《青木·涩之源流·涩》
作者：弦生
题记：凡世的喧嚣和明亮，世俗的快乐和幸福，如同清亮的溪涧，在风里，在我眼前，汨汨而过，温暖如同泉水一样涌出来，我没有奢望，我只要你在天边快乐，不要哀伤。对不起，我总是意犹未尽地想起你，总是在每个星光陨落的晚上一遍一遍数我的寂寞。回头去看自己成长的道路，我站在路边上，双手插在风衣的兜里看到无数的人群从我身边面无表情地走过，偶尔有人停下来对我微笑，灿若桃花。我知道这些停留下来的人终究会成为我生命中的温暖，看到他们，我会想起不离不弃。
“高医生，求求你。给孩子开点药吧！”哭泣的中年妇女扑上来抱住高杉的腿，嘶哑的声音令人心碎。地上一卷污脏的铺盖上，躺着一个看上去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牙关紧要，脸色煞白，牙齿明显肿胀、穿着旧棉衣的中年男人蹲在小男孩的身边，粗糙的手指胡乱地插进自己蓬乱的头发里，发出无声的悲鸣。
这样的场景，我已经习以为常了。
“高医生，怎么回事？”长期以来的职业道德使我不得不这么问。
“孩子得了白血病，已经是晚期了。家属要求开药，但是开药对于现在的治疗，只能延长孩子的寿命，对于他的康复和痊愈几乎没有任何的效果。”
“那为什么不按照家属的要求去做？”我斥责道。
“开药只能减缓他身体上的疼痛感，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死的。”高杉辩解到。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忌这些？就按照家属的要求去做！”
高杉没有说话，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那对农民工夫妻将患有白血病的孩子抱进了屋子。眉宇间隐有忧色。
高杉到底还是给孩子开了药，虽然他一再强调吃药只会暂时减轻孩子的痛苦。但孩子的父母已经是千恩万谢了。
夜，很黑，厚重的窗帘将路灯的寂寞阻挡在窗外，时钟的滴答声一下一下敲击着孤单。想起邹哥，我的心仿佛被厚重的车轮碾轧，疼痛得无以复加。紧接着，懊恼和自责，如影随形，灌满了我的胸膛。
起身，开车去了酒吧。
灯红酒绿，觥筹交错。
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轻轻地摇摆着身体，极其优雅地调配着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闪烁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灵。香烟与美酒的味道混杂在空气里，舞池内灯光闪烁。劲爆的音乐敲打着鼓膜，有一些同志在其中摇晃着自己的身姿。明灭不定的空气里充斥着暧昧的味道。
要了几瓶伏特加，一直喝闷酒。随着酒意的麻痹，让自己看起来像是麻木了一样。我想哭但是眼泪在眼中，我想笑但是嘴角牵不动，只能用酒精来麻木自己的所有思绪。
一个我连名字都叫不上的人，不由分说地将我从人堆里拉出来，一言不发地打开了门。
幽深的巷子里，只有路口有一盏瓦数很低的路灯。昏暗中我看清楚了他的脸孔。他的皮肤很白，五官清晰，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薄荷味道。看得出来，是一个小受。
“我观察你很久了，我喜欢你。”他靠着年久的墙砖，静静地承接着我的审视。
我用手托起了他的下巴，嘴唇很自然地往他的嘴唇靠近，混杂着浓浓的酒精味道。
“跟我走吧！”我停下来动作。
我们的身影消失在无边黑暗的深巷里。
进了房间，我手用一拉，就吻住了他的唇，一点点的覆盖，他瞪大眼睛，呆呆的任凭着我在他的嘴里掠夺。浓烈的酒精混合着陌生的嘴触感在嘴间蔓延。
他像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对于我的吻一点反应没有都没有，我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他妈是死人吗？”
“我先去洗澡。”他默默地说着。
当他洗的差不多的时候，我打开了浴室的门，从后面紧紧的贴着他：“你不是喜欢我吗？把你今晚送给我吧！”说着把他横抱起来，扔到床上。
……
又是一夜糜烂的生活。
第二天醒来，头痛欲裂。我抬起手背，挡了片刻柔和的光线，辗转起身，脑子仍在发怔。刚想起身下床，看到旁边躺着一个男人。
阳光透过玻璃窗，细密地吻在床上睡着的男人侧脸上。
他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着我，说：“昨晚很开心。”
“恩。”我的语气轻描淡写。
过了一会儿，我又问：“你待会儿去哪？”
“A大。”
我犹豫了一下，“我送你吧！”
走出酒店，两个人都如释重负这个游戏，大家打成了平手。
一路上，他一直低着头，偶尔从半降的车窗外望去，初夏的阳光淡倦地照在脸上，令人不得不抬起手背去遮住眼睛。而他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的大道。
“哥们，怎么称呼？”
“墨成铭”他看着我。
再也没有过多的交流。
我的生活在一夜之间又恢复了正常，例行去医院上班，例行去酒吧消愁。例行第二天在宿醉中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