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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06暴雨前夕

富阳城内,喧闹繁华。城内建筑鳞次栉比,高阁弯檐钩心斗角,小桥流水美景怡人。大街上人山人海,叫卖声此起彼伏。商家货郎,小贩杂耍比比皆是,时不时还有调皮的孩童从人群里穿来穿去。

走在这里,被人们洋溢出来的幸福情绪感染,三人的心情也渐渐好起来,暂时忘却了世道的不堪,天下的动荡,忘记了亲身经历过的战场上的厮杀与烽火。

霜荷显得格外兴奋,时不时摇着昭水的手:“昭水你看,那是富阳楼,八国第一高楼,是我们星韩最著名的建筑哦。”“看那个看那个,那是浮虹桥,传说曾有对情人从那里踏虹升仙,于是人们就在那里建了座桥。若是真心相爱的人走到桥上面,桥旁边就会出现彩虹。”

“啊,看那边,那是疏风湖,湖中间的亭子就是璃华亭。璃华亭你听说过的吧?很出名的!”

“哎呀,你们等一下,那边有流荷酥,我去买给你们吃,很好吃的,我们富阳的特产,我小时候每天都要吃的。”

望着霜荷像个小姑娘一样,昭水也是会心地笑。看着她和店家讨价还价的样子,哪还有点公主风范。一转头,发现星辙正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笑。昭水有些不好意思,没好气地问:“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所谓伊人,如荷如霜?”星辙取笑他。

“乱说些什么啊。哪里是你这么写的。”昭水装傻。

星辙叹了口气。拍了拍昭水的肩膀:“水儿啊,听师兄一句,你跟她不合适的,趁早断了念想。”

昭水不承认自己的心思,反驳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星辙刚要开口,霜荷就回来了。她把糕点递给他们,笑吟吟地问:“你们在说什么呢?”星辙咬了口流荷酥说:“没什么,在说你们富阳风光好呢。”

霜荷一听马上有了兴致,又开始自豪地介绍起来:“我们富阳风光在八国诸城之中可是数一数二的。自古这里就是游览胜地,是文人墨客,迁客骚人最爱来的地方。古人曾说过:‘不见富阳风光俏,枉在尘世走一遭。’哪天我带着你们慢慢看。对了,那个,流荷酥好吃不?”

昭水嘴里衔了一大快嗡声嗡气地说:“好吃,太好吃了,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霜荷听了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笑眯眯地看着他说:“好吃就好,这个做得不太好的,我做的更好吃。以后我做给你吃。”

昭水使劲咽了一大口,噎得泪汪汪的,两眼放光地盯着霜荷:“真,真的么,那太好了。霜荷,你心情很好啊。”

霜荷被他那模样逗笑了,笑了会儿,平静了一下心情说:“我三年多没回富阳了,所以有点失态,不好意思。”

半天没说话的星辙插嘴打断了他们:“好了两位,国舅府到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

国舅府大堂内,三人等了一会儿,一个穿着华贵的胖老头在一群衣装雍容的妻妾的簇拥下出来了。他一看到霜荷,马上哭得老泪纵横,难以言语。他一把抱住霜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荷儿,听说你遇刺,叔父担心得茶饭不思,没想到还能见到你,来让叔父好好瞧瞧,有没有伤到哪里?”

霜荷受到对方情绪的感染,也眼泪打转。呜咽了好半天才说:“叔父不要担心,霜荷没事的,霜荷这不是来了么。”

国舅慈爱地看着霜荷,擦了擦眼泪转身对下人说:“快去准备饭菜,带小姐沐浴更衣。”

然后他转过头来对霜荷说:“没事叔父就放心了,这一路你也累了,好好休息下,篱源在后面厢房等你呢。”

霜荷一听马上露出了笑容:“篱源也在!我马上去找她,我都三年没见到她了。”国舅说:“诶,何必慌在一时呢,听叔父的话,先吃饭。”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昭水和星辙一眼,问:“这两位是?”霜荷愉悦地介绍说:“哦,叔父,他们是……”

“小的们是公主大人的随从,公主大人遇刺的时候小的们一起逃出来的。”星辙上前一步说道。“是么,你们护驾有功,打赏。”“谢国舅恩典。”

霜荷惊讶地看了看他们俩,也不再多言。国舅问霜荷:“怎么不见王将军?”霜荷一听低下了头,哽咽着说:“王将军为保护我殉国了,小诗也死了。”国舅一听扼首叹息道:“王子诚啊王子诚,当初我就告诉你,一把老骨头了不要太拼命,你就是不听,现在可好,哎。”他摸了摸霜荷的头:“好孩子,别难过了,你没事就好。我会找到他们的尸骨厚葬他们的。你先下去休息吧。”

厢房之内,一位清秀的少女坐在床弦上发呆。少女身段苗条,看上去柔弱忧郁,惹人怜爱。她秀眉紧蹙,眼睛里满是化不开的凄凉。面色苍白,似乎身体不太健康,同是美人,跟霜荷比起来却又更多了一份清丽和朴素。

这时候,屋外传来丫环的声音:“小姐,霜荷小姐来了。”少女一听,连忙下床小跑出去。一开门,看到霜荷,顾不得礼仪,上去就扑到了霜荷怀里:“姐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霜荷安慰她:“傻丫头,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别哭了,难看死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他是呈昭水,这位是司马星辙先生。”

少女擦了擦眼泪,对这他们行了个礼说:“二位好,小女子楚篱源。”

星辙微笑点头,昭水赶紧拱手道:“姑娘不必多礼。”

几个人坐定了。霜荷开始向大家互相介绍:“他们二位是我在路上遇到的,是昭水救了我。篱源是我楚伯伯的女儿。我从小住在她家直到三年前,楚伯伯和楚伯母一直把我当亲女儿看待,之前我都叫做楚霜荷的。”星辙听了诧异:“姓楚?莫非是霞楚的国姓?国舅不是姓伍?”篱源说:“这是以前楚王赐的,我家里以前曾收留过逃难的楚环王,对外还是说是姓伍。”

随后大家寒暄了几句,渐渐熟络起来。

霜荷问星辙:“先前你为什么要骗我叔父呢?”星辙看了篱源一眼,不说话。霜荷会意,对他说:“不碍事,篱源是自己人。”昭水忍不住了,对霜荷说:“你这丫头真不机灵啊。我只问你,你叔父怎么知道你遇刺的?”一句话让霜荷惊坐当场,说不出话来。

星辙问篱源:“是谁告诉你公主大人遇刺的?”

篱源也是一脸震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是昨夜我父亲告诉我的,你的意思是……不会的,父亲不会害姐姐。”

昭水说:“即便他不是主谋,也肯定知情。”星辙端详着篱源,说:“这丫头就算是歹人也无妨,在这国舅府里,公主出不了事。你只管去通风报信,我这里有条好狗看门的。”

昭水闻言望了望门外,一根狗毛都没看到,疑惑道:“有狗?”

霜荷笑着对他说:“好狗是在说你。”

昭水跳起来,指着星辙说:“什么意思,你这娘娘腔还敢说我是狗!”

三人一唱一和逗得篱源呵呵地笑。星辙看她单纯,也不再疑心她。

星辙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好了,现在什么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了吧,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看门将军的了。你要看好门啊。”

昭水笑了笑:“看你这么安稳,我估计也不会有什么事。”

星辙看了看窗外聚起乌云的天,对霜荷和篱源说:“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暴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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