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梅的心里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放不下,又折回到许愿树,恰巧注意到有只红条在风力的推动中飘到脚边,弯腰拾起,走过去递给背对着自己的男子,说:“我想这是你的吧?”
小忘听到身后有人说话,转过身来,看到眼前的女子,眼神中突然掀起一丝波澜,随后仍是平静不起任何涟漪,很有礼貌的说:”谢谢~“想接过她手中的红条,可却被拽的死死地。
田梅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一时忘了手中还未还回去的红条,周围所有的事物在她的眼中渐渐消失,这几日自己克制不去想他,不去念他,可是此时他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田梅不知该以何种的心态面对他?刚才他们的对话她不是没听到?难道他又忘了他们之间的种种?
在所有的事情发生后,她已不再执着,只要他平安,自己就很幸福。
“田姑娘?”
“啊?”猎户的喊话这才使她松了手,红条落入小忘的手中。
小女孩察觉到苗头不对,树下的女子好像要对小忘不轨,迅速的从树上爬下来,挽过男子的胳膊,走近说道:“谢谢姐姐捡回红条,我明天和他成亲,邀请你来参加。”
成亲?
从这小女孩高兴地神情中可以看出她很喜欢他,那他呢?这样的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站在面前会不会也心动?田梅想到了自己,以前的自己自信而骄傲,可现在呢?突然觉得自己好平凡,自己之所以得到他的爱也不过是凑巧,若是同样的情况发生在别人的身上,皇甫羽会不会也爱上她?
“田姑娘你怎么了?为什么全身颤抖?手脚还这么冰冷?”
她对自己没了信心,那么一直坚持的又是为了什么?这种想法让自己近乎崩溃,要不是有猎户扶着自己,自己早已瘫软在地。
田梅忍住所有的情绪,努力露出一个放心的微笑,让自己不太尴尬。
“我没事的,我们走吧~”
他们走后,小姑娘兴奋的说:“小忘,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走吧?”
“是该走了。”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冷厉,射出一道寒光让人心生害怕,小女孩吓得不知怎么说,“小忘,你.。”
“别害怕,我需要你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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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回到猎户家里,田梅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压力,身子一软瘫在猎户的怀里,昏了过去。
躺在床上在大夫把脉时醒了,大夫看到她醒来,拔掉插在其脑后的银针,面带忧色说道:“姑娘,你醒了?”
“大夫?”
“姑娘,你不能再这么情绪激动了,要是再有下一次,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
“孩子?”
田梅一脸疑惑的看向猎户。
“是啊,上次救你的时候,大夫就诊断出你有了,我以为你知道呢才没说的?”
孩子?自己再一次和他有了牵连。
田梅不知自己该高兴还是忧伤,这个孩子是否该这个时候出世?一旦有了孩子,就有了牵挂,只会让她更加放不开手,更加痛苦。以前自己也期盼再有个孩子,可是今天看到他们,她动摇了,她对自己这些年的坚持产生了怀疑。自己和他本就不是命中注定,一切都只是自己随意的幻想和一厢情愿。
眼泪不知不觉顺着脸颊往下流,近来自己是怎么了,老是动不动就落泪?
“姑娘,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你大夫。”
猎户送大夫出去后,按大夫的要求去厨房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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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乏了,田梅就坐起拄着猎户新做的拐杖走到了厨房,看见他在煎药,走到了旁边。
猎户拿草扇煽炉中炭火,待火势正好,转头说道:“姑娘,这地方烟味太大,还是出去吧。”
田梅听着他的话很是感动,这样一个平凡男子,可以说是陌生人,这几天细心的关照着她,却又没有任何的要求。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恩?”猎户笑着说,“看姑娘你一个人在外挺不容易的,这年头山贼又多,能帮点就帮。”
“你都没有问过我是谁,来干什么就收留了我?”
“姑娘不说自有姑娘的道理,何况咱们这穷乡僻壤的也不识几个人。”
坐在了他的身边,看着炉上煮的药罐散发出浓浓的药味,淡淡的说:“我问你,自己一直很喜欢的东西,却发现有人比自己更喜欢,更适合拥有它,你说我是不是该放手?”
“姑娘,你该问一问那个他的意愿?而不是凭你自己想象,就把他拱手让人。”
“可我害怕他会摇摆不定。”
“既然姑娘你那么喜欢,就应该相信他值得你喜欢,努力去争取,至少得当面问他?”
对啊,她怎么没想到?至少确定到答案才会死心,何必一直猜测让自己那么纠结?
“对,要是他不要我了,我一定带着孩子躲到他找不到的地方,让他后悔哭去吧。”
和他这一对话,田梅想开了不少,心情也开阔多了,由衷的说道:“真的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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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户煮好药之后把它倒在碗里,端到田梅面前,说:“姑娘快喝吧?”
田梅凑近一闻,一股刺激味窜入鼻中,惹得她皱眉掐住鼻子,推开一点说道:“这是什么啊?好难闻。”
“这是大夫开的安胎药,姑娘乘热喝了吧?”
“我不喝,太难闻了。”
“姑娘即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孩子考虑。”
推辞不过,田梅先应下来,“好啦,好啦,你先放着吧,我等会就喝。”
“那我先出去了,有事叫我。”
猎户出去后,田梅真觉得自己很好笑,好歹也算半个医生,连这最简单的安胎之类的药都不记得了。看来真是到了孕妇周期了,这才醒来不久就又犯困,打着哈欠,爬上床裹过被子睡觉去。
不知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觉察到身边有人,田梅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蒙面男子笔直的站在床前,眼中充满着愤怒,她立刻警惕坐了起来,全身紧绷得看着他。
“你是什么人?”
这男子没有回答,眼角余光瞟到桌上的药碗,他不会是要.下一步的动作就印证了田梅的想法,只见他端起药碗,毫不犹豫的灌入自己嘴中。
田梅惊讶的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个男子喝安胎药?
“你知道那是什么药就喝?”
在田梅还处于诧异之中,这男子嘴角一扬,身子突然前倾,左手勾住她的脖子,让她不得不靠近,在不可思议中吻上她的唇,嘴中的药汁悉数滑到她的嘴中。
“恩,恩.。你.”
此男子在田梅嘴中灵巧的搅动让她毫无还架之力被迫咽下所有的药汁才放开,田梅胸中淤积怒火,一个枕头随着他的放开砸过去,骂道:“你个王八蛋,你是谁啊?”
不对,他的眉眼好像在笑?自己骂了他还笑?按她的分析这人一定脑子有病。
还笑?绝对病的不轻。
“我说,小伙子啊,有病呢,得赶快去治,迟了就来不及了,要不姐姐我帮你,好歹我也是半个大夫。”
说过之后,田梅都为自己会说出这番带有挑衅的话感到奇怪,面对这样一个半夜闯进门的人本应该害怕的啊?可是自己丝毫感觉不到他周围的危险气息,反而觉得安心。
“牙尖嘴利。”
“啥?”
人呢?再揉揉眼没有任何变动,眼前也没有任何人,依旧是自己熟悉的房间。那刚才呢?好像也记不起发生什么事情了,可能是因为自己最近太患得患失了才会出现幻觉,太过想念才会出现那样的情景。
要发生的事情总会发生,不该发生的担心也没用,何必在未发生之前就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那样于人于己都不会快乐。
田梅深呼一口气,把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抛到九霄云外,躺回床上,望着窗外的圆月,抚着还很平坦的肚子,做了一个决定:养好精神明天去参加婚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