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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残酷的森林法则(2)

豪的前爪抓不稳树干,眼睛又被落叶弄花了看不清楚,一不留神,就从树上摔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猴子们一阵怪笑,雨点般的果子从树上向它扔过来,砸得它灰头土脸,狼狈而去。

回头一看,树上挤满了猴子,每个猴子的脸上都带着一副取笑它的怪相,分明是在笑它不是狼。

“唉!”

豪一阵长长的叹息:做狼真难哪。要别人承认我是狼,除非我有狼的业绩。

但它说什么也不肯去吃羊,好歹它也曾做过几年牧羊犬,羊是它的朋友。它虽然已不再是牧羊犬,又怎能吃自己的朋友?

“不,我不会那样。”豪对自己坚定地说,“我是一条讲义气的狼,一条知足的狼,哪怕能捕到一只小动物我也心满意足了。”

刚才它没有捡起猴子扔下的果子吃,因为爸爸曾经告豪被猴子取笑

“它说它是狼!”猴子们嘻嘻笑成了一片。

诉它嗟来之食,食之不甘!

它是一条有骨气的狼!

它不再乞求施舍。如果那样,与做狗又有何异?

它要过的正是一种自给自足的生活,要做的是一匹有独立精神的自由的狼!

它要让全世界知道,它能自己养活自己!

苍天不负有心人,在豪的细心搜寻下,它在前方发现一只野兔。捉野兔本是豪的拿手好戏,它一见野兔马上想都不想就飞射过去。但这时怪事出现了!追了半天,那只野兔东拐西跑,豪竟然没有追上!

豪又饿又累,跑起来渐渐力不从心,它这才知道森林里不比草原上,草原多开阔,它捉野兔是手到擒来,但这里就像迷宫一样,它矫健的步伐很难完全发挥。

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野兔越跑越远……

但它还是不甘心,鼓起劲往前猛冲过去,这时只听见身边“呼”的一声,一只狐狸竟然也加人了进来,还趁乱超过了它,三步两步就追上了兔子,一把就抓住了兔子,低着头,翘着尾巴,看样子就要开始下手了。

豪看得垂涎三尺,又气又怒又羡慕,略一迟疑,马上飞射过去……

这时又是一声巨大的响动,眼前一道黑影落下,那黑影由小变大,最后划了一道弧线,直落豪的头顶!

豪以为豹子又追来了,吓了一大跳,赶紧打住,双爪扬起,紧张地进入战斗状态。

但一细看,原来是一只巨鹰降临。巨鹰并没有打豪的主意,估计它也没有那么大胆子。不过豪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这只鹰实在太大了,双翅张开足足有一头牛那么长,全身油黑发亮,是只猛禽。

豪再次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落入他人之手,无计可施,一下子失魂落魄,想着前面发生的事一言不发。

它知道,灾难会随时降临在它头上。

果然来了!

既然来了,那么要来的全都一齐来吧!

豪冷冷地注视着鹰,准备放手一搏。

但那只鹰却丝毫不理它,轻轻掠过豪的头顶,准确无误地落到猎物的位置,一只爪子抓住狐狸,一只爪子抓住野兔,一左一右紧紧地擒住两只猎物,一声欢快的鸣叫,沉甸甸地飞走了。

豪望着鹰把猎物抓走,垂涎三尺

豪仰头望了很久,说实话,它很佩服鹰的本事。

走时鹰得意地看了豪一眼,显然没把它放在眼里!

“你下来!”

豪怒不可遏,猛地跃起--

它与鹰交错在低空,终因跃得太低,没能碰到鹰的身体。

鹰也受惊不小,摇摇晃晃地抓住两只猎物飞走了。

那只狐狸还没有死,在空中不停地哀号,最后随着鹰的身影越来越小,渐渐地变成了一个小黄点--小黄斑--小沙子--不见了。

豪仰着头望了很久,说实话,它很佩服这只鹰的本事。

从刚才的突发事件它又看到了希望,那就是--

只要我够强,就能得到双份的食物!

刚才它虽然输了,什么猎物也没得到,但它得到了经验与教训,况且它刚才的凌空一扑,连鹰都怕它三分,可见我也是不凡的!

“我当然是不凡的!”豪大声地赞美自己,豪不气馁,继续奋然前行。

从森林西边走到森林东边,从上午找到下午,豪终于又有所收获,在一条小溪旁边,它看到一只半大的熊正在那里抱着什么东西狂啃,吃得鲜血淋淋,一定是好东西。

豪本已疲惫的脚步马上轻松起来,它毫不迟疑地冲上前去--

扑踏、扑踏、扑踏!

它的四只脚踏着浪花,把已饥肠辘辘的矫健身躯运送到了熊的面前。

熊吃惊地回过头来,做了一个暂停的可笑动作,脸上的表情稀奇古怪,仿佛豪是一个天外来的怪物。

“你……你想干什么?”

豪直勾勾地盯住熊手掌上的东西看,原来是一条鹿腿,太好了!

豪稳住情绪,决定说什么也要抢一块过来吃了再说,眼前这头熊还没完全成年,看样子我与它当有一拼!

当下豪侵吞吞地说:“伙计,自然之物见者有份,你把手上的鹿肉分一份给我。”

“什么?你说什么?”

豪直直地盯着熊看,眼睛里不觉发出璀璨的光芒!

豪说:“我让你把肉给我!”

“找死!”

熊勃然大怒,一巴掌“呼”地一下向豪扇过来。

豪早有准备,轻轻一跳,闪在一旁,冷不防咬住了熊笨拙而粗大的手掌。

“哎哟,你这小子真够狠1快放开我!”

“你到底给不给?你不给我鹿肉我就把你的手吃了。”

豪恐吓着,一边嘴上使劲。熊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很有些吃惊,再加上手上疼得要命,这时只有认输,急忙说:“我给你。”

“扔过来。”

熊骂骂咧咧地把鹿肉扔给了它。

豪狂喜,低头猛吃,刚吃完第一口,那熊又猛地一掌向豪扇来,这下豪没躲开,熊力大无比,顿时豪就被“呼”地一下扇飞一丈远,“咚”地一下撞在一棵大树上,直撞得眼冒金星。

豪顾不得疼,回味着刚才咽下的那口肉,舔着嘴边的血,晃晃悠悠地又向熊走去。

熊被它缠怕了,大喝:“你找死!”

豪冷笑:“看谁先死!”

它猛地扑过去,一口咬住熊的脖子。熊的脖子又粗又厚,根本咬不进去,但它这么使劲一咬,熊也被咬得跳了起来,脚上一滑,摔倒在了溪水中,全身湿透。

豪与熊争食

“你到底给不给?你不给我鹿肉我就把你的手吃了。”

“该死的狼!”

熊骂着骂着似乎忘了与豪争食,因为它发现溪中有条大鱼游了过来。熊马上全神贯注地去捞鱼,嘿,好厉害,熊粗大的巴掌在水里一抓,就把鱼抓起来了。因为怕豪又来抢,熊连忙把鱼往嘴巴里送,一个眼睛还慌慌张张地膘着豪。

豪也不管它了,趁机又把鹿肉抓在手里大吃起来,哇,好美的肉呀!豪很快将一条鹿腿吞下肚,虽然离“饱”字还差得老远,到底恢复了些元气,心里一下子踏实了许多。

它准备向熊告别,继续找吃的。

豪友好地向熊说:“再见了,熊大哥1”

“再见再见,狼兄弟。”熊一条鱼还没有吃完,只顾大嚼。

忽然问豪似乎被电击了一下,它楞了楞说:“你刚才叫我什么?”

熊似乎很不耐烦地说:“狼啊!你叫我熊大哥,我就叫你狼兄弟,这有什么不对吗?”

豪狂喜起来:“你认为我是狼吗?”

“神经病!你不是狼是什么?”

豪的心一下子激动无比,终于有人认为它是一条狼了!

它好高兴,恨不得把刚才吞下的肉吐出来还给这头可爱并且可敬的熊。

“只有你才认识我!”

“你是第一个认出我的!”

“你是我的知己!”

豪一下子跑过去拉住熊的手跳起舞来,熊不知所措,“嗬嗬”地憨笑着,一狼一熊搂抱而舞,森林里的动物谁见了谁称奇。

高兴过了,豪想起一事,骗熊说:“亲爱的熊大哥,我是从那边(它指着森林西边)跑过来的,迷路了,请问这边哪里有我的族人?狼群在哪里?”

豪按住心跳,静静等候熊为它说出一个它盼望已久的消息。

熊打了一个呵欠说:“我好困啊,再见。”屁股一扭就踱过小溪,来到一个树洞前面,看样子就想往里钻。

豪赶紧跟上来,讨好地说:“熊大哥,请你告诉我它们在哪里?我找它们找了很久,还是找不着。你是这里的人,一定知道。你告诉我,下次我赔你一条鹿腿肉。”

一提起“鹿腿肉”,熊一下子精神又来了,“呼”地回头说:“你说话算数?”

“当然!”豪拍着胸脯说:“我们狼不比狐狸,一向说话算数。”

“好!我告诉你,它们就在对面山坡下的石洞里。”

“谢谢你,熊大哥!”

“少废话,别忘了鹿腿肉。快滚蛋,老子要睡大觉了。”

豪点了点头,望着熊指向的小山坡,箭一样地射了过去。

它的脚步是如此轻快,它觉得希望就在前面等着它!

穿过一片树荫又一片树荫,豪来到小山坡上。它怀着激动的心情俯看底下--

底下荒草蔓延,乱石成堆,就是不见狼的身影。

豪并不气馁,它使劲地闻着嗅着,果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腥香,那是狼的气息!

豪不觉又饥饿起来,一下子它似乎陷入了某种幸福与迷乱。直觉告诉它,食物就在前面,并且非常多,多得它难以吃完!

豪轻轻跑动起来,穿过石堆和草丛,很容易就发现了一棵小树旁边果然有个大洞--

狼穴!

野性的栖息地,蛮荒之中的安乐窝。动物的丧生之所,残肢的仓库,里面永远充盈着美食!

豪饥肠辘辘,轻轻趴下来,探过头去小心翼翼的窥探--

呀,里边好大两块肉!

仔细一看,那不是肉,而是两只小狼。小狼正在嬉戏着,没有发现豪的到来。

豪这时对小狼当然也很有亲近之感,但它兴趣不在此!

它要吃东西!

它又仔细地察看里面,偌大的狼穴空洞洞的,并没有发现储存有肉,它只在地上发现一大滩鲜红的血迹。

一见红色豪就兴奋起来!此时身边的腥香越来越浓了,惹得它饥饿无比,吞得下一头牛!

狼群呢?

豪再次仔细察看,洞里洞外不见狼群的身影。豪又希望它们出现,又怕它们出现,一个大胆的念头“轰”地一下从它的脑海深处冒了出来。

吃了这两匹小狼!

狼群显然是集体觅食去了,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既然它们已把肉吃光,我就吃掉它们的小狼!

在这瞬间,豪完全充满了血腥的野性,感觉体内正有一个魔鬼正在急不可待地召唤它,召唤它去战斗,去吃掉任何可以吃的东西!

在这瞬间,豪只是一头野兽,它忘了自己也是一匹狼,更忘了不能吃幼兽的自然法则,对它来说,解决饥饿问题是最重要的,除此之外一切均无意义。那么就动手吧!

它矫健的身体轻轻一启动就射到了狼穴中,两匹小狼吓了一跳,马上停止了嬉戏,见是一匹狼回来了,又恢复了正常,继续游戏,有一匹小狼还向它眨了眨眼睛。

但豪向它们举起了利爪。

在动手之前,它给了自己一个完全充足的理由,它对自己说:“我是一只牧羊犬!可恶的狼吃了那么多的羊,现在我要为羊群报仇!吃了这丑陋的狼吧,谁也不会怪你的,狼是魔鬼,该死!”

它忘了自己也是魔鬼,大魔吃小魔,谁更该死?

在这时候,它想不了那么多了,它只需要吃!不要听猎物的哀求,不要顾猎物的蠕动,要快!要狠!要一下子致死,直入要害!

就这样,豪头也不抬地吃掉了两匹小狼,一会儿地上就只留下两张小小的残缺的狼皮。

它终于吃饱了!

它终于吃自己的同类吃饱了!

同类好吃!吃同类真方便!谁更狠,敢吃同类,那么它就是王!

大狼吃小狼,只剩一滩血

豪太饿,就冲进去把洞里的两匹小狼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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