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高悬,白海弃陪伴碧柔逛街,准备买些东西回去。
今日是除夕,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此时店铺酒楼纷纷挂起火红的灯笼,门楣和柱上都贴上了对联,红火而喜庆。不少人家,已经燃起鞭炮,噼里啪啦的响着。高阔的空中时常有爆竹爆裂开来,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淡淡的硝烟味弥漫着。几个和白海弃年纪相仿的孩子,正磕着瓜子,拿着香火,点燃引线。引线发红,窜出一道火星,孩子们快速的跑开,还不忘捂上耳朵,
火线很快便燃尽了,只听到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那爆竹就如同炮弹一样窜上了高空,又是一声巨响,化作一道转瞬即逝的神辉。孩子们在远处高昂着头,兴奋的拍手叫好。
白海弃微微一笑,等以后有钱了就买几个去放放。
昨天的积雪还未化去,两人踏着白雪,到一家干货店买了些干货,又到酒家买了点麦酒。
回到木屋,碧柔第一次来到木屋,十分贤惠的将木屋的里里外外打扫干净。牛虻一介武夫,性情豪放,住处自然是有些脏乱。碧柔前前后后忙活了一两个时辰,才算打扫干净。
看着坐在椅子上喝茶的碧柔,不禁笑了起来,轻声嘟哝着:“牛大哥有戏了。”
碧柔似是听到了似的,嗔道:“臭小子,说什么呢?”
“嘿嘿,碧柔姐。你累不累啊,我去帮你打盆水,给你洗洗脸。”说完,跑也似的冲向厨房。不一会儿,白海弃打来水,碧柔洗去脸上的汗珠,俏脸微红,惹人喜爱。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天也渐渐的暗了下来,夕阳死死的撑在西山头,没有完全落下。
西天红光湛湛,将牛虻那沾染着兽血的脸映得通红,牛虻背负着两头梅花鹿,走进院门。白海弃已经点起了蜡烛,橙黄色的烛光透过油纸,在雪地上射得斑斑点点,牛虻笑着推开了木门。碧柔对门而坐,正好看见门开后的那张沾满血的大脸,啊的一声尖叫起来。牛虻也被吓了一跳,一旁的白海弃赶紧用袖子擦去牛虻脸上的血迹,露出一张粗犷而刚毅的脸。
白海弃拉着两人介绍起来,牛虻始终憨憨的看着碧柔,过了好一会才有了反应,不好意思的说道:“实在是对不住,碧柔姑娘让你见笑了。”
碧柔双颊飞霞,月儿般的眼睛闪烁着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是我来得唐突。”
看着碧柔花一样的笑颜,两眼发红。
“牛虻大哥,今晚的饭我来做吧。”
牛虻傻愣愣的点了点头,帮她把梅花鹿扛到厨房。
牛虻踢了一脚,笑得前仰后合的白海弃,“笑什么笑?”
“牛哥,你看她漂亮吧?”
他下意识的点了下头。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威胁道:“你可不能乱说,不然有你好受的。”
白海弃抿着嘴,强忍着笑,一脸凛然的道:“你就放心好了。”
……
肉香渐渐从厨房传来,两人恨不得立刻吃到鹿肉。又等待了一会儿,两大碗红烧鹿肉被端上了桌。接着碧柔又端出一盆菜汤,里面放着香菇、枸杞、红枣等干货,香气四溢。两人拿起筷子各自夹起一块色香皆具的鹿肉,入口鲜甜,野味十足,但没有腥臊气。嚼起来又酥又软,显然是炖过的。吞下去以后,满口留香,味已尽而回味无穷。再喝上一口菜汤,那真是一大享受。
两人如风卷残云,把饭菜吃的所剩无几。这时,碧柔又回到厨房,拿出午间买的麦酒,三人把酒言欢。白海弃喝的太开心,一不小心把碧柔的事讲了出来,气得牛虻把眼睛瞪的和铜铃一般大,手舞足蹈。白海弃好所歹说才让他消停了下来。碧柔则早已放下酒杯,静静的坐在一旁,用手托着头,安静的看着两人吃酒,满脸笑容。
一杯一杯复一杯,两人的脸都红了起来,白海弃凭借着精神力勉强保持着清醒,而牛虻却有些晕乎乎的。
牛虻拉起白海弃的手,结结巴巴的说到:“小兄弟,你我虽然认识不足三日,我发现我们投缘的很,不如我们结拜为兄弟?正所谓,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此后咱兄弟俩同甘共苦,患难与共,你看如何?”
白海弃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转头看向碧柔,“碧柔姐,你来做个证人。”
碧柔螓首微点,算是答应了。
牛虻哈哈一笑,拉着白海弃走出木屋,碧柔也是跟了出来。
星光洒落,雪地上闪着微光,仿佛星辰铺就的一般。牛虻带着他,跪在雪地上,两人仰面朝天,看着璀璨银河。满天星斗交织着一幅幅瑰丽的画卷,其中仿佛隐藏着一些古老的秘密。牛虻拿出一把匕首,割破手掌,鲜血滑入酒壶,渲染开来,如鲜花绽放。白海弃看葫芦画瓢,照做了。白海弃的鲜血在超越常人的生机的影响下,很快就止住了。
牛虻将血酒倒入,两个大碗。一碗给了白海弃,另一碗留给自己。
两人眼睛炯炯有神,面容严肃。
“青天在上,厚土在下。请诸天圣神,九霄星宿作证,我牛虻(白海弃)与白海弃(牛虻)在此结为兄弟。从此以后,有福一起享,有难一起挡。一人有难,必倾力助之,如有违背,不得好死。一人得势,必善待兄弟,如有违背,不得好死……”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两人不以为然的继续宣誓。
畅快的干了血酒,两人紧拥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温暖,便不再惧怕冬日的严寒。
醉意早被驱散,三人回到木屋,白海弃随口问起了古画的来历,牛虻爽朗一笑,道:“这是我祖传下来的,我看着好看就时常那在手里。又一次我在打猎时,踩到一个捕猎的夹子。那是一个加老虎的夹子,要是被夹到骨头都得断掉。就在关键时刻,那古画竟然放出一道青光,把那就要夹住的夹子撑开。我才能有惊无险的走回来。”听到这里,碧柔已经捂起了嘴。
白海弃这才知道,那幅古画有多么贵重,立马将画还给了牛虻。
牛虻看了看画,又看了看白海弃,最后又把古画交到白海弃的手里,白海弃不解的望着他。
牛虻解释道:“小弟,这画在我手中也没什么作用。我看你的面目清奇,他日将是人中龙凤,这画在你手中才不会蒙尘。”
“可是……”
“嗨,没什么。不就是一幅破画嘛。等以后你飞黄腾达了,多还我几幅不久得了?”牛虻不会知道,就是这句话,让未来的他成了唯一一个有资格自由出入白海弃画室的凡人。
白海弃见他如此坚决,也只好收下了。
碧柔也在牛虻的小木屋里暂住下来,牛虻将稍大的床让给了她,自己和白海弃挤一张小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