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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莎士比亚作品精选(1)

《罗密欧与朱丽叶》

1、故事梗概

在意大利古老的维洛那城里,住着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两大很有名望的家族。他们世代相仇,动辄械斗,闹得满城不得安宁,引起市民极为不满,连亲王也对他们的不法行为深感不安和愤怒。

蒙太古族有一个漂亮的青年罗密欧,生性善良,可他整日长吁短叹,心神不定,正苦恼于热烈的恋情之中。一天,他听说凯普莱特家要举行盛大的晚宴,邀请了不少名士贤媛,他所思恋的罗瑟琳小姐也要去赴宴。当晚,罗密欧与好友班伏里奥戴上假面,混进舞场,满心希望要看看仪态万方的罗瑟琳怎样大放光彩。

在舞会上,罗密欧看见了一位陌生的小姐,她容貌非凡,好似“天上明珠降落人间”。罗密欧便全然忘记了高傲寡情的罗瑟琳,一下爱上了眼前这位“绝世佳人”。凯普莱特的侄儿提伯尔特在一旁听出了仇家之子罗密欧的声音,以为他不怀好意,存心前来捣乱,于是要拿剑去惩治他。凯普莱特立即劝阻说:“他的举动倒也规规矩矩,说句老实话,在维洛那城里,他也算得一个品行很好的青年。”提伯尔特不肯罢休,凯普莱特强令侄儿:“收下怒容,不要打断大家的兴致。”提伯尔特只好把满腔的怒火暂时强压下来。

罗密欧大胆地走上前去,邀请那位小姐跳舞,向她表示自己的柔情蜜意。那位小姐也羞怯地回答了他的情话,对他产生了好感。正在这时,奶妈插了进来,要小姐去见她的母亲。

小姐向奶妈问起刚才与她跳舞的那青年是谁,奶妈说是仇家蒙太古的独子罗密欧。小姐走后,罗密欧一打听,才知道那位小姐是凯普莱特的独生女儿朱丽叶。可爱神之箭却偏偏射中了这两大世仇之家的一对青年男女,让他们结下了不解之缘。

盛筵散场之后,罗密欧的魂儿像被钩住似的,不肯回家,他无所顾忌地攀过墙头,跳进了凯普莱特的花园,来到朱丽叶的卧室的阳台下面。他凝望着那射出亮光的窗户,深情地表白对朱丽叶的赞美和爱恋。

朱丽叶回到卧室,心里也无法平静,她倚在窗口,用纤细的手托住美丽的脸庞,对着暗淡的月光,情不自禁地呼唤着“罗密欧”的名字,她充满热情的独白,使藏身在阴影中的罗密欧再也按捺不住,他贸然地答了话。朱丽叶在无意中被别人听去了自己的心事,满脸飞起了羞怯的红晕,可她很快听出这是罗密欧的声音。罗密欧对着朱丽叶一再表白:是爱给了他勇气,是爱让他作出冒险,飞过围墙,来到这里。为了爱,他可重新受礼,重新命名。朱丽叶告诫他说,你到这里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罗密欧回答:“与其因为得不到你的爱情而在这世上挨命,还不如在仇人的刀剑下丧生。”朱丽叶立刻感到自己这么容易吐露爱情,会不会使罗密欧觉得她轻佻?于是她马上告诉罗密欧,她的忠心远胜过那些善于矜持作态的人。罗密欧指着那皎洁的明月向她起誓,朱丽叶却说,月亮是变化无常的。她觉得他们当天晚上就交换誓言,未免太仓卒、太轻率,太出人意外了。但是罗密欧一再要求她在分手之前就交换爱情的盟誓。朱丽叶甜蜜地对他说,“在你没有要求以前,我已经把我的爱给了你了”,“明天我会叫一个人到你的地方来商量结婚的时间”。这样,不知不觉天开始亮了,罗密欧与朱丽叶依依不舍地分了手。罗密欧还不想回家,便去附近的修道院找劳伦斯神父。

罗密欧告诉神父,他一夜没有睡觉,享受着甜蜜的爱情。

他爱上的是凯普莱特美丽的女儿,她也同样爱他。罗密欧请求神父替他们主持神圣的婚礼。神父虽然并不赞成罗密欧在爱情上的见异思迁和草率从事,但他一向喜欢罗密欧,他想,这对年轻人的婚事也许会使两大仇家释嫌修好,于是他答应了罗密欧的请求。

朱丽叶派奶妈在市场上找到了罗密欧。罗密欧告诉奶妈要朱丽叶到劳伦斯神父的寺院里忏悔,就在那个地方举行婚礼。朱丽叶得知消息后,满心欢喜来到寺院,在劳伦斯神父的主持下,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当天中午,罗密欧在大街上遇到凯普莱特的侄儿提伯尔特,提伯尔特无端向他挑衅,罗密欧一再忍让,并表示愿意与他言和。可提伯尔特根本听不进去,逼着要罗密欧拔剑与他格斗,罗密欧的好友茂丘西奥在旁边实在看不过去,觉得很伤罗密欧的面子,就抽出剑和提伯尔特交起手来,罗密欧上前阻止,并把二人分开,提伯尔特趁机向茂丘西奥刺去,使他倒地身亡。罗密欧见朋友死去,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要用正义的利剑给朋友报仇。提伯尔特玩火自焚,终于倒在了罗密欧的剑下。

这场恶斗惊动了两大仇家,闹得满城风雨。亲王认为事态严重,决定查清犯人,重重惩罚,以儆效尤。他下令把罗密欧驱逐出境。不然,什么时候发现他,就在什么时候把他处死。

这个突如奇来的变故,使朱丽叶陷入悲愤交集的矛盾心情之中,死者是她亲爱的表兄,放逐的却是她心爱的丈夫。她起初怨恨甚至咒骂狠心的罗密欧杀死了表兄;后来又庆幸丈夫还活着,没有被提伯尔特杀死;最后她觉得最令她痛心的是罗密欧的放逐。她赶紧吩咐奶妈快去把罗密欧找来作一次最后的诀别。

罗密欧这时正躲在劳伦斯神父的寺院里,神父向他报告了亲王的判决,罗密欧感到放逐比死还要可怕,要他离开朱丽叶,就等于要他的命。神父再三劝导他,要他当晚与朱丽叶告别,暂时到曼多亚去住一段时间,等风头过去,再作打算。

奶妈在神父那里找到了罗密欧,捎去了朱丽叶对他的一片深情的信,使罗密欧受伤的心得到了莫大的安慰。晚上,罗密欧悄悄进入朱丽叶的卧室,和她度过了新婚之夜。黎明时分,这对难舍难分的情侣不得不痛苦作别。罗密欧去了曼多亚,开始了他的流放生活。

罗密欧离开不久,出身高贵、风流年少的伯爵帕里斯便上门求婚,凯普莱特很喜欢他,答应了他作自己的女婿,并强令女儿在下周星期四和他结婚。朱丽叶十分难过,又无路可走,只好再去求神父帮助。神父想出了个冒险逃婚的办法,他给了朱丽叶一小瓶药,告诉她在婚礼的头天晚上把药吞服下去,她就会像死去一样昏睡过去,脉搏也会停止跳动,身体就像死一样僵硬寒冷。家里的人以为她死了,就会按照当地的风俗把她放进家族的墓穴里。但在二十四小时以后她就会苏醒过来。那时,神父会派人送信给罗密欧,让他前来救她去曼多亚。’朱丽叶按照神父的吩咐,在举行婚礼的头天晚上把药汁喝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帕里斯就追不及待地前来迎接新娘,可他看到的却是朱丽叶的尸体。大家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喜庆的婚筵变成了凄凉的丧礼,热情的赞美诗变成了沉痛的挽歌。

劳伦斯派人给罗密欧送去一封信,可送信人在途中受阻耽误了。罗密欧听到朱丽叶的死讯后,不愿意再活下去,买了一副毒药带在身边,迅速赶回维洛那。半夜时分,他来到墓穴,正好碰上在这里哀悼朱丽叶的帕里斯。罗密欧在盛怒之下用剑刺死了他,然后打开墓穴,朱丽叶的美貌犹存,他向她作了最后的亲吻,举起毒药一饮而尽。随后倒在朱丽叶的身旁死去……朱丽叶醒来,一眼看见罗密欧死在自己身边,悲痛欲绝,她猜出他是服毒自尽的,就想舔一下他手里的杯子,好让残余的药渣也结束自己的生命。她又去吻他的嘴唇,希望上面还沾着一点毒液,可以当作兴奋剂服下而死去。这时传来巡丁急促的声音,朱丽叶立即拔出罗密欧身佩的短剑,朝自己身上猛刺进去,然后扑在罗密欧身上死去。

巡逻的人请来亲王,蒙太古夫妇和凯普莱特夫妇也来到墓穴,劳伦斯神父和帕里斯的侍童把这个悲剧故事发生的经过讲了出来,亲王听了,愤怒地对两家父母说:“瞧你们的仇恨已经受到了多大的惩罚,上天借爱情之手,夺去了你们心爱的人。”

两家父母在经受了这场无情的打击之后,终于从极度的悲伤中清醒过来,消除了积怨,言归于好,他们决定在维洛那城为这对生死相恋的情人铸一座金像,永垂后世。

2、原文赏读罗密欧与朱丽叶剧中人物埃斯卡勒斯维洛那亲王巴里斯少年贵族,亲王的亲戚蒙太玖凯普莱脱互相敌视的两家家长罗密欧蒙太玖之子迈邱西奥亲王的亲戚卞伏里奥蒙太玖之侄罗密欧的朋友泰保尔脱凯普莱脱之侄劳伦斯神父法兰西斯派教士约翰神父与劳伦斯同门的教士鲍尔萨泽罗密欧的仆人桑泼生葛雷古利凯普莱脱的仆人彼得朱丽叶乳媪的侍仆亚伯拉罕蒙太玖的仆人卖药人乐工三人迈邱西奥的侍童巴里斯的侍童蒙太玖夫人凯普莱脱夫人朱丽叶凯普莱脱之女朱丽叶的乳媪维洛那市民,两家男女亲属,跳舞者,卫士,巡丁及侍从等副末说明剧情者地点维洛那,第五幕第一场在曼多亚开场诗副末上念:

故事发生在维洛那名城,有两家门当户对的巨族,累世的宿怨惹起了新争,鲜血把市民的白手污玷。

是命运注定这两家宿敌,生下了一对可悲的恋人,他们的悲惨凄凉的殒灭,和解了他们敌视的尊亲。

这一段生生死死的爱恋,还有那两家父母的隙嫌,把一对钟情的儿女杀害,演成了今天这一本戏剧。

交代过这几句纲领网目,请诸位耐着心细听端详。

第一幕第一场维洛那广场桑泼生及葛雷古利各持盾剑上。

桑泼生葛雷古利,咱们可真的不能让人家看作苦工一样欺侮。

葛雷古利对了,咱们不是可以随随便便给人欺侮的。

桑泼生我说,咱们要是恼怒起来,就会拔刀子动武。

葛雷古利对了,你可不要把脖子缩进领口里去。

桑泼生我一动性子,我的剑是不认人的。

葛雷古利可是你不大容易动性子。

桑泼生我见了蒙太玖家的狗子就气恼得紧。

葛雷古利有胆量的,生了气就应当岿然屹立,逃跑的不是好汉。

桑泼生我见他们家里的狗子,就会站住不动,是男人我就把他们从墙边推出去,是女人我就把她们隔着墙壁摔过去。

葛雷古利吵架是咱们两家主仆男人们的事,与她们女人有什么关系?

桑泼生那我不管,我要做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王,一面跟男人们打架,一面对娘儿们也不留情面,我要戳烂她们的头。

葛雷古利戳烂娘儿们的头吗?

桑泼生对了,娘儿们的头,亦或她们的奶头,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葛雷古利拔出你的家伙来,有两个蒙太玖家的人来啦。

亚伯拉罕及鲍尔萨泽上。

桑泼生我听见刀子已经出鞘,你去跟他们吵闹起来,我就在你背后帮你的忙。

葛雷古利怎么?你想转过背一逃了之吗?

桑泼生你放心吧,我不是那样的人。

葛雷古利哼,我倒有点不放心!

桑泼生还是让他们先动手,打起官司来也是咱们的占理。

葛雷古利我走过去向他们白眼以视,瞧他们怎么样。

桑泼生好,瞧他们有没有胆量。我要向他们咬我的大拇指,瞧他们能不能忍受这样的侮辱。

亚伯拉罕你向我们咬你的大拇指吗?

桑泼生我是在咬我的大拇指。

亚伯拉罕你是向我们咬你的大拇指吗?

桑泼生(向葛雷古利旁白)要是我说是,那么打起官司来是谁的理直?

葛雷古利(向桑泼生旁白)是他们的理直。

桑泼生不,我不是对你们咬我的大拇指,可是我是咬我的大拇指。

葛雷古利你是要向我们寻衅吗?

亚伯拉罕挑衅!不,哪儿的话。

桑泼生你要是想跟我们吵架,那么我可以奉陪到底,你也是你家主子的奴才,我也是我家主子的奴才,难道我家的主子就不如你家的主子?

亚伯拉罕比不上。

桑泼生好。

葛雷古利(向桑泼生旁白)说“比得上”,我家老爷的一位亲戚来了。

桑泼生比得上。

亚伯拉罕你胡说。

桑泼生是汉子就快些拔出你的刀子来。葛雷古利,别忘了你的杀手剑。(双方互斗)

卞伏里奥上。

卞伏里奥分开,蠢才!收起你们的剑,你们还不晓得你们在干些什么事。

(击下众仆的剑)

泰保尔脱上。

泰保尔脱怎么!你跟这些无所用处的奴才吵架吗?过来,卞伏里奥,让我结果你的性命。

卞伏里奥我不过维持和平,收起你的剑,或者帮我把这些人分开。

泰保尔脱什么!你拔出了剑,还说什么和平?我痛恨这两个字,就如我痛恨地狱,痛恨所有的蒙太玖家的人和你一样。看剑,懦夫!(二人相斗)

两家各有若干人上,加入争斗,一群市民持枪棍继上。

众市民打!打!打!把他们打下来!打倒凯普莱脱!打倒蒙太玖!

凯普莱脱穿长袍及凯普莱脱夫人同上。

凯普莱脱什么事这样吵闹不休?喂!把我的长剑拿来。

凯普莱脱夫人我的拐杖呢?我的拐杖呢?你要剑干什么?

凯普莱脱快拿剑来!蒙太玖那老东西来啦,他还耀着他的剑,明明在跟我找碴。

蒙太玖及蒙太玖夫人上。

蒙太玖凯普莱脱,你这奸贼!——别拉住我,让我去。

蒙太玖夫人你要去跟人家吵架,我连一步也不让你走。

亲王率侍从上。

亲王目无法纪的臣民,寻衅滋事的罪人,你们的刀剑都被你们邻人的血沾污了,——他们不听我的话吗?喂,听着!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畜生,你们为了平息你们怨毒的怒焰,不惜让殷红的鲜血从你们的血管里喷涌出来,你们要是畏惧刑法,赶快给我把你们的凶器从你们血腥的手里丢下来,耐心谛听你们震怒的君王的判决。凯普莱脱,蒙太玖,你们已经三次为了一句口头上的白话,引起了市民的械斗,扰乱了我们街道上的安宁,害得维洛那的年老公民,也不能不脱下他们尊严的装束,在他们惯于安乐的苍老衰弱的手里掮起古旧的长枪来,分解你们糜烂的纷争。要是你们以后再在市街上闹事,就要把你们的生命作为扰乱治安的补偿。现在别人都给我退下去,凯普莱脱,你跟我来,蒙太玖,你今天下午到自由村的审判厅里来,听候我对于今天这一案的判决。大家散开去,倘有耽搁不去的,格杀勿论!(除蒙太玖夫妇及卞伏里奥外皆下)

蒙太玖谁把这一场积怨重新挑起纷争?侄儿,对我说,他们动手的时候,你也在场吗?

卞伏里奥我还没有到这儿来,您的仇家的仆人跟你们家里的仆人早已打成一团了。我拔出剑来分开他们,就在这时候,那个性情暴燥的泰保尔脱提着剑来了,他向我出口不逊之言,把剑在他自己头上挥舞,那剑在风中发出咝咝的响声,就像风在那儿讥笑他的装腔作势一样。当我们正在执剑来去的时候,人越来越多,有的帮这一面,有的帮那一面,乱哄哄地互相争斗,直等亲王来了,方才把两边的人喝开。

蒙太玖夫人啊,罗密欧呢?你今天可曾见到他?我很高兴他没有参加这场争斗。

卞伏里奥伯母,在庄严的太阳开始从东方的黄金窗里探出头来的一小时以前,我因为心中烦闷,到郊外去散步,在城西一丛枫树的底下,我看见罗密欧兄弟一早在那儿走来走去。我正要向他走过去,他已经看见了我,就躲到树林深处去了。我因为自己也是心思倦怠,觉得连自己这一身也是多余的,只想找一处没有人踪的地方,所以凭着自己的心境推测别人的心境,也就不去多事追寻他,彼此互相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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