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槿木站在逆着光的门口,手中拈着一张纸条,目光明显跟往常不太一样。
桌子底下,蓝夭儿拿脚踢了踢小仙,对着口型:“怎么办?”
小仙朝她努努嘴,示意她不要说话。
两人都埋头扒饭,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一时餐桌气氛颇为诡异。
“你手怎么了?”花槿木目光看似散漫,却一针见血地注意到了小仙夹菜的姿势微微别扭。
小仙手一僵,夹住半根白菜“啪”,又掉回盘子里:“没事,昨晚睡觉压着手臂了。”
蓝夭儿顿了一顿,偷觑小仙一眼,而后神色如常地扒饭。
“你换了衣服。”花槿木仍然装作不知情,一点一点地揭穿。
小仙硬着头皮道:“出门的时候衣服弄脏了。”
“哦?换衣服就换衣服,可你动我房里的药纱做什么?”花槿木什么都知道了,只等着他俩自己招。
小仙眼神闪烁,犹豫一阵,知道再也瞒不下去:“你都知道了?”
花槿木目光不善:“怎么,你俩还想瞒着我?”
小仙默默低下头,蓝夭儿心里暗爽,一脸无辜,眼神里写着:“你看我没说吧。”
在场的只有白璧一头雾水:“主子,出什么事了?”
花槿木锐利的目光扫过蓝夭儿和小仙身上,把手中纸条丢过来:“自己看吧。”
两人当即抢过纸条凑到一起,打开一看,面面相觑:“消息怎么传得这么快!”
纸上写的大致是:太叔家家主第十二次光天化日之下险遭不测,这次就在太叔家自己的产业——杨柳居门口!但猖獗的杀手再次失手,因为太叔南齐被一个小公子出其不意给救走了,失踪了半个时辰。其间还出现了一个活泼灵动的少女,与这位小公子一起,狠狠地教训了这些声名狼藉、杀人如麻的杀手。后来很快形势逆转,太叔家的明句(gou)反应过来,把杀手们吊着打。太叔南齐有惊无险,安然回府。
这张密信虽然在细节方面有所偏离歪曲,但案情关键点基本符合现场原况。
“这是雪画从蜃楼的密探手中截下的密讯,是第一手情报,当然快。不过全城皆知也就是明早的事。”花槿木似笑非笑,“而且这件事牵涉到的太叔南齐正是太叔家的家主,连皇宫都震动了,就算没有这份密讯,你们以为就瞒得住?”
蜃楼杀手堂里的悬赏榜上,太叔南齐身价最高。而太叔家大本营又在郦京,时时刻刻被万众瞩目。太叔南齐难得现身一次,却遭此险情,想不闹出大动静都难。
蓝夭儿就奇怪了:“这上面只写了救人的是一男一女,你怎么就知道是我俩干的?”
花槿木轻蔑地看她一眼:“这有何难?现在满天下的密探都在找你们,调查你们的身份,连宫女都在传,出手的一男一女,男的五官被白雾笼罩,女的清秀笑脸,十分扎眼。以这样明显的特征,你想想,除了你们两个,还能有谁?你可知道,你们这次救人犯了大错!”
“救人被追杀了?还是太叔南齐?!胆子要不要这么大!”白璧接过纸条一看,大惊,顿时一脸怀疑地看着蓝夭儿:“蓝夭儿,是不是又是你带头干的好事?”
蓝夭儿脸不红心不跳:“不是。”
“真的假的?那你嘴抿那么紧干什么,心虚啊?”
蓝夭儿手中的筷子捏了捏,竭力忍住揍人的冲动:“关我什么事!是他善心大发头脑发热冲上去救人的,我可没怎么动手,不信你问他。”
“公子真是你?”见小仙点了头,白璧顿时十分讶异。
“纵然公子动的手,那也是你蓝夭儿教唆的!”白璧一口咬定蓝夭儿是主谋。
看花槿木脸色,好像真的闯祸了?小仙弱弱道:“白璧你别怪她了,是我先冲上去的,真跟她没有关系。”
蓝夭儿一甩刘海:“看吧!哼,承认就好,算你还是个男人,敢作敢当。省得某人总是喜欢冤枉好人,好像我安分一点就浑身不舒服似的!”
白璧翻白眼:“你前科太多,想不被人怀疑都难。”
“你烦不烦,不翻旧账会死啊?就事论事!这次从头到尾都是他的错。”
花槿木眉一挑:“都是小仙的错?看来你是一点错都没有了?”
蓝夭儿拍案而起:“身正不怕影子歪,又不是我挑事儿的。你说,我有什么错?”
花槿木斜眼看她:“你是没挑事儿,可是你的主子挑事的时候你干嘛了?有没有劝过?他带一身伤回来,怎么你这个侍女倒是悠闲自在毫发无损呢?”
蓝夭儿笑容一僵:“呵呵……这个…我劝得住吗我…”
“未曾试过,怎知劝不住?你的武功干嘛用的,以你的灵风渡想阻拦小仙一时半会难道也做不到?”
“我当时……”
花槿木一摆手:“莫再狡辩!你护主不力,用过膳就去面壁吧。这下半个月你每日三餐减为一餐,减餐期间不准出府。”
蓝夭儿欲哭无泪,狠狠地瞪了小仙一眼,踹了凳子一脚,气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