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夭儿痛痛快快地签下了卖身契,成了小仙的专属跟班之后,白璧悲剧地发现,事情的发展远远不是她所期望的。
蓝夭儿虽然以侍女身份在小仙身边跟着,但在她眼里你就不要指望有尊卑之别。她这个人吧,要美貌有美貌,要武功有武功,当然,要脾气也有脾气,唯独作为一个丫鬟需要的温良恭谨、体贴、勤快细心,她一样都没有——所以她这个侍女当得很蛋疼,她名义上伺候的主子小仙也很蛋疼。
白璧教了她很多规矩,在她的礼仪气质性情全方面,都费了很多工夫去改造。不过事实证明,那都是对牛弹琴。白璧自己气得吐血,苦心孤诣、譐譐教诲,可能三分钟热度当时还有点效果。可是没过几天,蓝夭儿就会故态复萌窜上跳下。让她这样一个猖狂无比的女汉子转性去做一个安静温柔的良家女子?比登天还难!反正白璧是放弃了。
所以蓝夭儿虽然收敛了不少,但时间一久,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手一痒,仍时时捉弄他人,只是手段更加隐蔽、情节不再那么恶劣了而已。蓝夭儿这个名字,下人依旧唯恐避之不及。
更让白璧难以接受的是,她和兔尹照样上主桌,与小仙花槿木用同一桌膳,夹同一盘菜。
“主仆有别,尤其不能同食!蓝夭儿,你这是严重藐视公子威严!”白璧三番两次拍着桌子强调这点,也狠狠训过几次,可用膳时,站在一旁的蓝夭儿那道灼热的目光,令在座每个人都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小仙的筷子这时便再也伸不下去,食欲大减,只得主动邀请她上桌就膳。
主子邀请侍女上桌的情景,天底下也只有脸皮厚堪城墙的蓝夭儿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以她这身份地位,不像是卖了身的小奴婢,倒像是半个主子。
可是她能怎么办,花槿木和小仙都不是计较的人,白璧纵然再不满,也拿蓝夭儿没办法。下人再来找她告状时,白璧一概不管了,眼不见为净,只恨恨道:“善了个哉的,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这一日,花槿木一大早就进宫去了,兔尹吃过早膳,也跟着棋伯去采购食材了,府里就剩小仙和“侍女”蓝夭儿。
小仙正躲在房里,对着桌上那枚盗月送的妖狼内丹细细端详。
蓝夭儿百无聊赖地凑到桌前:“公子,要不要我帮你錘胳膊?”
小仙看了看蓝夭儿这双白兮兮嫩生生的手,想起上回一条鱼就是被这双手活活掐死,冷汗冒了冒,道:不用了。”挪了挪身,继续研究妖狼丹。
蓝夭儿又凑近来,一脸殷勤:“那我给你按摩按摩穴位,舒筋活血?”
小仙抬起头,无奈道:“我不用你锤胳膊,也不用你按摩穴位,这里不用麻烦你,你自己去玩吧。”
他的想法就是,不需要蓝夭儿帮什么忙,由得她一个人闹腾,省得时时烦他。
可是蓝夭儿不干了:“白璧说了,我每日要为你完成至少一件任务。”
“……”小仙想了想,“那你去帮我喂小灰吧。”
“好嘞!”蓝夭儿兴冲冲地跑了出去。
结果人家灰茕根本不鸟她。
不一会儿,蓝夭儿就跑回来,委屈道:“它根本不理我!”
“嗯……”小仙挠挠头,“可能是因为你跟它还不熟的关系……你喂它紫苜蓿试试,记得别靠太近,灰茕会踢人的…”
没过半晌,蓝夭儿又回来了灰头土脸,裙子上老大一个马蹄印,眼泪狂飙:“丫的它果然踢了我一脚!”
小仙额角淌下冷汗:“咳咳,让你别靠太近了吧……最近确实出去的少,小灰脾气可能闷了些,我们带它去外面遛遛吧。”
蓝夭儿立刻收住眼泪,破涕为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