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远远躲着灰茕的铁蹄，将草料和清水重新盛好之后，仿佛甩掉了大包袱似的，兴高采烈地走了。
走之前，还欢快地朝小仙招招手：“小仙公子，灰茕沐浴就交给你了，有事尽可传唤小的！”
小仙嘴角抽搐。
“去吧去吧。”
叹口气，抚摸灰茕的背，“看吧，大家都把你当瘟神躲着，走路都绕着走。”他撸起袖子，躬身拨了拨食槽里的草，捧了一捧，递到灰茕嘴前。
灰茕嚼着草，充耳不闻，昂首天外。
小仙重重地拍了下它的头：“听见没，有点觉悟行不行！做马也要感恩知足的，知不知道？”
“你看你，好吃懒做，戏弄下人，哪还有天马后裔的样子。”灰茕眨眨眼，摇头晃脑，吐出大舌头——意思是我渴了，快给本大爷水喝。
小仙脑门一排黑线，只得去给它舀来一瓢水。
“这是几？”小仙伸出两根手指。灰茕默默地垂下头，用前蹄在地上敲了两下。
“这样呢？”伸出五根手指。
灰茕又在地上敲了五下。
“真聪明！”小仙夸奖道，拍拍它的头，捧了一捧紫苜蓿，递它面前，“奖励你的！”
灰茕猛翻白眼，毫不客气地把草咬过来。
“唉，真不知道一只会数数的马有什么用……”小仙笑道，忽灵机一动，绕到马屁股后面，抓住它那束马尾，胡乱捯饬半天，扎了个冲天辫。
“别动别动，马上就好……”捣鼓半天，小仙拍手大笑，“好了。好漂亮的小辫子哈哈！”
灰茕在原地人急得绕得团团转，努力向后弯着脖子去看尾巴。待看见那翘楞楞指天的尾巴时，双眼喷火，抬蹄欲踢，小仙往外一跳，狂笑着跑了。
小仙自顾自笑了一阵，叹气道：“白白，你到底在哪呢？”
“唉，给你洗澡吧。”小仙两眼茫然地看着天空，拿着毛刷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马背上搓。灰茕被他搓得肉疼，不满地扭动身子。
半天后。
“乖，小灰，该翻个面、洗另一边了！”递了一丛紫苜蓿，墨麒麟才不情不愿地挪了个屁股，对着他。
“人间的神兽都像你这么傲娇吗？怎么跟天廷不太一样！”折腾出一身汗，总算把灰茕全身洗了个遍。
小仙累瘫，无力地向后一躺，压倒一排鲜花，闭眼假寐。灰茕伸出大舌头不住地来舔他的脸。
“哎呀，别胡闹……让我休息会儿！”小仙瞪它，抱住它的头颅使劲向外推，脸上被舔得满是口水。
灰茕很不高兴地打了个响鼻，甩着尾巴走了。
小仙本以为它消停了，正要躺回去睡，发现这货又跑到写月的药圃去了，慌忙起身去拉。“嗳，那些药花别吃啊！特别是黄色的，别吃……被写月看见你又啃他的花，咱们都得挨骂！”
小仙看四下无人，暗暗松了口气：“还好没人看到……”
这时，一双大手从后绕过，在他肩膀上轻轻一拍，把他吓个半死。
小仙跳起来：“哇吓死我了，墨方！你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盗月已经走了，没必要躲躲藏藏——”
墨方闻言脸顿时黑了：“谁说我躲他了！我是麒麟火的主人，本就是暗卫，当然要隐藏行踪。”
“这就是你大白天游魂似的、在别人后面飘来飘去的理由？”
墨方摸了摸鼻子：“我们墨家的御风术向来比较独特……灰茕洗好了吗？公子在议事厅等你。”
小仙疑道：“写月让你来的？有事？他说的什么？”
墨方点头，又摇头：“公子刚从京城回来。详细的墨方也不清楚，不过，似乎与灰茕有关。”
小仙拴好了墨麒麟，与墨方匆匆奔入厅内。写月出了趟远门，风尘仆仆，眉间还带着一丝倦意。
“小仙，有件事得告诉你：灰茕不能豢养，只能放养。这段时间，它在庄内已经闷了够久了。”
小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难怪它最近脾气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古怪，我还以为它是春天来了……咳咳，我也觉着山庄对它来说太拘束了。”
“日子一久，灰茕的脾性完全是可以摸清的。这一点上，你还要多跟它亲近才是。”
小仙“唔”了一声：“你有放养它的打算？”
“对。明天起，不能再惯着它在山庄里胡作非为了。你把它赶到后山去驯养，过段时间，灰茕自会恢复一些野性。”
“后山？”
“后山有墨家的跑马场，封禁了两年，走之前我已经让墨伯修整一番了，前两天已经安排好，可以用。以后不用喂养灰茕，就让它吃后山的草。还有，既然要开始驯养，就一定要给它配上马鞍和辔头。”
小仙面有难色：“灰茕它很抵触这些……”
写月笑道：“每一匹马的天性都是无拘无束的，但那些完全自由的马最终只能成为野马，做不了万里挑一的千里马，更做不了英雄的坐骑。灰茕愿不愿意配戴，关键在于你。它若真认你为主，定然是十分甘愿的。”
（本章字数一千七，没满三千，主要是情节需要，不想因为篇幅牺牲情节的完整性。下章神兽出没，欢迎捕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