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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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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嘻嘻嘻,骑马儿,骑马儿,马儿驾驾,马儿驾驾……”

“珈儿,别动!”

“不嘛不嘛,我要骑马儿,驾驾驾驾……”

“璃珈!再不听话把你扔这儿喂野狼……”

“呜啊……呜呜呜……爷爷坏,呜呜爷爷不要珈儿了……呜呜呜……”

“好好好,珈儿乖,爷爷给你当马骑……”

“呵呵呵,爷爷最好!珈儿最喜欢爷爷……”

璃珈揉揉眼睛,瞪住,再揉揉,再瞪住……

这里是……怎么可能,自己刚刚明明还在打怪兽,怎么会一下子到了这里呢?再看看远处,熟悉的山,熟悉的梯田,熟悉的村庄,还有,那两个熟悉的身影……

青翠欲滴的稻田边,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正驮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娃娃。那娃娃穿着白色圆点的小衬衫,两只肥嘟嘟的腿搭在老者肩上,双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晃一晃的摇着,嘴里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哎呦!”璃珈拧了自己一把,疼,很疼!站在田垄上,望着那越来越远的爷孙,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那样的场景,那个小小的爱惹事的人儿,几乎已经在长大后的记忆中淡去了,然而,此刻浮现出来的画面,却那样清晰无痕。

“爷爷,爷爷……”

终于,当那一老一小的身影渐渐远去时,璃珈不顾一切的朝前奔了去。此刻,她顾不得思索,她只知道那个人是养了她十八年宠了她十八年的人。虽然从来一副严肃谨慎的模样,却总在遇到她的事时忧心的焦头烂额。

她想他,好想好想。

这些日子莫名其妙的一切,早已将她弄得疲惫不堪,她已经开始怀恋那些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她已经很想很想那个总爱板着脸的小老头儿了……

然而,脚下的路仿佛永远没有尽头,她明明在不顾一切的呼喊奔跑,却仍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视线里。

“爷爷,珈儿想你了……”

“爷爷……”

泪水弥漫了视线,然而正是那一瞬,又一阵紫光闪光,眼前的一切便倏然变换。

漫天飘飞的橙色花朵,在静静的时空里,开出炫目的色泽。花雨里,有一个如雪般轻盈的身影飘然而至,在蹁跹起舞中回过头……那一眼,几乎让同为女子的璃珈都忘记了呼吸。

绝美倾城的容颜,一袭白衣将橙花浸透,生生地开出一世傲然的芳华。七彩琉璃的双眸,在静静的凝望中,显出一个女子最柔情最幸福的姿态。

只是,那站在树下的男子,真正让她忘记了呼吸。

倾国倾城的笑颜,带着她从未见过的温柔,每一寸视线,每一个呼吸,都随着女子的身影紧紧的缠绕。

心,被紧紧攫住,痛到真正无法呼吸的地步。那个两天前还给她温暖的怀抱,如今却拥着另一个女子,绝色的容颜,绝美的姿态。

一丝腥甜渗进嘴角,无法呼吸的心脏这次寻到了一丝空气,这一刻,她竟然忘记了哭泣,只有目瞪口呆的盯着那相拥的身影。

然而,下一刻。

她看到了一双深蓝色的眼眸,还有,一把闪烁着银光的匕首。

“不要……”死心竭力的呼喊,撕心裂肺疼痛,然而,她的视线里只有那个缓缓倒下的身影,还有,凝结在他嘴边最幸福的微笑。

漫天的橙花被鲜血燃尽,那个女子消失了,然而插进心脏的银色匕首,在殷红的血液里绽放出无比刺目的冷光。

“啊……”

再一次从惊叫中醒来,浑身衣衫湿透,额上的汗水混着眼泪,一滴滴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璃珈拼命的睁大眼,脑海里却依旧回放着那幅令她绝望的画面……不,那双蓝色的眼睛,那个人不是他,一定不是,肯定绝对不是……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胸腔里被压抑的疼痛稍微舒缓一些,在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之后,她终于回过神思量自己的处境。

黑暗,无穷无尽的黑暗,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甚至连她自己,都忘记了存在。那种感觉,就像她已经渗入了这无边的黑暗里,与之融为一体。

然而,在这似乎永久的黑暗里,她竟没有丝毫恐慌。意识一点点清明,缠绕自己的恐怖画面消失无踪,她甚至感觉到一股柔安定的力量慢慢渗进脑海,完完全全的平静下来。

“璃珈……”

突然,一个宛如天籁的声音在这黑暗的虚空中响起,没有方向,没有出处,仿佛来自这空间里的每一个地方。

“谁?”璃珈握紧拳头,警惕的盯着不可知的远方。

“璃珈,不要害怕,我不会伤你……”缓缓的声音渗进耳朵,带着别样的动听与柔和,竟让女孩不由自主的放松了警惕。

“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是你的梦境,而我,只是一个想要帮助你的人。你要记住,集齐九国契约,回到往生之境,唯有如此,你才能回到原来的世界,拯救你爱的人……”

“为什么?”

“只有八个月,你的时间不多了,若那一天你还无法完成,这个世界,你在乎的人,包括你自己,都将永远消失……”

“相信我,记住你的使命,记住……”

渐渐地,那声音一点点消失,直到最后,世界又恢复了如初的死寂。

“喂,你出来!出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再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那个如天籁般忧伤而动听的声音,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整颗心被无助与迷茫包围着,她回忆着那些话,怔怔的睁大眼,木然的望着那无边无际的黑暗。

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些迷茫深重的感情,那个她一无所知便爱上的男子……她是谁,她为什么来到这里,她要留下还是回去,到底,自己想要什么?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此刻,所有的问题都一股脑向她涌来,蔓延着淹没了所有的神智……

忽然,就在她迷惘呆滞之时,视线里跳出一点豆粒般大小的光亮。渐渐的,那白光开始呈波纹状扩散,一圈一圈,彷如起伏的浪潮。视线开始变得清晰,她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景象,仿佛怕一眨眼,就会再跌入那无边的黑暗里。

梦,终于醒了……

睁开双眼,她被眼前的景象再一次震惊的忘记了呼吸。

此刻,她正漂浮在半空中,而眼前,是那张距自己不到一厘米的脸。她的右手静静的贴在他的额间,而那双冰冷到极致的紫色双眸,露出了毫不掩饰的兴奋,震惊,喜悦,甚至疯狂……

“我终于,等到你了……”那是她从未听过的声音,仿佛历经亿万年的毁灭与重生,围困与绝望后,再一点点趋于平静,平静到任何东西都再也无法令其波动。而这一次,那汪平静被打破了,恍若沉寂了万年的深潭,在扔进一粒石子后,荡起了再也无法平息的巨浪。

璃珈被怔住了,这个声音竟然令她不由自主的颤栗。她惊恐的收回手掌,用尽所有的力气往后退去。转身的那一刹,她看见头顶之上,漂浮着一个又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就那样静静的悬浮着,嘴里发出痛苦的呢喃,每一张脸都扭曲着,每一个表情都是令人惊骇的恐怖。

“你把他们怎么了?”璃珈转过身,愤怒而决然的盯着那张美到极致的脸。原来,在怒火盛放到极致之后,恐惧会变得如此渺小。

“他们困在了自己的梦境中,或者说,是心魔中。”那个声音冷冽的说道,眼睛里,却有一闪而逝的悲悯。

璃珈将视线投向祁瑾,那张俊美的面容,此刻却扭曲成令人恐怖的模样。她转过头,有些迷茫又不知所措的望着他。“如果出不去,是不是就要永远被困在梦里了?”

一抹笑意爬上嘴角,“不过,你可以救他们,只有你,可以!”

“怎么救?”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只要,你死了吗?”

“哈哈哈……是的,只要我死!”

“过来,我们,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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