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肩接踵的人群,吆喝叫卖的小贩,大开店门的商铺门庭若市。琳琅满目的商品安静的躺在盒子里、架子上、柜台里、或者简陋的破布上,等待着主人来将它们带走。
胭脂水粉散发的淡淡清香,充斥着整条大街。和各种食物的酸甜苦辣掺杂在一起,不仅不让人觉得刺鼻古怪,反倒有种无比诱人的香。
若真能找到这样让人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的食物,相信大家一定一掷千金,只为尝到它的美味。
听说今天是哲城一年一度的交流大会。所谓交流大会,其实就跟庙会差不多性质,都是买卖东西的。只不过每年的这个时候,好东西比较多,所以众人咬咬牙添了衣出来了。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每年的今天,哲城第一楼百花楼有公开表演。所谓公开表演,就是在外面广场上搭了舞台,由百花楼的众位姑娘吹拉弹唱。最后由百花楼的花魁惜惜姑娘压轴。
寒冷的冬天和地上皑皑白雪,依旧阻挡不了他们要出来热闹的心。
这么说来,这满大街的男人,想必十个有九个,是为了惜惜姑娘来的吧?哦?你问剩下的一个?瞧,那被包在襁褓中的还允着手指头的婴孩,不就是么?
说起来,这寒冷的天气举行这样一场“音乐会”,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田郁等人风尘仆仆赶了近一个半月的路,总算是到了这个有无尘神医在的哲城。可是站在街道最前端,瞧着眼前的热闹景象,众人再一次体会了什么叫哭笑不得。
满大街都是人,走路都会脚踩脚肩撞肩,他们这么大的马车,要怎么过去?思来想去,算了,还是先找个人比较少的地方,租个院子住下吧。
反正,他们人已经来了,早一天晚一天太大关系。百花楼就在那里,惜惜姑娘也在那里,相信无尘神医如果真有那个年轻大夫说的那么喜欢惜惜姑娘的话,一定也在那里。
租院子这件事酒老板自告奋勇去了,田郁几人没意见,反正谁去都一样。于是几人就近找了个客栈,填填五脏庙顺便等着酒老板回来。
却说酒老板,自告奋勇出来找房子,真当他有那么积极呢,原来是溜达到百花楼来了。
大摇大摆进了百花楼,大摇大摆上了二楼,又大摇大摆进了某间房内。这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少,阻止的人却没有一个。
甚至老板娘看到酒老板进门,还讨好的笑了笑。正要上前来的时候,却因酒老板微微抬起的手,和警告的眼神停住了动作。
老板娘见此,只好若无其事继续自己的事情,好似这一切从来不曾发生过一样。
却说酒老板进了那间房,关了门,也挡住了一些心细之人的好奇。
那是惜惜姑娘的房间,加之酒老板和老板娘之间的细微互动,对于心思缜密的人来说,要看到还真不难。
“我说你小子,没事整那么多玩意儿出来做什么?也不嫌累得慌!”酒老板进了门,看也不看屋里的人,劈头盖脸就一顿数落。
当然,外面太过嘈杂,他的声音也随着门关上被一起隔绝。外面几人见看不到热闹,脸上都有些讪讪,不过很快又和身边姑娘们调起情来。
“怎么?”温和中带点小沙哑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但从声音来判断的话,这个人一定属于那种儒雅书生一类的。简简单单“怎么”两个字都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果然,随着声音落下,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床上,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公子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器宇轩昂、仪表堂堂、温文如玉这些词用在他的身上,不仅不显得过于夸张,甚至还有点不够的嫌疑。待他站起身时高挑的身材,白色衣衫更是将他的气质完全烘托而出,有种恍若仙人的错觉。
用现代的一个流行词语来说,那就是古代的高富帅啊!可不是么,身高相貌都有了,这钱想来也不缺的,怎么说人家也是堂堂一神医呢。
不说别的,就说人家能在这喝口水都要好几两银的地方,一住就是不知道多少天,就可以证明。
“你还怎么?老子我就为了你的一句话,跟着田妹子千里迢迢风尘仆仆吃不饱穿不暖来这里找你,你小子倒是过得舒服!”原来酒老板这么好心跟着田郁,是奉命行事。
随意走到身边不远的位置上坐下,拿起桌上的水果,“咔”一口,才接着说:“不行不行,老子这次是拿找房子当借口出来的,这地界老子不熟,你小子给我处理妥当了!”这话说得没大没小的,怎么感觉有点主仆颠倒?
果然,无尘不满的看了酒老板一眼,不过瞧人家完全不拿自己当外人,微微摇头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来。
转身的对着床的方向说道:“惜儿,去告诉陈妈让她找个院子,不用太大,能住下五个人就好。”
床上传来女子酥酥软软的声音,“是!”随着声音落下,被称为惜儿的女子从床上下来。真难为她怎么就能从酒老板进来到现在不发出一点动静。
这女子便是这百花楼的花魁惜惜姑娘,眉目如画、明眸皓齿,可是一点也不夸张。瞧那芊芊细腰不盈一握,走起路来没有别家女子一扭一扭的矫揉造作,稳稳当当的。也是要貌有貌要气质有气质的气质美女呢。果然不愧是头牌人物。
不过瞧他们的相处方式,怎么觉得惜惜姑娘还是以无尘为尊?都道是无尘神医爱慕惜惜姑娘才在这百花楼一住便是许久。谁又知道,惜惜姑娘其实是无尘的下属?谁有能想到,这百花楼都在无尘名下?
再说另一边,田郁他们点了菜要了茶,一边吃一边喝等着酒老板的好消息。可是这菜都吃完了,茶也喝了一壶又一壶了,众人差点以为酒老板被谁拐卖了……
等了又等,丹亦正想说要出去找找他,还没起身,人家自个回来了。
院子不大,只有五间房和一个客厅。书房厨房这些根本是没有的,了不起客厅门前是一个还算凑合的院子。
总的来说,田郁他们还是挺满意的。何况这院子小是小了点,胜在干净舒适。再者说,他们又不准备在这里长住,也不准备在这里买房产,有个干净的地方住就好了,不要求那么多。
绕着房子转了一圈,众人回到客厅内。纷纷夸赞酒老板不愧是酒老板,短短时间内能找到这么好的房子,辛苦了辛苦了。
酒老板面上谦虚着说哪里哪里,心里却不以为然。如果堂堂百花楼背后老板,如果堂堂无尘神医,如果堂堂……连这么点小事都办不了的话,干脆直接抹脖子得了。
他们这边互相吹捧互相打趣儿,另一边城门处,一辆华丽的马车大摇大摆招摇的进了城。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样的人非富即贵。
更有那眼尖的,立刻认出这是他们当朝王子的座驾。嘿,这王子平时都是低调低调再低调的,怎么今儿个招摇起来了?
这话可不是乱说,他们南夏唯一的皇子——姚听双,据说从出生到现在,除了皇宫里的几个至亲之外,谁也没见过庐山真面目。要不是当初皇子出生时皇帝与民同庆,他们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个皇子在。由此可见,这皇子是有多低调。
哦?你问既然如此低调,那又是怎么知道那是王子的马车的?你傻啊!人见不到,难道马车还见不到么?平民百姓不知道那是王子的座驾,难道在京为官的也不知道?
怎么说今儿个也是哲城一年一度的交流会,南夏京城距离这儿也不远,有那么几个达官显贵来凑凑热闹,也无可厚非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