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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行为艺术家的行为

人体模特,从专业的角度讲,是指供艺术工作者以人体为模特,进行艺术创作或练习的对象,有点类似乡下依样画葫芦的意思,不过葫芦不会动,人是会动的,说白了,所谓的模特,就是乖乖待着,让人画的活靶子。

路晓明体形魁梧,相貌堂堂,身高186厘米,胸围102厘米,腰围77厘米,臀围95厘米,加上在浪莎公司接受过一段时间的言谈举止训练,气质也出来了,绝对是块做人体模特的料。

路晓明出众的体型,自然被搞雕塑的赵磊记在心里啦,等山涛画室开张的时候,他早向好朋友女画家关姗婷作了推荐。正如陆芸芸猜测的那样,两人确实是趁此机会,拿小伙子好好开心了一把,没有恶意,只为高兴。

搞艺术的人,除了个别弹钢琴的,腰里会揣把刀之外,大多数其实比较单纯,穷也好,富也罢,都力求活得开心,活得与众不同,衣着打扮如此,言谈行止亦如此,不了解的人,会觉得他们怪怪的,甚至很荒诞。比如,路晓明做了兼职人体模特后,认识了一位搞艺术的哥们,他觉得挺有味道。

哥们三十四五岁,画画的专业出身,开了一家装帧设计公司,说实话,哥们有才没才路晓明真看不懂,因为他是画盲外加红绿色盲。

每次跟哥们喝酒,必聊及日本鬼子欺侮中国妇女的故事,听多了,路晓明终于明白了:他现在既不结婚又不谈女朋友,是由当年的小日本造成的,“抗日到永远,”是哥们的名言之一。

哥们的老爸是画家,作品不少,赚钱也挺多,有豪宅和别墅为证,而且还不只一套两套。老画家擅长画山画水画人画物,可就是画不出一个活蹦乱跳的孙子来,于是急,急了就催,催紧了哥们就发表声明:老爸,你别指望我花你一分钱!

开始时,路晓明也纳闷过,哥们好歹是开公司做老板的,怎么会沦落到吃泡面呢?交往多了,才彻底弄清楚个中原因,原来,有段时间,电视上热播一个“来一炮!”的卖酒的广告,哥们十分感冒,说那是直裸裸的告诉人们:快来买我的酒吧,喝了它有劲好放炮!这简直是对整个南方妇女的公开性歧视,非让它停播不可!

哥们在网上呼吁的同时,积极联系媒体和法律界,忙得不可开交。有一次,一位客户来谈生意,哥们说了两句客道话:“您把生意交给我做我非常感谢,不过如果您能把它交给别的公司去做,我将更感谢!”

客户觉得他太客气了,再也不好意思上门去打扰。类似这样的事儿,远不只一件两件,哥们整天忙公益,公司的经营状况,能好到哪里去?

哥们恨原来的自己太懦弱,于是想出了一个常人想不到或想到也不敢做的办法:在市郊农民那儿租一块墓地,挖个坑,手捧自己的遗像,披麻带孝,雇一群人抬一口棺材,一路吹吹打打,给自己举办了一个轰动一时的葬礼!

“故我”埋葬了,“新我”诞生了,哥们终于要结婚了!消息传出,气得画家老爸直起跳。婚礼上,哥们身穿旧时新娘子的大红衣裙,涂脂抹粉,喜气洋洋,新郎则喷在一张真人大的纸板上,头发锃亮,满目放光,着长袍马褂,他非旁人,是另一个男装打扮的哥们。

村民们把张灯结彩的新房,围得水泄不通,争相目睹古往今来未曾有过的奇事,哥们隆重地跟自己,拜了天地结了婚。至于“他俩”婚后过得怎么样,路晓明不大清楚,因为他老爸用事实告诉他:儿子,你别指望花我一分钱!所以他只好把大部分时间,花在努力做事赚钱上了。

哥们的几件事儿,路晓明只敢在私下里,一个人偷偷的乐,因为那叫行为艺术,据说等着采访的记者,都不得不排起了队哩。要知道现在的有些中国人,觉得不懂中文没关系,要是不懂艺术,那可就太丢人了。

关于行为艺术家哥们的行为艺术,还有不少,比如,哥们崭新的房子里摆的,全是从四处搜罗来的破烂旧东西,虽说新的并不总比旧的好,但旧得太离谱,还是会让常人觉得受不了。路晓明想,或许,正因为行为极端,所以才艺术吧?

在赵磊的雕塑工作室里,路晓明还亲眼目睹了一位年逾七旬的老教授,赤膊着上身,只穿条短裤叉,爬在三米多高的木架上,挥汗如雨的做着泥塑,泥巴粘满了他的全身,可他毫不在意,还时不时跟年轻人一起开着年轻的玩笑,老教授缺钱吗?不,光在寸土寸金的白沙岛上,他就拥有独立产权的别墅两栋。

这段做人体模特的历史,不仅使年轻的路晓明,赚到了一小碗金,更重要的是,他见识了不一样的人生,不一样的生活态度,不一样的生活模式。

人生需要不同的经历,需要认识不同的人,只有见多了,才不会大惊小怪,才能使自己变得宽容有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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