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南方以南的都市

蒋新对自己的文笔，还是比较自信的，于是接着往下看小说的正文初稿，《复仇学生》第二章：老板娘是我的徒弟江海，位于南方以南，是座有二千多年历史的大都市，城北城东为城市新区，钢筋水泥玻璃马赛克霓虹灯构筑的丛林里，高楼密布，车水马龙，人们行色匆匆，不敢懈怠，无暇停留，紧张地快节奏地度过每分每秒，从而创造出一个又一个财富传奇，刷新一项又一项光鲜数据。

而在城南城西，则有着另一番景象：窄窄的青石板路，矮矮的骑楼，胡同连着胡同，百转千回，古树下，街角旁，常见老人们围着一副象棋，在楚河汉界间迂回厮杀，言谈中，则时常咀嚼回味着曲曲弯弯的陈年往事。

由两栋相连骑楼翻新改建而成的江南酒店，如同一棵老树上萌发的几缕嫩芽，在旧建筑群中显得格外的新鲜艳丽。

每逢周末的早晨，老万和老马老哥俩，就象年久斑驳的老钟，貌似凝滞却又准时的聚集在酒楼里喝早茶，一壶铁观音，几笼蒸点，足够哥俩，打发整个上午的时光了。

他们是原江南机械厂的技工，老万的一手车工绝活，出神入化，传说，他能用普通的二七式机床，车出步枪子弹壳所需的精度。老马是区里响当当的钳工，多年的先进工作者，然而，昔日的光环连同逝去的韶华一道，随风散去。

毕竟，最出色的武林高手，也快不过一颗普通的手枪子弹，现今由电脑代替人脑*控的数控机床，早已将精度，提升至无与伦比的精度。

老马和老万是“三下”群体中的一份子，青春年少时，呼啦一声，兴冲冲下了乡；返城后，象一颗默默的螺丝钉，在岗位上默默奉献，任劳任怨而且心满意足，过着平平静静安安稳稳领取工资的日子，没曾想，一觉醒来，齐刷刷无可奈何的被下了岗；人至壮年，迫于生计，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下了陌生的海，商海无情，春秋几度，几度沉浮，已迈入了老者的行列。

当现今的小年轻们，霍霍霍的唱着快使用双节棍的时候，老万和老马常自嘲的说：“这算个啥呀，咱们的一生，还是断了链子的三节棍哩。”

老万和老马清楚的记得，徒弟张广利赵碧莲小夫妻决定辞职单干的那年，说过一段话：“师傅，你们是厂里的骨干，无论技术人品，我们打心底里敬佩，可是，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们的今天，不是我们想要的明天。”

很快，张赵拿出东拼西凑的一点本钱，开了一家小小的机床附件经营部，与江南机械厂江河日下的境况相反，他们的生意却蒸蒸日上，没出几年，竟然将老王家老李家的祖屋收购了，于是，就有了如今的江南酒楼。

后来，江南机械厂和许多老企业的命运一样，解散了，厂房被推倒，建成了住宅小区，厂里的员工，走的走，搬的搬，所剩无几了。

物非人亦非，只有老万和老马，仍坚持住在附近，象两只孤独的鸟，在低空盘旋，试图寻找那片熟悉的被摧毁的林子里曾经温馨的鸟窝。他们最大的人生资本，最津津乐道的话题，似乎是向酒店的小服务员们喋喋不休地炫耀：“你们现在的老板，是我们过去的徒弟。”

可是，小女孩们不仅没有因此表示肃然起敬，反而哄然一笑，在她们看来，老板就是老板，老板的过去与她们无关，她们不必知道也不想知道。

其实，她们和来酒店用餐的客人没有太大的区别，她们也是过客，酒店不过是人生旅途上暂时停靠的一座驿站而已，更何况，她们能见到老板的机会少之又少，二楼的总经理室，似乎永远锁着，锁住了一段尘封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