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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史记(3)

扁鹊去齐国游历时,齐桓公因为他医术高超,将他敬为上宾,还在宫中设宴款待他。扁鹊见到齐桓公时,对他说:“大王有病在肌理之间,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会加重的。”齐桓公不信,还对别人说:“医生都贪财好利,喜欢拿别人有病来吓唬人。”5天后,扁鹊又再次参见齐桓公,对他说:“大王的病已经渗入到血脉,现在不治的话,将来就麻烦了。”齐桓公不但不听,还非常生气。扁鹊见状,只好告退。5天后,扁鹊一见到齐桓公,就远远避开了。齐桓公非常好奇,派人问他何故如此。扁鹊说:“病在纹理,热敷一下就可以治愈;病在血脉,用针灸的方法可以治好;就算到了肠胃,也可以用药酒进行治疗;一旦病入骨髓,连神仙都束手无策。现在大王的病已经深入骨髓,我无力回天,只好远远避开。”不久,齐桓公果然病重,他派人去找扁鹊,可是扁鹊早已走了。没过多久,齐桓公就去世了。

扁鹊游历晋国时,晋国大夫赵简子病了,五天五夜都昏迷不醒。有人听说扁鹊在晋国,就请他为赵简子治病。扁鹊见到赵简子后,对他的家人说:“他血脉正常,不用担心,三天之内一定会醒过来。”果然,两天后,赵简子就苏醒过来。

扁鹊不但医术超群,而且医德高尚。他云游各国时,不但为君侯看病,也乐于为寻常百姓看病。他到了赵国邯郸,听说当地人以母为尊,为了给当地妇女排除疑难杂症,他潜心学习妇科知识,成了妇科医生。他到了洛阳,因为当地人尊重老人,他又成了专治老年病的医生。他到了秦国,听说秦人最爱儿童,他又成了儿科大夫。扁鹊靠着云游四海的治病经验,医术日益精湛、全面。他发明了望、闻、问、切的中医诊断方法,为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做出了重要贡献。

扁鹊游历到秦国时,恰逢秦武王参加举鼎比赛,伤了腰部。秦武王吃了太医李醯的药后,不但不见好转,反而日趋严重。有人将扁鹊来到秦国的消息告诉了秦武王,扁鹊于是被宣进宫为秦王看病。扁鹊见到秦武王后,先看其脉象,然后又在他腰间推拿了几下,秦武王立马就感觉症状轻了很多。扁鹊又让秦武王服了一剂汤药,秦武王立马痊愈。秦武王想将扁鹊封为太医,留在自己身边,但是被扁鹊婉言谢绝了。

李醯见扁鹊医术高超,心中忌恨,派人刺杀扁鹊。扁鹊听到消息后,准备离开秦国。他与弟子沿骊山的小路向北走时,被李醯派来的杀手劫杀。人们听到他的死讯后,专门建了“药王庙”来祭奠他。

管仲辅佐齐桓公

管仲,名管夷吾,春秋时期齐国颍上(今安徽颍上)人。他幼年丧父,家境贫寒。为了养活老母,他与鲍叔牙一起做生意时,多次将利润独吞。鲍叔牙知道他是个人才,对他一直都很宽容,从来没有怪罪过他。后来,两人弃商从政,管仲和鲍叔牙分别做了齐襄公的弟弟公子纠和公子小白的老师。

不久,齐襄公和其妹鲁国国君的夫人文姜杀了鲁桓公,在齐国引起动乱。管仲保护公子纠逃往鲁国,鲍叔牙保护公子小白逃往卫国。后来齐襄公被杀,两个逃亡在外的公子听到消息后,都急忙赶回齐国,以便夺取王位。管仲害怕公子小白提前回国,就领人在半路上伏击公子小白。公子小白一行进入管仲的埋伏圈后,双方发生混战。管仲搭箭拉弓,一箭朝公子小白射去。只见公子小白中箭后,大叫一声,口吐鲜血,倒于马下。管仲见公子小白已死,就回去了。其实公子小白并没有死,管仲那一箭只是射在了他的铜制衣带上。原来,他见大事不妙,就咬破舌尖装死,骗过了管仲。管仲退去后,公子纠闻听公子小白已死,就放慢了回国的速度,而公子小白却日夜兼程赶回齐国。他回国后,抢先一步,登上王位,就是齐桓公。

齐桓公即位后,拜鲍叔牙为相,并马上命人将公子纠杀死,将管仲押回齐国处死。鲍叔牙知道管仲有经天纬地之才,于是,他恳请齐桓公饶管仲一死,并拜管仲为相。齐桓公非常惊讶,问他为什么。鲍叔牙说:“管仲是天下奇才,才干超出我百倍。大王如果想称霸,一定要重用他。当初管仲带人杀你,那是因为他忠于主上,并没有什么过错。如果你能赦免他,他一定全心全意为大王效力。”齐桓公听他说得有理,就拜管仲为相,让管仲协助自己治理齐国。

管仲既感激齐桓公的不杀之恩,又敬佩他有容人之量,因此,他上任后,开始励精图治,实施了很多有利于国家发展的政策。为了发展经济,管仲鼓励百姓开发山林;为了提高农民的生产积极性,他提出了根据土地质量、年成好坏来征税的税收制度;他利用齐国靠海的优势,大力发展渔业、煮盐业;为了发展壮大军队,管仲规定百姓可以用兵器和铠甲赎罪;他还让将领根据士兵的乡籍将士兵编队管理,因为来自同一地方的人,作战时可以互帮互助,这就提高了军队的战斗力;为了能给国家发展提供一个安定的环境,管仲还提出与邻近各国改善关系,然后再以“尊王攘夷”在诸侯中树立威信。经过二十年的发展,齐国实现了富国强兵。

到了春秋时期,周王室的势力已经严重衰弱,诸侯都不再承认周天子的领袖地位。当时,北方的戎、狄等少数民族发展起来,见中原地区的诸侯各自为政,多次入侵中原抢掠财物。齐国强大起来以后,齐桓公依照管仲的策略,带领人马浩浩荡荡地去朝见周天子。周天子很高兴,将齐桓公的仁义遍传四海。诸侯听后,望风归附。然后齐桓公联合诸侯,出兵北征戎、狄,大获全胜,解除了北方少数民族对中原地区的威胁。

楚国是南方的大国,它多次联合其他小国进攻别的国家。有一次,楚国联合蔡国进攻郑国。郑国国君被逼无奈,派人向齐国求救。齐桓公接到消息后,联合鲁、宋、陈、卫、郑、许、曹等国,组成“八国联军”,先消灭了蔡国,又挥兵直指楚国,楚国被迫签订城下之盟。自此,南北对峙的局面结束。一时间,齐国以王师和正义之师的身份称霸天下,齐桓公也成为春秋时期的第一位霸主。

齐桓公对管仲极为尊重,他知道,齐国无论是富国强兵还是夺取霸主地位,都与管仲的努力分不开。他为了表达对管仲的尊敬,称其为“仲父”。 管仲在齐国做了40年相国,这期间,也是齐国最为强盛的时期。

宋襄公图霸

宋桓公病重时,太子兹甫因为公子目夷比自己有才能,请父亲立公子目夷为国君。宋桓公认为太子仁义,就没有答应他。宋桓公死后,太子兹甫即位,就是宋襄公。宋襄公一上台,就认命公子目夷为相国,两人同心协力,将宋国治理得井井有条。

齐桓公临死前,曾拜托宋襄公多多照顾太子公子昭,宋襄公答应了。齐桓公死后,他的几个儿子为了王位大打出手,公子昭势单力薄,只好逃到宋国向宋襄公求助。宋襄公约了几个小国诸侯,护送公子昭回国,将篡位成功的公子无诡赶下了台,将公子昭扶上王位,就是齐孝公。但是,他刚刚离开,公子昭又被赶下了台。宋襄公大怒,再次率兵平定了齐国内乱,巩固了齐孝公的统治。当时齐国是诸侯中的大国,宋襄公因为拥立齐孝公,在诸侯中小有名气。

宋襄公自己也将平定齐国内乱看成一件大事,逐渐滋长了骄傲情绪,于是,就想会师诸侯,继承齐桓公的霸主地位。他派出人马,挨个到各诸侯国通知会师一事。但是,由于宋国地位弱小,应者寥寥,只有卫、邾、曹、滑等几个小国答应赴约。

此情此景,让宋襄公非常苦恼。他觉得如果自己在只有几个小国参加的大会上称霸,实在是太没面子了。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很不错的主意:请诸侯中势力较大的齐、楚两国来参加会盟,以提高自己的声望。于是他给齐孝公、楚成王写信,请他们务必来参加诸侯大会。楚成王接到信后,心中暗喜。他早就有进军中原、争夺盟主之心,这次机会送上门来,他当然不会错过。于是,他很快就回了信,答应赴会。齐孝公虽然对宋襄公的举动不满,但是碍于情面,只好答应赴会。

宋襄公接到他们的回信后,非常高兴,赶忙派人筹划在本国召开诸侯大会的事宜。公子目夷对他说:“宋国国力微弱,以小争大,只会给自己惹上祸端。争夺盟主的事,还是不要想的好!”宋襄公一心想要称霸,根本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果然不出公子目夷所料,到了会盟之日,楚成王据理力争,一定要当盟主。诸侯因为楚国势强,纷纷站出来支持楚成王。宋襄公大怒,指着楚成王的鼻子大骂。楚成王让手下人亮出兵刃,劫持了宋襄公,准备以他为人质,逼迫宋国屈服。宋国军民在公子目夷的带领下,同仇敌忾,拼死反抗。楚成王占不到便宜,就将宋襄公押在车上,带回国去了。过了几个月,在齐国和鲁国的调解下,楚成王将宋襄公放回国。

宋襄公回国后,对楚国怀恨在心,他打不过兵强马壮的楚国,就决定拿支持楚国做盟主的郑国出气。他趁郑国国君郑文公去拜见楚成王之际,不顾公子目夷等人的反对,出兵伐郑。楚成王得到消息后,撇开郑国不救,直接率大军杀向宋国。宋襄公没有办法,只好率兵昼夜兼程,赶回宋国迎敌。

宋襄公与楚成王在泓这个地方交战,公子目夷建议宋襄公趁楚军横渡泓水之际,对楚军发动突然袭击。宋襄公说:“我们是仁义之师,怎能趁机偷袭别人?咱们应该等到他们过河后,真刀实枪地与他们打一仗。”很快,楚军就全部渡过泓水。他们过河后,开始乱糟糟地布兵摆阵。宋国大司马公孙固对宋襄公说:“敌军尚未准备充分,咱们不如现在进攻,打他个措手不及。”宋襄公又以仁义为理由拒绝了。楚军摆好阵势后,就气势汹汹地对宋军发起了进攻。楚军兵多将广,宋军很快就溃不成军。乱军之中,宋襄公腿上中了一箭。多亏属下拼死相救,他才没有陷入敌军之手。宋国经过这一仗,元气大伤,全国上下都对宋襄公抱怨不止。宋襄公嘴硬地说:“君子就要以德服人,不应该趁人之危,不然的话,胜了也没有什么意义。”身边的人听了,都在背后嘲笑他。

宋襄公腿上中了一箭,伤得很重,一直没有治好。过了一年,宋襄公就病死了。宋襄公死守教条,不但没有成功称霸,反而成为世人的笑柄。不过他恪守仁义,宽以待人,因为救助过晋国的落难公子重耳,使得五年之后楚国攻宋时,晋国出兵救宋,消除了宋国的亡国之灾。

晋惠公背信弃义

晋惠公,名夷吾,晋献公之子。晋献公在位时,宠爱骊姬。骊姬为了让儿子奚齐当上国君,就想方设法陷害太子申生和另外几位公子。晋献公听信她的话,废掉太子,改立奚齐为太子。夷吾、重耳等公子为了活命,纷纷逃亡国外。

奚齐登基后,因为残暴肆虐,非常不得人心。不久,大夫里克发动政变,杀了奚齐,派人去迎接公子重耳回国为君。重耳见国内政局不稳,一口回绝了他。里克只好又派人去梁国迎接公子夷吾。夷吾手下的人不放心,就派人去秦国,请秦穆公发兵护送夷吾归国。夷吾与秦国约定,自己做了晋国国君后,将河西一带割给秦国。他又写信给里克说:“如果我做了国君,就将汾阳封给你。”秦穆公是夷吾的姐夫,他接到信后,非常高兴,就出兵护送夷吾回国。夷吾回国后,在里克的帮助下,很快就登上王位,就是晋惠公。

晋惠公即位后,立马背弃了与秦国和里克的约定。他派人对秦穆公说:“原先我与你约定将河西割给秦国,但是现在大臣们议论纷纷,说土地是祖先留下来的,我不能随便许诺给别人。我和他们争执了很久,都没有成功。我没有办法啊,只好派人前来表达我的歉意。”晋惠公又对里克说:“没有你,我当不上国君,但是国君奚齐因你而死。有你这样的臣子,做国君的也没法安生。”他不但没有给里克封地,还剥夺了他的权力,命令他自杀。里克死后,晋惠公为了解除后患,还将里克的亲信与同谋斩杀殆尽。晋惠公靠忘恩负义解除了内忧外患,但他在朝廷内外和诸侯之间,已经尽失人心。

晋惠公四年(公元前647年),晋国发生了饥荒。当时诸侯中只有秦国粮食收成最好,晋惠公没有办法,只好舔着脸向秦穆公借粮。秦穆公恼恨晋惠公忘恩负义,不想借给他。大夫百里奚说:“天灾人祸,哪个国家都会遇到。晋惠公虽然无道,但是百姓无罪,粮食还是借给他的好。”秦穆公听了他的话,不计前嫌,派出很多船只,给晋国运去了很多粮食。靠着秦国的救助,晋国得以度过饥荒之年。

第二年,晋国收成良好,而秦国却发生了饥荒。秦穆公派人去晋国,找晋惠公借粮,晋惠公就召集群臣商议此事。大夫庆郑说:“秦国以前扶助国君登上王位,国君已经违约过一次。去年秦国不计前嫌,又借粮食给我们。现在他们来借粮,应该借给他们。”大臣虢射说:“以前没有割地给秦国,两家已成仇敌。现在再给秦国救灾,等于助长敌人力量。这种傻子才做的事,千万不要做。”晋惠公听了虢射的话,就找借口拒绝了秦国的求助。秦穆公见晋惠公狼心狗肺,发誓一定要讨伐他。

惠公六年,秦国渡过饥荒,开始大举伐晋。秦国将士由于对晋惠公背信弃义的行为极其痛恨,群情激奋,士气高昂。秦军很快就攻城略地,深入晋国境内。晋惠公大惊,他问庆郑怎么办。庆郑说:“秦国帮助你登上王位,你背叛他们。秦国在饥荒之年借粮食给我们,人家闹饥荒时你却不肯出手相助。现在他们打过来,不是意料之中的事吗?”晋惠公见他出言不逊,心中不喜,就去祖庙占卜,寻找可以带兵之人。占卜的结果是:庆郑就是可以带兵之人。晋惠公因为对庆郑有成见,就亲自带兵迎战秦军。秦、晋两国在韩原展开激战,晋军大败,晋惠公被俘。

晋惠公被俘后,秦国上下一致要求将他处死。秦穆公对晋惠公也是愤恨不已,就准备处死他。秦穆公夫人听说后,以自焚要挟秦穆公,让他放晋惠公一马。秦穆公没办法,只好答应不杀他。后来晋惠公与秦穆公签订了屈辱的盟约后,才被放回晋国。

晋惠公忘恩负义,不但让自己声名狼藉,还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晋文公成就霸业

晋国公子重耳、申生都是晋献公夫人齐姜所生,两人聪慧贤明,深受晋人爱戴。后来晋献公宠信骊姬,杀死太子申生,重耳、夷吾等人见势不妙,都逃亡外国避难。晋惠公夷吾登上国君之位后,对重耳心怀忌惮,就派人前去刺杀他。

重耳当时正在狄国避难,他听到消息后,对近臣赵衰和狐偃说:“咱们在这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休整得也差不多了。我听说齐桓公虽然是天下的霸主,但是待人仁义,咱们不如去齐国寻求他的帮助,以求复兴。”大家都同意了。

重耳一行先来到卫国,卫文公由于国务缠身,就没有接待他。重耳一行只好继续前行,走到五鹿这个地方时,随身携带的干粮都吃完了,他们饥饿难耐,只好向路边的农民讨饭吃。一个农夫见这些王公贵族也来向人要饭吃,乐不可支。他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对重耳说:“给,拿去吃吧!”重耳大怒,举起鞭子要抽打他。赵衰赶忙拉住他说:“土块就是土地啊,这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这是吉兆啊。公子不要生气,请接受吧。”重耳听了,接过土块,向农夫鞠了个躬,坐上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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