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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这位军队转业“老兵”,是我初次涉足兰州某舞厅,主动上前与我搭讪说话的人之一。但见他,一米六八的个头,微胖,四方脸,眼睛不大,却有神;阔嘴、大耳;爱说笑,给人的印象——很热情。许是我的初次来到这个舞厅的缘故,也未有舞伴,再说我对跳交际舞,本来就是外行,坐着看别人跳舞的时间多;有时邀请女舞者跳舞遭拒绝,于是干脆坐在椅子上听舞曲。我的“不幸”和尴尬,可能唤起了“老兵”同志的同情心,这位自称自己已是70岁古稀之人的男舞者,便热情地让我去邀请他所认识的其他中年女舞者们学跳舞。时间一长,我才发现这位“老兵”舞者的舞伴竟是一位年龄约50岁左右长相艳丽的女子。这位中年女舞者,对“老兵”舞者是形影不离,场场伴舞左右。在我的观察中,她简直是“老兵”的影子,但是对其他邀请她跳舞的男士们不屑一顾,从不上场;而“老兵”舞者,对其女舞伴更是情有独钟。有几次因该女参加市上某合唱团未来舞厅跳舞,这位“老兵”舞者,竟像是丢了魂似的,坐立不安。再一个发现,就是该“老兵”舞者,每次来舞厅时,多拿一些女士们爱吃的“小吃”,诸如西瓜,桃子、李子呀,有时候还带来酸奶和饮料等等,那位小鸟依人的女舞伴则依偎在他身旁,细细品嚼着“老兵”舞伴送给她的关怀和爱护。后来我与“老兵”及他的舞伴熟识了,曾开玩笑地戏说道:“二位是老夫少妻,结伴跳舞吗!”那位“老兵”笑而不答。倒是那位快言快语的女士笑道:“是,怎样?不是,又怎样!反正我们一起跳舞已经8年了……”“啊,8年了,和抗战一样长时间,啧啧!”现在该我吃惊了。虽说那女士是一句寓意模糊不清之语,我却听出弦外之音——他们是情投意合的舞伴呀!“天机”也可泄漏啊!是的,人的情感是培养出来的,天长地久,男女在一起,必定会生情。耳鬓厮磨,缠绵络绎,竟会使男女之间忘记了年龄的差别;跳舞联谊会使人们忘记了烦恼和不安。不是吗?我所讲述的“中年舞者们的第二个故事”,不是很能说明问题吗?

中年舞者们的第三个故事——城市男舞者和农村进城打工女舞伴跳舞的故事。

一位穿着时髦、打扮入时,个头高挑的女士,笑吟吟地邀请我跳舞。我有些受宠若惊,手摆着,嘴里嚅嗫道:“对不起,我是初学者,怕跳不好,你会笑话的……”“不客气,大家都是来健身锻炼的,多跳几次不就会了嘛。”这位女士落落大方,不容我置辩;拉起我的手,跳起舞来。听她口音,不像是本地人说话;再看她着装又像是城市人。跳了几曲舞蹈以后,我们有些熟了,于是我一反扭捏之态,一边与她翩翩起舞,一边小声询问道:“小姐,不是此地人吧?”她佯作生气状道:“你应叫我是大姐,本大姐是定西市XX县人氏,来兰州打工已经7、8年了,怎样?像不像你们城市人?”听着她那像连珠炮似的诙谐答复,倒让我对她刮目相看了。现在城里人和乡下人在穿着上,根本让人无法辨别,若不是地域方言的差异,从外表谁能辨别城市人和乡下人呀!这从一个侧面说明了党的富民政策,已使城乡人民的生活水平发生了多么大的变化啊!

次日的舞会上,我想再一次主动去邀请这位“大姐”女士跳舞。

她嫣然一笑:“对不起,今天我的舞伴来了,不再陪您跳舞健身了。”

我知趣地退在一旁……我仔细端详起她的舞伴:但见他,65岁左右年龄,一米七八的个头,皮肤白皙,方正的脸庞上,高耸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镶银宽边眼镜,薄嘴唇,两耳下垂……瞧他那神态和长相,宛如是某科技部门的知识分子模样。他友好地向我点点头,便簇拥着其舞伴慢慢地融入于舞池之中。几曲舞蹈过后,那男士先行离开了舞厅。我也与她人跳过了几曲舞蹈,正在小憨。那位“大姐”,又走到我面前。

出于礼貌,我先搭话:“休息一会儿,我们聊聊,好吗?”

“好的,你想要聊什么?”她乡音浓重地答道。

“说说你和你舞伴的故事吧!”我开门见山道。

她娓娓道来——城市男舞者与她这个来自农村进城打工女舞伴跳舞的故事。

我最早与他认识是,邂逅在一个周末的早场舞会上。我从小喜欢唱唱跳跳,我在生产大队文艺宣传队呆过,演过“李铁梅”,也扮演过“小常宝”,大家都说我扮相好……我唱红了十村八屯,是我们乡的“名角”呢。可就有一样,不会跳交际舞。现在我和爱人都到城市了打工挣钱养家糊口。我那口子在批发市场开了个门铺,效益不错。我们约定,为了丰富我们的文化生活,可以跳舞唱歌。现在我快50岁了,也要像城里人一样,健身锻炼,丰富文化生活,与人交往说说话,就不孤独了。在这个舞厅里我认识了老X,他虽说年龄大了点,但是谈吐自如,潇洒飘逸,待人有礼貌,个头也高,跳舞也要个头相般配,要不跳起来多别扭啊,这话还是我的这位舞伴(老师)给我讲的呢!

人家是知识分子,不嫌弃我这个农村进城打工的“丑”女子(作者插言:她是自谦,其实她长得很美,徐娘半老,风姿犹存)。他从最简单的两步舞曲教起,由浅入深,由易到难,像上小学时候,老师不厌其烦教我们认字识图那样,手把手教我们一样,我现在跳的舞姿,还可以吧(咯、咯、咯,笑个不停)。他最让我感动的是,说我是农村来的,每个月跳舞“月票”,都是他(舞伴)给买的,多不好意思啊……

“你们还‘喧’呢,舞会快完了……”一直爱恶作剧的“老兵”舞者捣了我胳膊弯一下,嬉笑着言道。

我和她都笑起来……

中年舞者们的第四个故事——“师生恋”的故事。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说巧不巧,三十年前是师生,几十年后因健身锻炼和联谊,竟又成了舞友。这件事就发生在我学习跳交际舞的某舞厅里面,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是耳濡目染者,所以我信!

我现在就给你讲一讲因跳交际舞引发的“师生恋”的故事。

初学跳交谊舞的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里,与30年前的校友栗女士不期而遇。她正和一个从面目上看,年龄大出她几岁的学者模样、文质彬彬的老同志在翩翩起舞。对老同志,我疑似在那里见过,又像是“不认识”;我又经过仔细辨认,这位老同志,竟是曾经教过我们数学的骆老师。这位骆老师对我印象之深刻,其个中原因还缘自我从东北随父母亲到西北(兰州),转学插班进入某中学学习的入学考试,他是监考老师之一。他在看完我的数学考试卷以后,对我的数学学习方面的“智商”大加赞赏……而那位同年级不同班级的栗女士,则是我上中学时候品学兼优的校花小姐,她模样端庄,双目顾盼有神,小巧隆起的鼻梁,樱桃般的小嘴巴,秀发下面露出的玲珑耳垂,都给学子们留下了难忘的魅力“女神”的深刻印象;栗同学,还是一位感情热情奔放,待人真诚精致的好女孩。正是她的许多魅力动人之处,成为众星捧月的人物。在“文革”即将爆发,我们就要完成高中阶段学习任务之时,已发育成熟的男女青年(学生)都开始,悄悄寻找着自己的意中人——异性朋友。有人说栗同学与教数学的骆老师是“师生恋”,说起来也不为怪,因为潇洒英俊的骆老师年岁比我们这些高中学子大不了许多。后来中共中央下发了关于文化大革命的“5.16”“通知”以后,学校“停课闹革命”,有许多同学离开学校,这些“风流艳史”传闻,便被轰轰烈烈、史无前例的“文革”及“文攻武卫”等渐渐淹没了,后来随着“上山下乡”运动,那些诸如像骆老师与栗同学的“恋情”及“风流艳事”也就更不鲜为人知了……

在我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教我跳交际舞的邹晓清女士,向我招手,意欲上舞场教练舞蹈:“干吗哪,犯傻又为哪般?”

我应邀步入舞池。

“你认识我表姐?”邹女士鼓起小嘴巴,往栗女士与她的舞伴方向一努,问道。

“岂止认识,而且我还知道她的舞伴的姓名呢!”我洋洋得意答道。

“你还认识骆老师?”这回该是邹晓清(舞伴)吃惊了。

当我把认识栗女士和她的舞伴情况从头到尾叙述一遍以后,小心翼翼地问邹晓清:“不知他们是否为一家人?”

“那里呀,我表姐夫现在美国讲学呢,我姐是留守女士。为了健身,来舞厅跳舞,认识了这位姓骆的舞伴啊。”

“照你这样说,我表姐和她的舞伴,原来就是‘师生恋人’啊!”邹晓清无不感慨地说道。

我赶忙说道:“现在给你讲的因跳交际舞引发的‘师生恋’故事,应该改名为,30年前‘师生恋’,现在为健身‘群英会’啊。”

一曲舞结束,我和邹晓清,走到坐在椅子上休息的栗女士和骆老师身旁,我两手作揖状:“骆老师,您还认识我这个被您监督的‘坏’学生吗?”

端详了我许久,精神矍铄的骆老师:“你是原来XX班的团支部书记XXX啊!”

“谢谢师长对我教诲和帮助;更感谢现在为健身,使我们又相聚在舞厅平台!”下面我们俩对“舞友”说什么,做什么,恕望读者见谅,不再告诉您们了,“天机不可泄漏呀!”

中年舞者的第五个故事——对舞伴示以“母爱”女人的故事。

女人的一生有两种爱,一种叫做妻爱,而另一种叫做母爱。某权威人士对这两种爱做了诠释:妻爱主要表现在性;母爱则体现在理解、体贴和关怀。在我学习跳交际舞的亲历中,对于教授我学习的女舞伴(或叫老师)邹晓清同志,是将“两爱”完美结合而又延伸到亲人和好友(乃至舞伴)的有识女士之一。

在我们交往中,随着彼此间的了解和认知,我知道了这位已过天命之年的邹女士,和我一样是位经过“上山下乡”农村插队劳动的历炼,参加工作后,又经过企业改制,提前离开工作岗位的磨炼,生活教育了她,她以乐观的人生观,笑对人世间各种困难和曲折,成为强者。她照顾年老的父母亲,体贴和关怀身边的亲人,用她那纤弱的身体支撑着家庭的大厦屹立,使国家的组成“细胞”——家庭完美地展现在人们面前,她是成功者,也是她用自己的行动将“两爱”完美结合的最好注释。

在我向她学习跳舞的历程中,深感到她对舞伴(或叫学生)示以“母爱”的事例有许多,其中有三件事使我没齿不忘。

第一件事。我是一个跳舞的门外汉。过去忙于工作和事业,对于健身之一的跳舞,一则没有功夫学,二则加上自己的懒惰,既无心去钻研学问极高的舞蹈知识,又不身体力行,在跳舞问题上几乎成了盲点。若不是退休,身体状况急需加强锻炼,跳舞健身问题可能还与我无缘。家人生病住医院,提醒了我:再不重视自身健康问题,那是则将无法去照顾和关爱亲人们。当我第一次邂逅邹晓清同志,倾诉了我的学跳舞本意和初衷。对于我的直言不讳,邹晓清则是表现了最大的理解和体贴。并使出浑身解数去教授我,进行常见的三种舞步曲的实践活动。尤其是对于我来说难度较大的三步舞曲,更是不厌其烦,多次身体力行进行练习和指导。经过一段时间教学相长,我现在跳舞知识和行为等方面有了长足进步,在这里面浸透了邹晓清同志多少辛苦的汗水和口舌啊。我曾听她说过胳膊疼痛,我知道是因为我的“笨拙”和拉动,致使她受此痛苦。我只能说:“对不起,老师同志;谢谢,邹晓清女士的关爱!”

第二件表现邹晓清真情实意如影随形的往事。那是我从师邹晓清学习舞蹈第二天起,她就给我约法三章:一是身板要挺直,抬头挺胸;二是要不骄不躁,坚定学习信心;三是要仔细观摩学习他人,取长补短,共同进步。为了使我能尽早学会舞蹈基本知识,她常拍着我的腰背,让我昂首挺胸,展现舞蹈者的英俊潇洒风姿。她语重心长地说道:“学会跳舞并不难,难的是从开始就要养成正确的舞姿和良好的舞蹈习惯。”邹晓清女士对我这个舞伴(或叫学生),表现的如此厚重意味深长的情感,不正是她示(施)以女性特有的“母爱”情感,还不够明白的吗?

第三件事。邹晓清听到我所说过家庭亲人和朋友们许多变故或喜庆之事等,总是表现得认真倾听,表示理解、体贴和关怀。每次健身舞会结束,总是及时催促和监督我及时回去关照生病和体弱的亲人们,让我真正体验到来自真诚朋友的那种如“母爱”般的关心体贴和理解。我心中不由得产生:大有“相见恨晚”和“心有灵犀一点通”情感碰撞的震撼。

我讲述的中老年舞者故事就要进入尾声,在这里恕笔者直言不讳,文中的许多人和他们的故事,还未能就他们的本质特点去看待,只是以自己的见识,粗略谈谈自己的一些不成熟见解。有不到的地方,或需要商榷的篇章结构及章节字句,恳请读者和专家同志们指教,不胜感激。

红颜知己有多少

提起知己,倒是很平常和简单的一个话题。如在“知己”前面再冠以“红颜”,则会成为众矢之的靶标,更会为人们所“不齿”,这当然是指已有了家室的男人们。人们会联想到,应该所说的红颜知己,必是你的妻子;除了妻子(红颜)之外,再说红颜,则是指别的女人。“红颜”可以说说而已,若此二字前面加上“知己”,定会让他人说三道四,更有甚者,则会让人说成是横在夫与妻之间的“第三者”,这样的例子还少吗?可是我不以为然。我的理念是,我们这一代人已进入了老年行列,人生所经历的几个“角色”位置的转变,全顺其自然完成了,人一生之中能有几个“知己”,也是顺理成章的事,为什么“知己”里面就不能有“红颜知己”呢?这是其一。理由其二,我在“黄昏”年龄时候,交往的“红颜知己”,竟是与我初恋时候遇到的女孩,名字一模一样——巧合;而更使我称奇的是,在通情达理及善解人意等情感方面,也与我邂逅的第一个女孩“异曲同工”,就连那人生经历(如,下乡插队;招工进城等等)也出奇的相似。综上所述,这些就是我竟敢冒天下“千夫指”的大不韪,去说一说“红颜知己”的故事,哪怕他人流言飞语,横加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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