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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大将南征胆气豪(13)

这时的中央机关正处于危险之中。8月16日晨,钟松的三十六师已经到达镇川堡;在绥德会师的敌军主力,留董钊的第一军军部及其第一师守备绥德、米脂;刘戡的第二十九军军部率5个整编旅,由绥德直奔佳县。形势空前的严峻起来:刘戡和钟松,南北相距只不过百里路,东向封锁了黄河渡口,西向控制了成榆公路。党中央机关被挤在佳县、米脂、榆林三县交界的狭小地区,背后是沙漠,西侧是榆林河、无定河,东面是黄河,南面和北面有敌大军压来,处于四面被围的困境当中。而且,敌人进展神速,包围圈越缩越小。就在这一天的晚上,党中央和毛主席、周副主席、任弼时同志等,冒着大雨进至佳县乌龙铺以东的曹家庄。周副主席亲自打电话给彭总,告之中央机关不过黄河,仍继续留在陕北。但处境困难,希望彭总派一名得力的将领,火速带兵前来,保卫中央机关向安全地带转移。彭总马上电告中央:他已派许光达率3纵前来接应和掩护中央机关转移。当时,敌三十六师以一二三旅为前梯,由镇川堡向乌龙铺前进。彭总判断该师主力必须经沙家店地区东犯。因此,决定集中野战军兵力,在运动中歼敌三十六师于沙家店一带。我军的布阵是:许光达指挥三纵队和绥德军分区警备四团、六团插到乌龙铺与沙家店之间的当川寺,切断敌一二三旅与其主力的联系;我二纵队的教导旅、新四旅等四个旅,则在沙家店地区张开了口袋,等待钟松钻入;我1纵队进至沙家店以西,堵死钟松的退路,并且担任对补充驻守镇川堡之敌的警戒。

当钟松带着一六五旅到达沙家店以南地区的头一天晚上,我新四旅和教导旅冒着敌人飞机的轰炸扫射,抢先到达乌龙铺西山,阻止敌人的前进。许光达一直焦急地注视着地图,一会儿伸手丈量着两路敌军相距的距离;一沙家店之战中,战士攻打据点。会儿用红铅笔勾画着党中央机关到达的位置;一会儿又向参谋们询问各旅的情况。指挥部的人员出出入入,都把脚步放轻,生怕打扰了正在运筹的许光达。

8月18日,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上午10时左右,三纵队乌龙铺以北和刘戡的二十九军先头部队接火,因大雨引起山洪暴发,使战斗没有取得预期的结果。然而,刘戡带领的敌军主力,这一天仍冒雨进犯,已经到了葭县的店头镇一带;党中央机关因葭芦河河水猛涨而无法北进,改向西北方向移动,还是没有脱离危险。黄昏。许光达的指挥所离中央机关仅隔一条雨裂沟。他召集各旅旅长到指挥所开会,指着对面的山梁让大家看:只见一支队伍在转移,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这正是中央机关。在山梁的一个避雨处架着电台的天线。许光达什么也没有。

1948年,在陕北瓦子街一役中,自杀身亡。说,灼热的目光扫了一眼身旁的旅长们。旅长们会心地转身往各自的指挥部跑去,他们越发感到形势的危急和自己的责任重大。刘戡带五个旅由义合镇继续北进。急于求成的钟松想抢头功,竟远离主力孤军深入,派一二三旅和一六五旅之四九三团作前梯队,向乌龙铺方向冒进。许光达率三纵队迎击敌人。天下大雨,有人冻得瑟瑟发抖,许光达却心急如焚,浑身燥热。为了加快行军速度,他命令部队甩下背包和重装,全速跑步前进。敌人的飞机封锁扫射,我军变换了行军队形,拉大距离,继续前进,你扫你的,我走我的。8月18日上午,独五旅及绥德分区四团、六团在乌龙铺之北与敌接火。我军从北向南抢占乌龙铺。当十九团三营一上山,发现敌已占领山头,即仓促与敌展开战斗,伤亡较大,营长赵瑜负伤,教导员赵增喜、副营长廖银五牺牲。三纵队主力在乌龙铺以南抗击西援之敌二十九军军部及一四四旅、五十旅、十二旅。我独五旅在乌龙铺东北的龙王庙及西山一线,与敌回援部队展开激战。敌越聚越多,虽多次反扑,均被击退。抗击战斗从上午一直打到第二日拂晓,三纵队顶住了敌人一个军部及三个旅的轮番进攻,敌未能前进一步。8月19日,许光达率三纵队赶到乌龙铺和沙家店之间的当川寺。这时的三纵处境是困难的,前边有刘戡主力压过来,后边是葭芦河,三纵队背水一战,这本来是兵家大忌,但却显示了许光达及三纵指战员拼死保卫党中央的决心。这天的早晨,我军一、二纵队首先将敌三十六师师部及一六五旅包围在沙家店地区。紧接着,新四旅及教导旅又将由乌龙铺掉头西援的敌一二三旅包围地常家高山附近。许光达指挥三纵队将敌二十九军军长刘戡亲自指挥的两个半旅阻止在当川寺一线。我军勇猛冲锋,曾一度打到刘戡的军部,俘虏其警卫连士兵多人,刘戡被牢牢地钉在这里不能前进。

当天黄昏之前,我军一、二纵队将敌三十六师师部和一六五旅击溃,除钟松和一六五旅旅长李日基带少数人逃跑外,全部被歼。新四旅、教导旅也在黄昏前完全解决了一二三旅,活捉敌旅长刘子奇。刘戡见势不妙,掉头回逃。至此,党中央机关化险为夷。沙家店战役是陕北战局的转折点。沙家店战役胜利后不久,1947年10月3日许光达率三纵队两个旅参加清涧战役。彭德怀司令员指示,“我们必须夺取清涧城”“收复清涧是收复瓦市、绥德,巩固后方,夺取榆林,向关中进军的重要关键。”清涧城位于延安、绥德之间九里山南,扼咸榆公路之要冲,四周环山,清涧河环城向西向南流去,东北部依托九里山支脉,城西有笔架山与它隔河相望,构成城东、城西的天然屏障,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守敌是七十六师师部、二十四旅旅部及其直属部队七十、七十二团两个团。敌人在城周围筑有大小碉堡50余个,并分别用交通沟连了起来,还有鹿砦、地雷、铁丝网等障碍物。敌人要在这里凭险固守。七十六师是胡宗南的一张“王牌”,师长廖昂中将被他誉为“常胜将军”,他凭着城坚隘险,自恃“固若金汤”,扬言要使清涧成为共军前进道路上的一个“坟墓”。

10月4日,许光达率领独二旅、独五旅(三纵所属独三旅留驻晋绥)全体营以上干部详细侦察了地形,制订了攻城方略:五旅由清涧东北向西南攻击,被攻之敌是敌七十团一营;二旅由东向西攻击,被攻之敌是七十团二营。10月6日,攻击开始。清涧城外,炮火连天,喊杀声阵阵。各种火器一齐向敌人的阵地攻击。爆豆似的枪声打碎了晚秋的空寂。

敌人的反击也很顽强,他们占据着有利地形,给我军的攻击造成很大的困难。

我军发扬勇敢顽强的战斗作风,一连打了3天3夜,到10月9日,三纵队担负的打扫外围的任务基本完成。离预定的攻城时间只有5个小时了。突然接到彭总通报,刘戡已经推进到七里甲、下面窑一线。彭总急调教导旅协同新四旅抗击刘戡,阻其前进。战斗打得十分激烈。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前线指挥员,要以他的智慧,尽力缩短战斗时间。许光达已经对攻城作了周密的布置,他不信会拖泥带水,攻而不下,但是,有没有更快的办法?他想到守城指挥官廖昂,也是黄埔五期的同学,在他走投无路之际,写封信晓以利害,劝他投降,也许是一件有意义的事。对,给他写封信,即使他不肯投降,至少可以达到动摇其军心的目的。这样的政治攻势,是会起作用的。许光达坐下来,掏出纸笔,给廖昂写了这样一封信:廖昂兄:别来无恙!你我由军校毕业,分手已二十年矣!不期在清涧相遇,真乃有缘。可惜,炮火连天,工事阻拦,你我只能隔城相望,不能握手言欢,实乃憾事!站在清涧城郊,不由得使我回想起与廖兄军校同窗时的生活,那时,你我都是热血青年,秉承总理遗愿,致力军事救国,渴望创功立业……岁月流逝,几经沧桑,往事仍然历历在目。尤以在军校填写《学员政治面貌登记表》时的情景铭心刻骨,终生难忘。当时,廖兄执意留在国民党内,并劝我脱离共产党,人各有志,我们分道扬镳,你说:“试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人之天下?”二十年过去了,而今,我仍引廖兄的话问:“试看今日之域,竟是谁人之天下?”明眼人不难看出,国民党倒行逆施,违背了总理遗愿,已是众叛亲离,日暮途穷。虽然尚有军队数百万,但因师出无名,士无斗志,人命危浅。而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乃是顺乎潮流,代表了民众的意志,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事实证明,跟着国民党走是没有前途的。积二十年之经验,廖兄还不能幡然醒悟吗?眼下,我军已将清涧团团围住,援军被我阻击,也是自身难保。清涧是朝不保夕,破城在即。我念及与你同窗情谊,不忍亲睹城破之日你身陷囹圄,故陈说利害,劝兄迷途知返,弃暗投明。我党的政策历来是既往不咎,立功有赏。你若能率部起义,使生灵免遭涂炭,乃我民众大幸,望兄三思而行。切!切!同学许光达(德华)1947年10月8日许光达写完信,交给一名被俘的工兵营长送进城去,面交廖昂。清涧危在旦夕,廖昂岂能不着急?许光达的劝降信,在他脑里引起了激烈的斗争:死守清涧,看来没有什么希望了。投降,在这种时刻,也算是一条出路。可是,他的那些幕僚们对这封信反应不一,有的默不作声;有的说,一切师座裁决;有的虚张声势顽抗到底。廖昂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正在这时,机要兵送来了胡宗南的电报,告诉他,刘戡援军很快将到达清涧,命令他坚守待援。这无疑是一剂强心剂,廖昂突然振奋起来,决心与清涧共存亡。

晚上9点,许光达下达了攻城的命令。他特别命令二旅、五旅,进城以后,必须直插七十六师师部,活捉廖昂。他相信,攻城是必克无疑的,但能否活捉廖昂,他没有把握。因为除了他,谁也不认识这个中将。廖昂可能化装逃跑,也可能被乱枪打死。当天下午,他向各旅团干部下令,活捉廖昂,是一项政治任务,要让所有的指战员都知道。攻坚战打得很艰苦,直到第二天拂晓,三纵队独二旅的三十六团才以连续的爆破炸开了城东门,攻入城内,与敌展开了巷战。接着,兄弟纵队与三纵队的独五旅之十五团互相配合,又炸开了城北门。从东门和北门涌进城里的部队,像两股咆哮的洪流,锐不可当,两面夹击,横扫千军。清涧被攻克,敌人举手投降。许光达带领指挥部入城。战士们押着一队俘虏迎面走过来,其中一个脸色苍白的矮胖子,穿了一身便服,顶着瓜皮毡帽,愁眉苦脸地走在中间。许光达心里有些好笑。这些国民党的将军也曾威风一时,怎么一被俘,就一副熊相呢!他略带讽刺地说:“老同学,十年河东,十年河西,想不到在这种情况下与你见面。”廖昂抬头看了看他,十分无奈地叹了口气。此后,在1948年2月,许光达又率部参加了西北战场著名的宜川瓦子街战役。

陈赓、陈士榘兵临洛阳,下了九朝古都,可谓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而此时,在西北的许光达正按彭德怀的部署,准备进行西府陇东战役。1948年4月,彭德怀根据敌人兵力变化情况,大胆改变原定夺取洛川,收复延安的计划,决心组织西府、陇东战役,大踏步向胡宗南后方挺进,攻敌之要塞宝鸡,以调动延安、洛川守敌,于运动中将其歼灭,并可调动猬集于渭河以北、洛河东西的裴会昌兵团,寻找战机,各个歼灭。4月12日,西北野战军决定;以一、二纵队进攻宝鸡;四纵队担任野战后卫,对尾随之敌实施堵击任务;六纵队插向西兰公路,夺取彬县、长武、灵台一带地区,牵制马家骑兵,作为尔后回师之跳板;还决定把三纵队配置于关中马栏以南柳林镇地区,以保障野战军东南方向的安全。许光达奉命率三纵队继续围攻洛川,迷惑敌人,并寻找战机歼灭可能由延安、洛川南逃之敌。当野战军主力向西府进军,威胁西安,直到宝鸡时,延安守敌整编十七师于4月20日晚弃城南逃,23日退至洛川,25日偕同洛川守敌六十一旅及地方武装,沿洛(川)白(水)公路南逃。

彭总命令许光达率三纵队追击南逃之敌。4月26日14时,三纵队的先头部队十九团赶到了洛白公路,与敌人的警戒部队接火。敌人大为恐慌,以为共军是由天而降。随后,在敌人宿营的史家河的西南方向响起了一片枪声,顷刻间四面枪声大作。许光达率领三纵队主力赶到,与敌人展开了激战。被敌人裹胁来的老百姓听见枪炮响吓得晕头转向,不知向哪里跑,漫山遍野都是人。老百姓与敌十七师搅到了一起,使我军的进攻受到限制。这种仗打了近一个小时,许光达命令部队停止进攻,向西撤,决定把敌人主力引出来与群众分开后再行攻击。27日,何文鼎率部继续南进。约8时许,三纵队又发起攻击,敌警卫部队被大量杀伤,这种战斗也只打了一小时,敌十七师又与群众裹到了一起。使三纵队无法进攻。三纵队再次撤出战斗,寻求有利的时机,截歼敌人。三纵队撤出战斗后,敌十七师又开始沿洛白公路狂奔。

4月27日下午,独二旅将十七师截在山岭、史家河一带。因出击过早,有敌两个旅加师部及直属队被截住,且有敌机前来助战,有利的地形被敌人牢牢占领,独二旅进攻受阻,遭敌三次反扑,伤亡较大。而这时的独五旅还远在后面,不能同独二旅形成前后夹击之势。独二旅张旅长请示许光达:“司令员,敌人太多,吃不掉,怎么办?”许光达告之:“围三缺一,虚留生路,让敌人撤出一部分,截其尾部。”4月28日拂晓,何文鼎派出一个工兵营先赶到洛河渡口,架设浮桥。这时,独二旅已经占领了渡口附近的制高点,他们隐蔽着,等待许光达的命令。担任架桥任务的敌工兵营,人心惶惶,士无斗志,好长时间也架不起桥来。营长一看形势不好,很难按时完成任务,免不了要军法从事,于是溜之大吉。工兵营失去指挥,乱嗡嗡像一群马蜂。何文鼎只好派十二旅先赶到河边,来不及架桥,徒步过河。

16时许,十二旅的两个团徒涉过河,并占领对岸渡口处的制高点,掩护主力过河。而河对岸没有发现我军的踪影,何文鼎遂率十七师主力由徒涉场过河。敌人弹冠相庆,以为甩掉了我军。突然,渡口的西北方向响起枪声,是独二旅接到许光达的命令,封锁渡口,不准后面的敌人过河。正在渡河的敌人听见枪响,吓得惊慌逃窜,互相拥挤,致使许多人落入深水淹死。尾追敌人的独五旅从后面压过来,又把许多敌人撵进河里,溺死者不少。歼敌六十一旅一八二团、整编十七师师部及其野炮营、第四十八旅一四四团等共3000余人。缴获坦克5辆、野炮9门、汽车18辆及许多重武器,解救被敌拉走的群众2000余人,胜利地达成了战役的目的。1948年5月30日,彭德怀司令员打电报给许光达,称赞说:“你们的追击,战果和胜利都很大。”此后,许光达率三纵队先后参加了8月8日至30日的澄城战役,10月5日至18日的荔北战役,11月15日至28日的冬季战役。

刘伯承:粟裕将军是解放军最优秀的将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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