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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让人心灵颤动的世情(1)

妹妹我不嫌哥哥穷

东升的日头天天红,妹妹我不嫌哥哥穷。

一日,很无意中翻阅到杂志上的一条留言:

致三娃哥:东升的日头天天红,妹妹我不嫌哥哥穷。

陕北阿琴于广州

我为之动容。可以假想:这是一对青梅竹马的恋人,女孩子外出打工,颇成功,而留在穷山乡的恋人依旧青山小河、古道斜阳。有一天,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有了差距。

而女孩子的回答竟然是千言万语凝成的两句信天游,还要发在杂志上,让所有人都看见一颗透明的心。

熙熙攘攘忙着发财的人世,竟还有这样的阿妹,真个是天高云淡风清!

爱情是一个让人心动的词语。当下的爱情,已经慢慢庸俗化。那种纯洁浪漫的、全情投入又不计功利的爱情,已经很少了。让我们以这样一篇短文,来重温我们心底的深情。让我们向这样一位乡村的妹子,献上我们的敬意。

那一吻并不代表爱情

有时候,热吻并不代表爱情。

1988年,上海,黄浦江畔。夜幕初下,江水拍岸,万家灯火,海滩风景如画。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正在交谈。女孩很美,长发长裙,明眸善睐。海风掀动着她的裙裾和长发,还有男孩子的衣襟。女孩子泪流满面,请求男孩子再给她最后一个吻。

泪水中的女孩子苍白的脸更加楚楚动人,使男孩子又想起了他们初吻的情景,于是他俯下身在女孩子玫瑰般饱满红润的唇上,长长的一吻,并且,差点销魂。

几日之后,男孩子即被查出患上甲肝。那时,大上海正流行甲肝。直到住院,男孩子也没有明白是怎样染上甲肝的。只有女孩子心里明白:罪魁祸首是那一销魂的长吻。

两人曾是恋人,后来,男孩提出分手,而正在这时,女孩子又被查出染上甲肝,双重的打击使女孩子心空的阳光被乌云遮蔽。

读这篇纪实文学时我17岁,心中对爱情充满幻想,这个故事让我幼稚的心灵掠过飓风。

我从此明白,有时候,热吻并不代表爱情。

这篇文章,反映了爱情的复杂性。爱情可以爱得很美,也可以爱得很丑。在课堂上讲到爱情时,我总会真诚地告诉学生:在爱情中,一定要保持高贵的品性,不要去做任何伤害对方的事情。不久前某校园一位90后“官二代”中学生,追求女生不成功后竟然将其毁容。这是一个极端的伤害事件,但是这样的伤害事件并不鲜见。成熟的爱情,应该是互相呵护,努力使对方过得更好。即便爱情不成,也要带着微笑挥挥手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样的爱,才是我们应该追求的。那种自私的、狭隘的、变态的爱情,是一定要被摒弃的。

丑女

能处处为丑女着想的人,即便不美,感觉也是美的。

从解放路乘车回南郊,我在缤纷的店名中发现一个卓尔不群的名字——丑女。是家服装店,一下子就记住了,很想找机会去“丑女”看看。

后来专门抽空去看了看,却很惊讶。里面的服装件件不错,质地优良、做工精细、价格适宜。我一次买了好几件衣服。

老板是位年轻女性,相貌平平,可气质脱俗,言谈举止更是妥帖。问及店名的由来,她笑道:“我开的店,我丑啊!”可她笑得很美很自信。她的店员也多是相貌平平的女孩。话音刚落,她又补充说:“很多人开店的目的想使美女更美,而我却想使丑女更美。”

我一阵感动,能处处为丑女着想的人,即便不美,感觉也是美的。

一个人丑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自信。《巴黎圣母院》中的敲钟人是丑的,可是他获得了全世界的喜欢,那就是因为他身上的善与真。美丑天生,自己无法选择;而真善与自信,靠的是个人的努力。一个相貌平平的女子开一家“丑女”服装店,是要有点魄力的。显然,她在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宣誓自己的价值,自己的“美丽”。

寻找“男友”

寻找一件物什有时胜于寻找一个人。

没有他,我的心空坍塌了,对于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他是我的全部。

而他,对您分文不值,因为他只属于拥有36码脚的我。知道吗:收入不高的父母为他花了700块钱并航空寄给我?父母盼望我能有高挑的身材,进而拥有甜蜜的爱情。可是,我把他给弄丢了。父母的血汗是他的筋骨,我的泪水是他的血液。你知道我有多么伤心吗?

哪位姐妹收留了他——他昨晚就躺在楼道的柜中,都怪我对他太放心,没有防范他移情别恋,谁知道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很花心,抵挡不住身高貌美的您的诱惑……

没有高挑的身材,哪来英俊的男友?没有英俊的男友,哪来幸福美满的生活?姐妹们,救救我,把我的最爱还给我!

——他是我刚刚用了不久的一套增高鞋垫!

以上是一则高校女生公寓失窃的寻物启事。海报贴出当日,多人围观。又一日,“他”又悄悄地回来了。

即便寻找一双鞋垫,有时也需要一点智慧。做任何事情,方法和技巧尤其重要。能在方法上突破的人,必定是勤于思考、善于总结并勇于尝试的人。

青春(外一篇)

越是短小的句子,有时越发包含着深刻的哲理。

青春有着无尽的魅力——年龄的青春使人漂亮,心灵的青春使人奔放;皱纹把年龄的青春逐出面颊和额头,皱纹将心灵的青春封藏于心底。年龄的青春是昙花,一夜之间落满一地的叹息,心灵的青春是松柏,越是严寒越是苍翠,年龄的青春人人都会拥有,而心灵的青春只属于那些快乐坚强的人。

成败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是一种高境界,非凡夫俗子所能企及。要得此境,须得历经成败荣辱,遍尝酸甜苦涩。因成而荣,沾沾自喜,方暴露出成功者的浅薄;因败而辱,郁郁寡欢,方显现出失败者的无奈。于是明白,“喜”是小人得志模样,“悲”是黔驴技穷模样,都不足取,唯有心平气和,方能壁立千仞,而后深刻,而后成熟,而后刚劲有力、战无不胜。

两段小段子,都是我最初的作品。这些句子,缘自我的思考与感悟。对生活的思考,偶有所得,即记录在案,闲来反复翻阅,也是一种享受。哲理的句子,就是在海滩捡拾贝壳。一枚贝壳,可以让善感的心灵在收获中愉悦很久。

极致的美

郁金香的黑色,该是一种极致的美,韵味全在骨子里。

5月,是郁金香的世界。红的,黄的,白的,一簇一片,拥着挤着,在微风里摇曳美丽。街头的卖花女也多卖郁金香:白的,黄的,红的,2元一只;而黑郁金香,一枝却要10块钱。

我心中忿忿的:难看的黑花,怎么还那么贵?同时很不屑。

后来,与一位学生物学的朋友谈及此事,他的一番话让我彻底改变了偏见。“其实,黑郁金香是物有所值。它的生存要较其他的花艰难得多。白、红、黄花因为它们的颜色与阳光相同,因而可以将阳光中与它们本身花色相同的强光反射掉,从而使花蕾免受伤害,颜色是它们的屏障。而黑郁金香,天然的黑使它将阳光悉数吸收,阳光不但会将它灼痛,更会将它的细胞杀死,因而黑郁金香的成活率是极低的。因为没有颜色做屏障,它的存活完全靠自强。而它一旦盛开,必是花中强者,生命力是其他颜色的花望尘莫及。别看它难看,骨子里全是刚强。”

原来,我也一度被世俗的表象蒙住了眼睛。

黑郁金香多像面对厄运的强者,在逆境中艰难地呼吸,顽强地生存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生存希望,也要努力让万分之一成为百分之百,屹在枝头的是一种大悲大痛后沉郁而稳重的美,自爱地活着,傲岸地挺立在俗艳的白、红、黄中,有卓尔不群的悲壮。

郁金香的黑色,该是一种极致的美,韵味全在骨子里。

郁金香不少见,少见的是黑色郁金香。在这个时代,普通平凡的人不少见,少见的是那种勇于面对困境并活出自信的人。顺境中,大家看起来都没有多大差别;唯有逆境,才能看出一个人真正的力量。杨利伟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从全中国人中脱颖而出,第一个进入太空,该需要怎样坚强的心理。我们能想象,他一个人在太空一定是寂寞的,就如同一只黑郁金香,可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他的工作。他熟练地进行各种操作和实验,顺利完成了航行任务,将中国人的辉煌写上了太空。

盲人心中的明灯

很多时候,帮助别人其实是帮助我们自己。

大学实习时,我带过一堂小学一年级的语文课。那天我给学生出了一道题:“有一个盲人晚上出门总是挑着一盏灯笼,这是为什么?”

学生的回答五花八门。有的说:“他是给儿子买的灯笼。”还有的说:“夜里太冷,他是想取暖吧?”……可能,这些答案都对,但这些年龄不到10岁的孩子都功利地以为盲人提灯是为了自己,所以,他们的答案不免褊狭。他们没有一个人回答:盲人也许是为了给别人(健全人)照亮,这样别人才不会撞上他——盲人心中装着一盏亮暖的灯,为别人着想正是他心中的明灯。这些孩子不明白:很多时候,帮助别人其实是帮助我们自己。

为什么那么多明眼人在暗夜中往往会相撞?就是因为他们心中没有明灯,手上也不提明灯啊。

近两年来,私家车已经开进“寻常百姓家”。而很多私家车在夜里行进时,总是开着远光灯。有些人是技术有限,而更多人是霸道自私。远光灯光线强烈、照射里程很远,常常会使对面过来的车上司机眼睛发花。这就很容易造成两车相撞的事故。私家车主真应该学学提灯的盲人,打开近光灯,以柔和而舒服的光线,为对面车的前行扫清障碍,同时也最大程度地保证了自己的安全。

塔台上的鱼跃

塔台上的鱼跃,考验的不光是力量,还有胆略。

因为崇拜、感激脚下的泥土,在非洲国家有一项标志孩子成人的奇怪而神圣的礼仪:以头接触泥土,意味着向养育我们的大地叩拜。然而这种叩拜必须首先经过塔台上的鱼跃。

这是用木头搭建的一个20多米的高塔,塔顶有一个平台,平台上方绑着一条藤编的粗绳子,而最可怕是藤条的长度一定要大于塔高。

明媚的早晨,清新的空气中弥漫着花草的芳香。蓝天白云下,孩子们排起长队,等待着那庄严一刻的到来。

仪式开始了,一个接一个,孩子上到塔顶平台上,然后用藤条粗绳绑住脚腕往下跳。在下跳之前,大人告诫孩子们:“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使劲往远处跳。只有这样,落下去后藤条才会被完全拉直,而你的头就一定不会触到地面,这样你就完全安全了。然后,摆动中的藤条在弹性作用下会让你的头轻轻接触到松软而馨香的泥土。啊,这时,你就是一个大人了。”

其实,这种跳跃远没有大人说的那么轻松。胆子越小,就越跳不远,因为藤条长度大于塔高,头下去后就会直接触地,藤条将起不到任何保护作用,未经缓冲的势能会对孩子造成巨大的伤害,他们往往会被撞昏,甚至死亡。有一次一个孩子被撞昏,旁边的孩子们也不惊奇,只往昏死的孩子头上泼水,还有一次一个孩子在下落过程中因为藤条拉断而被重重甩到地上……但是,没有人退缩,孩子们反而更加踊跃,他们的脸上没有愁苦恐惧,有的是尝试的欢乐和兴奋。

据说,大人对即将下跳的孩子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孩子,生死一线间,选择权在你自己手里:使劲跳吧!”

只有经过这样考验的孩子,大人们才认为他已经成熟,可以应对人生中的所有困难。所以大人对经过这项洗礼的孩子只轻轻地说一句话:“遇到苦难时,只要想想塔台上的鱼跃,你就明白应该怎么做。”

缺乏苦难教育的社会,是个不完整的社会。没有苦难体验的人生,是幼稚浅薄的人生。接触苦难越早,心智越会早熟。当下社会,物质丰富,苦难似乎已经远离,人们也渐渐适应了幸福的生活,家长把一切安排就绪,孩子不用操一点心。表面上的幸福其实深藏着危机和悲剧。

那臂,死神也望而却步

当父亲高举双臂,死神也望而却步!

悲剧的发生往往一瞬。

那天风和日丽,当36名游客兴致勃勃地挤上从谷底到谷顶限乘10人的缆车时,灾难已悄悄掩来。就在缆车靠近谷顶平台时,却又突然下滑。有人大喊:“缆绳断了!”车内顿时哭成一片,乱成一团,而一位父亲却镇静从容,迅速将3岁的小儿举过头顶,让他骑坐在自己的脖子上。不懂事的孩子只觉自己无数次骑坐过的那臂膀舒适如幼时的摇篮……

缆车坠进谷底,死伤36人,而其中受伤最轻的是那小儿,身下的父亲吃力地看到儿子无恙后,带着满身的鲜血和伤痛合上了眼。

所有目睹缆车掉下来的旁观游客都清楚地记得纷乱中高擎的一双父亲的手臂和脖颈上安泰的小男孩。

当父亲高举双臂,死神也望而却步!

爱的奇迹,处处可闻。我们的心,常常会在奇迹中振奋与感动。

耻辱戒指

戴耻辱戒指的感觉一定不舒服,然而希望总是从记取了耻辱并奋发向上的心灵开始的。

多年前,从闻名遐迩的加拿大工学院毕业的一名工程师给政府设计了一座大桥,由于设计失误,交付使用后不久就倒塌了。尽管母校并无直接责任,可是事件被曝光后,整个学校还是陷入难堪。

那些日子,风景如画的校园里一片哀戚。不论是教师还是学生,都低着头匆匆穿过校园,谁也不愿在飘香的红花、养眼的绿树、灿然的阳光下多停留片刻,熟悉者见面都不肯多打一声招呼,只用苦涩的微笑和轻微的点头表达致意。毕业多年的校友纷纷写信回来,向学校领导表示遗憾并郑重提出建议。

如此压抑的校园气氛,让校长的心情也格外沉重,他知道其实每一位“工院”人都在苦苦反省:教育是国家大厦的基石,不该有半点闪失,必须有一种方式让大家记住教训且永远不忘。

于是,学院派专人出面,买下了建造这座桥的所有钢铁,尽管,那已经是一堆废料。

后来,废料被加工成戒指,每位师生都得到了一枚。从此,校园里处处闪耀着钢的光辉。不是为了装饰,只是为了铭记。而且,学校特意将这些戒指命名为“耻辱戒指”。

戴耻辱戒指的感觉一定不舒服,然而希望总是从记取了耻辱并奋发向上的心灵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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