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指轻轻摩挲他的红纱:“男子成亲,必由其妻子掀开才会恩爱一生,七儿的面纱还是留给你的爱人吧。明日你可说水土不服,脸上起痘,这样可以一直带着面纱,奶奶也不会介意。早些睡吧,我去椅子上睡。”
温弦又步伐踉跄的行到了椅子处,将椅子一转,她坐在了椅子上,手支着头,背对着夙沙碎夜闭上了眼。
烛火跳动,没多久就传来温弦的均匀的呼吸声,她一头倒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
夙沙碎夜一直端坐在那里,手中拿着她给他的药瓶,手指略用力,药瓶顷刻碎裂,假死药滚进了床下,血顺着他的手指滴落在他的嫁衣之上,与嫁衣融为了一体,可他没有任何的反应,没有痛没有感觉,心却似坠入冰湖之中。
夙沙碎夜慢慢走到了她面前,她头上还顶着那精美至极的凤冠,夙沙碎夜握住还滴着血的手,久久的如火一般的盯着她。
温弦枕着手酸痛,脑袋上戴的凤冠也着实沉重。温弦又爬起来,醉意袭上脑袋,她将凤冠摘下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感觉后面站着一人,温弦醉醺醺的转身,又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夙沙碎夜。
她抚抚额头:“七……七殿下,怎么还不……还不去睡?你若不睡,本王可要去床上睡了,快去睡。”低头之间,便看到从他的左手间流出殷红的颜色,地毯之上也有一朵朵似是梅花绽放的殷红。
温弦一惊,执起他的手,见他手掌一片血红,手心之中有一道极深的口子:“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温弦连忙手慌脚乱的拿出手帕给他擦着,又用手帕将他的手包好,那冷而麻的神情终于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关心:“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找大夫。”
夙沙碎夜握住了她的手,将她猛然拉到了面前,声音森冷:“掀开我的盖头。”
温弦愣住了,此时的夙沙碎夜浑身都泛着一种寒冷,连声音都是冷的:“世人都知道我这位忌沙国的七皇子嫁给了你,我在忌沙国一向极少生病,你让我托病称故遁隐于世,你以为忌沙国会如此好糊弄?若是有人说你有意加害于我,两国战乱又起,麟王可曾想过这样的结果?”
她确实少想了这样一种情况,可夙沙碎夜的话却让她心底像是从黑暗之中见到了光芒,她炯炯的看着他,手指绕着那红纱,要掀不掀的样子:“七殿下何时这般忧国忧民?本王可记得你毫无留恋的就离开了忌沙国,你又怎会担心辰国和忌沙国会不会开战?七殿下亦不是心善之人,如今却说出这番话来,莫非……你对我情根已种?”
一根银针射出,温弦后移,同时,红纱飞到了空中,温弦看着那倾城绝世的容颜,顷刻忘了反应。银针直朝她的面颊而来,温弦伸手夹住了银针,却无法移开落在夙沙碎夜身上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