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陆离又微微一笑:“我以为蜜姬娘娘在哪里听得多机密的事,原来是这出。那梨园春色确实是美不胜收,比这天上有趣百倍。”他斜瞥了天君一眼:“小神不知道娘娘有未有听得人说另一事,说的是当年君上大人下凡被条黑狗追得跑了十里路的那出?”他目光闪闪地盯着蜜姬道。
我听着这话差点扑哧笑出声来,没办法,画面感实在太强。一条凶神恶煞的黑狗追着这风流天君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十里地?
蜜姬不料他扯上天君,脸上闪过一丝惊奇忙又悻悻然道:“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敢嚼那种舌根?纯属缪传。”
那天君眉头微微一皱,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那倒不是缪传,确有此事。不过是当初本君上年幼无知,常听得仙师说那人间光怪陆离,有许多新奇玩意儿,听得久了,便日日心生向往,就去了一回。哪知就这一回……”他又露出笑颜:“便让本君上再无入凡世之心。”
“那畜生实在是凶狠异常,本君上走在山野之中,一串红果就将它引了过来,对本君上呲牙咧嘴,本君上寻思给它那糖葫芦,兴许可以引开它,但那红果着实好吃,本君先前走街串巷时偶遇卖那葫芦串的老妪,本是游街商贩,若是给了那畜生,本君上也不知道何处可以再买到。”那天君笑嘻嘻地诉说着当年丢脸的事儿,全然没觉得一丁点不光彩。我几乎可以预见这是一串糖葫芦引发的血案。果不其然,他继续缓缓地诉说着那故事:“原本在这天上收拾这区区小畜生何足挂齿,可本君上私下人间,本身法力全无,也就只剩智慧了。”那君上大言不惭地说着,脸上还带着点尘不惊的笑容。嘿嘿,只剩智慧了,怕是只剩自恋了。他又说道:“本君上思索再三,这红果儿甜蜜得实在让人难以割舍。”晕,这不像在描述食物,倒像是在说所谓的爱情,敢情一个吃货的眼中食物就跟爱人一般甜蜜蜜,难以舍弃?“嗯,本君最终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冒着被这孽障撕咬的危险,带着这红果儿逃离。”那天君一本正经地说道:“那料那畜生体力十分了得,风驰电掣地撵了本君上十里路也丝毫未有停下的意思。最后我本君上看那路边有棵榛子树,才心生一计爬上树干,等本君上攀上那树枝,那畜生也只能恶狠狠地吠着,眼睁睁地看本君上慢慢地咀嚼吞咽那红果儿。这实属另一种乐趣。”那天君得意洋洋地说道。我的眼前出现一幅栩栩如生的画面,那天君翘着二郎腿坐那树干上吃山楂,那黑狗在下面忿然地对着他“汪汪”叫。哎,吃货的人生确实不需要解释。
“不过自从被这狗撵之后,本君上上下凡的兴趣的确锐减,”他神秘兮兮地一笑:“那时我就想那只是条狗,要是哪天运气不佳,遇见只狼就不妙了。不过那红果儿味道确实甚好,啧啧……”晕,还在惦记那老妪的山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