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南边”那紫衣娘娘表面依旧波澜不惊,我却看得真切,她眼里还是划过一丝沉沉的黯然。
“我听说,跟那鸟儿还能扯上点亲戚关系。娘娘你看……”那黄衣女子急急地说道。
“嗯,本姬知道了。”紫衣娘娘打断黄衣女的话,还是笑靥如花,目光淡淡地望着远方,她的眼神却是我看不懂的那一种,沉静又空泛,好似山谷中的一汪深水,一千颗小石子投放下去也是见不着底的,亦没有回音,将一切吞噬得一干二净。死水都有微澜,她那眸子里波光潋滟,却让人疑心跌了进去下一步便是了无生机。
她依旧抚摸着那小鸟儿光滑的羽毛,却似暗暗用力,那鸟儿在云袖之下发出凄厉的哀鸣声,怕是那殷红的十指都掐进了鸟儿的皮肉里。哎,果真是个虐鸟的高手。
从她们的谈话中,我也依稀感觉到她们口中所提的鸟儿对这上面的人尤其是那位紫衣娘娘是个敏感的话题。不知为何这貌若天仙的女子阴奉阳违的笑容却让我觉得有些阴阳怪气,我只期望不要被她发现的好,又使劲地埋下了脑袋。
“娘娘,我看近些日子这园中花开甚好,隔几日就可请画师来作画了。”那浣珍说道。我不禁黯然失笑,“这马屁拍得,你这花叫开得甚好?你见过什么叫繁花似锦么?还要请画师来作画,矫情不矫情啊?”我心里突然一紧,“这花都被我折光了,你们可千万别往这边看啊。快去检查鸟儿的舞蹈好了。”
“嗯,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于谁同?”那紫衣娘娘居然眼神放空,吟了句我听不太懂的文绉绉的诗来遂又说道:“君上看了画应该会开心吧?你这两日就加紧去办这事,将这园中花入画……”。话毕,我最不愿意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的目光朝这扫了过来,四目相接的那一瞬间,我第一反应就是翻出栏杆逃跑。尼玛真悲哀,还是被发现了。
我正欲翻出第三道栅栏,只听那女子在后头悠悠道:“你最好停住,否则我这手中的琉璃珠可是没长眼睛,认不得人的。”
我骑在栏杆上,悬着两条腿,翻也不是下也不是,扭头对上那娘娘浅笑盈盈的脸,将将这女子眼光扫射过来我分明感觉如寒冰如刀锋,完全是一股锐利的逼仄感。现在却又是这般春水般柔和的假象。这到底是个什么段位的人啊,比陆离老头还难琢磨。
那女子一手抱着鸟儿,另一手两指把玩着一颗光芒四射的琉璃珠子,还是笑眯眯地看着我,目光中却写满了玩味。我当然相信她的珠子可以要了我的命,只好沉默着保持那难堪的姿势。
那黄衣女子瞪着我眼里都几欲喷出火来:“哪里来的小妖孽,敢毁我花圃!”她继而转向那紫衣女,又是一脸的悲痛欲绝:“娘娘的心血都付之一旦!今日绝不能放过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妖怪。请交给奴婢处置。”我让她错失了邀功请赏的机会,她自然恨我要死。
那紫衣娘娘沉吟片刻,却娇笑着摆了摆手,语气柔媚地道:“待本姬问问她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