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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一次通宵

我们在滨州开始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礼拜天能集体出去逛街。每次陪仙儿出去买东西都是我们最头疼的时候,她老是纠结着买哪个,其实原来我也是一个爱纠结的人,纠结的多了,最后发现纠结没用,因为反正要选一个何必为难自己,这就是对生活要求要胆儿大,敢于下决定。

“陪我去买鞋子吧!”“陪我去买衣服吧”“我们去逛街吧”这是仙儿最常说的一句话。褚向明跟我们说“千万别跟她出去,买完鞋回来就别想吃晚饭了,她得把所有的鞋店转个遍,最后再转回来,然后锁定两双鞋,一双一双地试,试上四五遍,买一双,回来就开始后悔应该买另一双。我是够了她了。”

仙儿抓狂的过来拍打褚向明“你别揭我老底行不行!”各位颇感无奈,都习惯了她的这些习惯,每次有能出去的机会,还是习惯性的逛街去。

后来,我们都不再期盼周末逛街,因为找到一种新的娱乐方式――每周六晚上去网吧通宵,第二天睡觉。第一次我犹豫要不要去,因为曾经很鄙视那些爱泡网吧的人,再说晚上去网吧是被禁止的,被老大抓就惨了,我记得刚来第一天老大就说抓住上网就告诉家长。

第一回我们偷溜去网吧时很紧张,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去网吧上网而且是通宵!以前连想都不敢想,这次就是觉得好刺激的一次集体活动!大家都去我也想去!我跟晶宝互相说服了彼此,然后出了宿舍门下楼跟男生们汇合。

那天晚上大家聚在一块,尘哥说“门卫那边可能不让出去,要告诉祁老大明天我们就死定了。”

大家频频点头。尘哥继续说:“我知道西墙能出去,那边通到我们吃饭的那条街上,翻墙出去就可以了。我知道路”不愧是复课的大哥!感觉上有种很刺激的事马上就要发生。我一直在跟自己说话:离开宿舍的大门口,然后越走越远,心跳也越来越快,我可是老大和明哥心中的好孩子,一旦被抓,他们就再也不会相信我了!可是——豁出去了,既然选择了这条不归路就不要回头!

好像视死如归的感觉。我还是回头悄悄瞄了几眼宿舍大门,阿姨没有问我们什么,也可能是男生跟她说过了,玻璃大门上拴上了铁链子,还能看到阿姨屋里亮着的灯,直到我们转弯,经过了餐厅,穿过小湖,再也看不见宿舍的任何情况了。饶了大半个校园,终于胆战心惊地到了西墙附近,幸亏没有保安来巡夜,进了密密麻麻的树林草丛,觉得终于不会有人发现我们了。

女生只去了我和晶宝,男生走两头,女生在中间,一条线向西墙走去。中间有片杂草地,草大多都是高的,有很多带齿的叶子。尘哥走前面开路,一路前后呼应,大家配合得很默契。

“这儿有个井,都靠右边走。”“靠右边走”“靠右边走”前面一个接一个地往后传话,大凯哥在我后面,晶宝在我前面,再前面是闯哥,我握住晶宝的左手,大凯哥抓住我的胳膊,我发现我一直在颤,大凯哥说“别怕,顺着前面踩过的地方走就行。”其实我一直在怕有什么小动物跑出来咬我,小时候我踩到过蛇,这地方给我的感觉就像亚马逊草原。其实离着西墙不是很远,却走出了长征的感觉。终于到了西墙,回头看看,很有成就感。

“墙那边应该就是小区,出去往左拐,在我们吃面的地方集合吧,谁先爬?”尘哥问。

“我先爬吧,给你们探探路。”腾儿走近墙根找个支点,回头冲我们拱手,上了墙,月光一照像英勇就义的狼牙山壮士,然后是玻璃碎了的声音,我们都喊“腾儿”随后传来腾儿的声音“下面很多玻璃啊,不过没事,你们可以往右点跳。”大家松口气。

月色皎洁,男生们身影一个接一个消失在墙头上,一次比一次熟练。只剩我和晶宝还有闯哥。我一想到我跳到那边会被那边的玻璃轧在脚上血肉模糊身体就打颤。“要不我们回去吧?”我跟晶宝说。她也犹豫地看着我。

闯说“没事的,勇敢点哈,有我呢。”“可是我真不敢跳,我其实很胆小,平时都是装的~”我坦白。闯笑笑,终于承认胆小了啊。

闯哥打算带我俩去大门口碰碰运气。

“走,没事,别怕,我们去大门口,门卫大爷要问就说去医院看病。”闯跟我们事先说好,以免到时候说法不一样。我们一路走去门口,一直在商量着更逼真的说辞。

大爷果然在门口等着盘问我们,“这么晚了要去哪啊?”

“我们是在这学画的,吃坏肚子了,陪同学去打吊瓶,今晚可能不回来了。”闯哥撒谎撒得一丝不苟,大义禀然。我偷笑,大爷就这么被同学情义感动了,电动门被打开,终于自由了!“哎呀,外面真凉快啊!隔着个大门就是不一样啊!风吹不进去!”我张开双手抬头望着星空,越狱想必就是这样的感觉吧!我们仨顺利到了拉面馆,一路向网吧靠近。

夜深人静,平时吃饭的小胡同只剩一家小商店透着灯光,门外几只家狗趴在门口,听到我们的脚步由远及近,抬起头,眼睛里映着两颗月亮,寒气逼人。我们故作镇静,越往巷子里深入,狗吠打破了这里的安静,一家窗户亮了,“谁呀!”小街,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我们只是过客,走出巷子,后面又渐渐平息了。

到了网吧我终于明白网吧和家里有什么不一样,花钱买的不是让游戏升级,买的是一群人翻墙,偷渡争取来的机会,可以坐在一起,忘记所有不愉快,尽情玩个痛快!

“呼叫鑫哥,在哪呢你,快来我这里!”腾儿带着耳机喊到,“我在***区怎么没看到你?”手上的键盘嗒嗒嗒嗒“快点快点,腾儿我看见你了”每个人都集中精力联机打游戏,十块钱一晚上买的是兄弟情深,接上翻墙的那段差不多拼一部谍战剧。

男生们狂嗨了一个晚上,我跟晶宝在看动画片,凌晨五点多的时候窗外的天变得发蓝,“起来吧,回去睡觉的。”腾儿伸伸懒腰,看到还在兴奋点的我“没睡会么?还这么精神?”我冲他嘿嘿嘿的傻笑,其实脑袋有点发昏,但是没有睡意。大家纷纷坐起来,说着今天早上几点睡的,然后互相表扬一番。大家也没想到,鑫哥居然也跟着我们胡闹起来,玩起游戏来,也是跟画画一样专注的!

“好凉好舒服的风啊,”晶宝精神头不比我差,看来女生不比男生弱嘛,茂盛和大凯哥昏昏沉沉的,边走边睡,鑫哥依旧面无表情,看不出是累还是不累。又一阵风吹过来,倦意都被吹走了,小吃街上传来菜刀的声音,还有刚出笼的包子香。沿街站着一位阿姨,满脸疲惫,打着哈欠,看起来很像昨晚被叫醒的主人。

“走走走,赶紧去吃饭,都快饿死了。”恒才从后面追上来,嘟囔着拉着大家快走。

“以后我们说行动就要马上行动,昨晚翻墙太耗时间了,不行给大爷拿盒烟,以后直接走正门……”腾儿剥着茶叶蛋,大家谋划着下次“越狱”。

管那么多干嘛,犹豫什么,说走就走受伤了也无所谓就是青春。那时的我们脑袋里只装着娱乐,对考试的事完全没有戒备,甚至自信到觉得自己一出手就是全省第一的成绩。那时候可真配得上“年少轻狂”这四个字,真的就是觉得考试很小意思,心情才是重点,朋友感情才最重要,有刺激的事才觉得够活力,这样活才够对得起自己的青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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