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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当儒家遭遇老牌资本家(1)

儒家哲学有其恒久的某些精华,但总体上仍属于农业社会的产物,缺乏科学与逻辑精神,与现代后工业社会及经济的资本运作特征有很多隔阂。如果儒学能解决中国现代化问题,中国人也就不需要引进外国的学说,如马克思学说或现代民主与市场发展学说了。所以说当儒家遭遇资本家的时候,经常在心态和思维上尚存在代差。中国要发展真正的现代化,就必须全面弥补理论、思维和气质等差距,直至超越。而且,中国在和老牌资本家美国的竞争中,需要有更多的勇气和智慧。

美国是占了便宜还卖乖

中美两国的对弈目前是全方位展开,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领域都充分涉入,比如2009年那一个回合,其结果是美国同意暂不在人民币汇率升值方面施压,而中国方面则继续容忍美国在台湾西藏等问题上的做法,并口头表示对于美国推动的对伊朗核制裁予以配合。

且不论是否需要美国的默认,人民币汇率本身就是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众所周知中国企业在所谓“出口加工创汇”产业链中基本处于赢利的末端,大钱主要都给包括美国资本在内的外商赚走了。人民币如果再大幅度升值,不少中国企业就会面临破产,从而严重损害中国经济。

美国政府在此事上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方面应对经济危机下国内普通选民的朴素情绪,一方面正好顺水推舟把其作为对中国施压的一张王牌。

如果说美国在这轮博弈中是典型的“占了便宜还卖乖”,那么中国就颇有些“哑巴吃黄莲”的味道了。从文化根本上而论,当儒家遭遇资本家时出现这样的结果,也不是太出人意料。

自19世纪末起,以中国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圈,在与西方资本家文化圈竞争时一直处于劣势,此种状况格局到了今天虽然有量的起色,但还缺乏质的改观,关键在于儒家文化相对于资本家文化来说落伍了整整一个时代。

儒家文化的经济基础是小农自然经营,而资本家文化的经济基础是工业化专业大生产;儒家文化的哲学基础依旧是直观和顿悟,而资本家文化哲学更多诉诸于逻辑、分析与科学;儒家文化的政治主张是王权与专制主义,而资本家文化则已过渡向法治、分权及民主政治;儒家文化讲究对心灵的控制和遵从引导,而资本家文化则追求心灵的创意和扩张。

这里不是想简单比较儒家文化与资本家文化的优劣,因为那样做没有意义。比如在人类的封建时代,儒家文化反倒是属于比较先进的国家与文化体系,并成功帮助中国社会及文化发展延续了数千年,如果不是在19世纪末遭遇外来西方资本家文化的全面冲击震荡,恐怕优势依旧。

人类进入资本和社会化大生产时代后,传统的封建儒家文化难以再跟上时代的步伐,并导致中国社会形态几近崩溃并被动至今,这才是问题的根本症结所在!

与现代民主和自由思想体系及实践对比,儒家的政治价值观及主张明显是相当落伍的,因为其对人民的权利和力量,个体的自由解放以及人的发明探索能力等,很少认知和重视。“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出“打倒孔家店”,以现代“民主和科学”取而代之,其主要出发点就在于此。

于是,在不具备文艺复兴、启蒙主义、狂飙突进、宪章运动等一系列资本主义文化发展铺垫的情况下,20世纪以来的几代中国人必须面对如何将传统儒家文化与现代化接轨,从而再生出具备自身特色、适应新时代的新文化体系的严峻挑战。

中国在30年前开始改革开放,认真学习西方先进生产模式,尤其是其经济发展模式与体系,并对之学习、吸收、采纳,发展至今,取得了有目共睹的初步成效。与此同时,各种学习采纳现代资本主义政治和社会实践的呼声与尝试也不断增多,但目前的官方结论,似乎是儒家文化圈与资本家文化圈全面进行政治与社会接轨的风险较大,药下得太猛反而恐怕会吃不消,责任也无人敢于承担。

于是中国向现代化过渡的唯一较“安全稳妥通道”,目前看来就是经济,为此中国也反复宣称要在此路径上“坚持100年不动摇”。许多外人看不懂为什么中国经济的年增长率“保8%”如此重要。而对中国来说,“保8%”不仅事关中国经济的大局,更关系到中国式发展是否可以成功的关键,或称中国社会是否可以成功向现代化转型的关键。

兼容中不给美国可乘之机

曾看到有美国的华人朋友撰文称,他们孩子的成功才艺演出,被主办方将有关高清录像上载到了“优图”(Youtube)网站上,供大家广泛观赏。但遗憾的是,孩子在中国的爷爷奶奶却无法看到,因为“优图”网站被“屏蔽”了。

据报道,中国社会科学院2010年曾发表了新媒体蓝皮书,指称“推特”(Twitter)及“优图”等国外知名社交及自娱网站服务“被西方国家情报机构所利用以试图颠覆他国政权,其特殊的政治功能让人心生恐惧”。为此,更有中国官方机构主张“要加快提高网络隔绝、屏蔽、锁定和反击网上攻击的能力”。

看来,在21世纪的今天,西方人发明的“奇技淫巧”仍然让东方的中国难以驾驭甚至“心生恐惧”。中国自近现代以来的这种历史性被动,还准备持续下去多久呢?所谓“加快提高网络隔绝、屏蔽、锁定”类似的举措,归根结底属亡羊补牢抑或弄巧成拙?

世界上的许多事情都已经成了僵化定势或钻了牛角尖,也就非常有必要引入一下逆向思维,才能更多地接近真实本质。比如,“推特”及“优图”等社交自娱网站,本都来自民间的概念发明和商业运作,并非政府或官方所研发资助的“秘密武器”,其基本和主流服务对象是社会大众,即对所有团体与人群都是开放使用的,并无其自己的特殊政治取向。

那么为什么这些网站到了海外,就反“被西方国家情报机构所利用以试图颠覆他国政权”了呢?即便如此,有关国家为什么不可以利用如此中立开放平台也进行系列反击和反颠覆呢?如果担心颠覆而连中性的运作平台也给封了,那岂不触到了“拿来主义”所一贯警告的大忌:泼洗澡水连孩子也一并倒了出去?

回到“推特”及“优图”等网络新媒体的话题上来。不错,既然是全开放中性平台,敌对势力当然有可能利用之进行颠覆鼓噪,不过更要看接收一方是否选择、赞许,以至听从这样的颠覆鼓噪了。

这就像我们日常难免会遭遇环境中的病毒,但遭遇病毒是否就一定要感染发病,那还要看我们自己的免疫力,总不能因为担心病毒就不正常工作和生活了吧?

如果敌对势力一颠覆鼓噪就显灵,那是否更说明接收方面自己的抵抗力、涵盖力和消化力太弱了呢?现在大家经常谈到的一个概念叫软实力,即文化的竞争力。但软实力表面可以软,内核却必须很硬才能竞争。

“软实力”这个词前一时期在中国时髦了一阵,可能是其新颖角度比较适应中国“和平崛起”策略的缘故。不过任何事情和概念一旦流于肤浅,也就逐步降级成空空的口号。海外设立孔子学院,增加几个政府发言人,开播更多的海外电视及广播频道等,是提升中国软实力的一些方法,但是这些不等于就是软实力的全部,如果缺乏对这个战略概念的深刻理解与结构分析,可能是付出很多,结果却不是十分明显。

首先,必须明确软实力也是一种力。西方学者发明出这个新概念,是来自于对历史经验教训的全面感悟和反思,其最直接灵感无疑是源自1945~1991年的东西“冷战”。当时双方集中了各自几乎全部的物力、人力、财力、军力、科技等资源,博弈了近半个世纪,到头来苏联倒台,西方获胜,却是没有耗费一枪一弹。

这个事实不能不让人有所深思。传统的硬实力在此过程中当然还很重要,但很明显却不是导致最后成败的直接和决定因素。于是,软实力这个新概念被发明出来解释历史,并很快得到了世界舆论、政府与学界的广泛认同。

这也表明软实力绝对不可流于表面文章或花里胡哨,相反,它一定是绵里藏针、刚柔并济、以柔克刚,才有效担当起了影响和改变历史进程的重大角色和责任。软实力这一概念当包括三大结构内涵:内部整合与凝聚力;外部辐射与领导力;综合发明与创新力。

回首历史不难发现,苏联到20世纪80年代末时除了在穷兵黩武方面与西方有得一拼外,在软实力的三大结构上也处于劣势,并导致了其最终的全面溃败。于是今天的西方政府及文化,在对不同意识形态及社会体制展开竞争时,还不断在使用其“软实力”的杀手锏,也就不是什么多令人奇怪的事情了。

比如中国,虽然经过30多年高速发展,在现代软硬实力上都有很大的提升,但与西方几百年的实力积累相比,确实还有一些差距。于是当双方在软实力的某些核心问题上发生较量时,中国反制西方的有效手段还是不多。比如在中美“谷歌争端”,同是媒体与传播类产业或行业,美国人认为中国中央电视台(CCTV)的卫星信号落地美国,政府或其他管理机构没有采取管制;而谷歌作为一个大型跨国公司,在其他许多国家都没有限制,为什么在中国却出现与政府管制的争端?谷歌不是无辜的,确实存在不少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的另一面,也说明中国消化整合的软力量还显不足。

美国认为信息流通及言论自由是中国模式的一大“软肋”,并且认为这个方向有机可乘,企图从中为自己寻求得分。国务卿希拉里甚至还从历史中找来灵感,参照“冷战”时西方要突破苏联集团的“铁幕”、“竹幕”之说,发明了一个“信息幕”的新词。

那么美国选择的较量方向是否是中国的真正“软肋”呢?这要从两方面来看:比起美国这种既出兵入侵伊拉克,又能产生电影《阿凡达》这样的高调反战作品的社会舆论环境,中国可能还确有差距;但与自身的历史背景及沿革相比较,目前中国的言论和思想环境确实已经有了长足的发展和进步。综合来看,美国人在这个方向是没有便宜可占的。

其实,对于中国来说,面对类似“谷歌”这样的争执,态度可以很简单:如果自认为无所谓,也就不必在意别人瞎叨叨;但如果发现在此方面确实还可以更多改进,那就应该抓紧努力提高,待自己优势真上去了,对手也就自讨没趣了。

中国内部的整合与凝聚力的强弱,也直接影响甚至决定发明创造能力的强弱,以及和外部竞争能力的高低。有人会问,中国如果维护住基本稳定的持续发展,是否也对增加内部整合与凝聚力有所帮助呢?答案自然是肯定的。与此同时,也必须认清只有通过极具针对性的改革开拓,中国的软实力才会再上层楼,真正立于不败之地。

我们的文化基因中必须注入创新力

美国电影“梦工厂”好莱坞近年来一直因循“故事老套,技术眩目”的生产模式,并终于在2009年底登峰造极,推出了其里程碑之作《阿凡达》。此部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新潮立体大片在全球赢得了火爆的票房效应,连美国总统奥巴马都忙里偷闲率全家老小一睹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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