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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小T满月的时候,尾姨叫我带新兰回去,我支支吾吾地随便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带着礼物出现在尾姨的面前。临夜睡前,尾姨问我,是不是和新兰闹矛盾了,我说没有,尾姨说我骗人,我不再答话。尾姨从小到大,一眼就识破我的谎言。

尾姨此刻的语气生硬,不像以前那样温柔,她说:有矛盾就要化解,我不想你就这么糟蹋了一个好好的姑娘。

我说:尾姨,新兰走了,她……

我哽咽了,说不出话来。尾姨看出来不对劲了。我以为她要发很大的火。

可是她很平静地说:你知道我不希望你随随便便地对待一份感情,尤其是用心了爱的姑娘。

我们沉默着,空气里是我和尾姨沉默的声音,尾姨哭了。如果是小时候,我一定会帮她拭去残留在眼角的泪。现在我只能,默默地陪在她身边,其实尾姨应该想到新兰很像年轻的她,为了爱而不顾一切,尾姨会因此而恨我么?

尾姨说:去把新兰找回来。我已经被丢在很久以前的岁月里了,我不想你也把新兰弄丢了。说完,尾姨站起来,拢了拢头发,走开了。

尾姨至今就只爱了寂寞男一个人,即使他再人渣,这辈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占有了尾姨全部的爱。尾姨没有结婚,小T是她从一个外国人那儿借来的种,她记不得那个外国人的名字,她只记得他的的名字以T开头,所以小T才叫小T。

我对新兰是有感情的,除了尾姨,她占了我生活的全部。我不想失去她。我打电话给她朋友,其实新兰和我在一起后就没有多少朋友了,所以给她们中的谁打电话,她们都不知道她的去向。我开始到她的新浪微博和QQ给她留言,可是,她的那些头像从来就没有亮过。我从希望到失望,每给新兰留一次言,我就发现我像个被人遗弃的傻瓜。

除了工作,给新兰留言,说我们以前的点点滴滴,以及现在的日常,已经变成了我每天必做的事。我希望新兰哪天突然地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我一定会紧紧地抱着她,不让她无声无息,无影无踪地离开。

新兰不在,我每时每刻都感到寂寞和孤独。它们在啃噬着我的灵魂,隐隐约约的痛。

我变得喜欢在沙发上抽烟,喜欢到海边吹吹风,看看人们在海边有说有笑,就像那时,我也经常在黄昏带新兰来海边,我们喜欢牵着手,缓慢地走在沙滩上,让一波波轻柔的浪打在脚上,直到天渐渐黑下来,新兰会给我一个暖暖的拥抱和深深的一个吻。想到这里,我对海在心里笑了笑,那些拍打在岸上的浪声就像是故意讽刺我一般,一声比一声尖锐,像要震碎我的耳膜般。我驱车在灯火通明的道路上,那些灯光是温暖的黄,却也衬托了我的狼狈与失落。我到以前经常和新兰坐的咖啡馆,同一个店,同一个老板,点的和以前一样的咖啡,只是对面的人早就不在了。

尾姨经常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有没有新兰的消息。她在电话那头每次都听出了我的失落。

我说:尾姨,新兰不会再回来了。

要是现在新兰知道我是这幅模样,应该会心疼吧!她的离开无非是嫉妒我对尾姨的爱,她说我对尾姨的好,已超乎了那种长辈与晚辈之间的界限。不过与我接触过的人,应该都知道,尾姨在我心中永远排在第一,没有人可超越。

新兰每次要听我的或者尾姨的故事,我多多少少都会说到尾姨。刚开始新兰都会津津有味地听,后来就逃避了,她说我从来都不问她的情况,我就这样惹起了她醋意的苗头。

我们从开始她对我的各种迁就开始变成吵吵闹闹,也经常出现冷战。我们只有在上床的时候是欢愉的。

常听人们说,每个女孩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夺去她初夜的男人。那份爱就这样真真切切地刻在她骨子里。我想新兰应该也是爱我的,她的吵吵闹闹只不过是要引起我的注意,让我对她也可以做到百般呵护罢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我就一混蛋。

记得在遇到新兰之前,那些自己送上门来的女人,只是为了钱才和我睡一觉,睡好了拿到钱就去像个大小姐一样活着,没钱了又滚回来和我睡觉。仅此而已。

可是新兰不一样,新兰使我蜕变了,她已经变成了我生命里的一部分。

第一次上完床,我问新兰,你明知道我很坏,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新兰说爱本就是心甘情愿的事情。她说跟我她不后悔。

在和新兰的交谈中,我没有对她说过我高中那段时光,我只不过说我是一个不起眼的少年而已,新兰也没有问下去。因为每个人的那段时光仿佛都一样,喜欢一个人也只能放在心里,做到不打扰是对别人的尊重。事实上,在尾姨去深圳打工后,也就是初三那年,我对一个女孩表白自尊心被伤后,就没有主动去喜欢人过。

高中三年,是灿烂的三年,是苦的三年,是欢笑最多的三年,也是个最珍贵的三年。只是我的一半生活是烂在酒吧里的三年。

我知道尾姨不容易,思前想后,我觉得我应该做什么,才能减轻尾姨的负担。所以我去酒吧工作了,白天上课,晚上上班,每天晚上到两点停止,离开酒吧回到家,躺在床上,闭眼,一天的生活才算结束了。

迷乱的酒吧生活让我懂得了不少。在那里我遇见了不少人,他们中的大多数都是小有成就的男人,身边总尾随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性。他们不停地抽烟、喝酒、不停地说脏话,高兴或不高兴就大喊大叫着叫身边的女人一瓶一瓶地喝酒,看着那些女性每次都是一口气一口一口往肚子里灌,喝完了还不忘把瓶口朝着地面,表示她们喝完了,随之而来的是那些男人的拍手叫好。

有些是来发泄的,从他们的行为来看,他们可能是被压抑太久,需要好好地发泄一通,因为在酒吧里,你的一切烦恼暂时可以抛到九霄云外去。

我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应该说为了生活我不得不去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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