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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英雄救美(1)

锦萝从不是个好惹的主,她导演了这幕戏却被男一号激化到了这份上,不亲自上场收拾残局是说不过来了。一瞳哥,你在想什么鬼点子,就你那点出息,不要耍帅了好不好?

重量异常的伞柄被那只小手拈起,舞动在手间轻松似挥鞭的模样令身边的肖某人再次感到无力。

红发被她一棍扫到墙壁上趴着惨叫起来。肖一瞳见状把握好时机,一掌向他的后背拍去,空气仿佛在那瞬间停滞,有微弱的异动分子弥漫其间。锦萝的大爆发动作蓦然停了下来,她愣了下,只瞥见他的唇角蠕动,唇语是:凝术·湮灭。

混混们被彻底激怒,五六个人围上前来,以胖子为首正欲破口大骂,不知谁的手指一指,众人的目光瞬间一变,由厉色迅速转为惊恐。这?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被半路杀出的蓬头男生击中的红发,此时后背衣服被掌心瞄上的位置,居然诡异的出现一个方形的大洞,那块布料如同被精心裁剪掉,徒留一个不和谐的空缺。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当中有人指着肖一瞳喊叫起来:“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肖一瞳拍完那掌后就像没事人似的,抱臂靠上墙,转而诡秘一笑,向他们展示下自己空空的掌心和分明的骨节:“不好说呢……”他细碎的刘海下露着双犀利异常的眼:“刚才是衣服,现在说不准是皮肉了……”

混混们全部被激起一身冷汗,刚被凭空切走一块衣料的那位愣是倒抽了口气丢下同伴就往巷外跑,这个人,不是能极快使用刀片的杀手就是妖怪啊!

“你……”胖子为首的一伙虽然不甘心,但见如此奇异招术和两位似笑非笑的面相,心底惶惶而不可言。“走,我们走。”一伙人就等头目发言了,听他嘴里吐出,全部如释重负,一溜烟跑掉了。巷子深处突然冷清下来。

锦萝悠着粉色古琦包包,凝视着他们狼狈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暴笑起来。“一瞳哥,你太帅了……哈哈哈……你那什么术法呀?”

她捂着肚子笑了会,突然发觉身边的人没有一点反应,转过头,看见他背对着自己以奇怪的趴在巷子的爬山虎墙面上,神似壁虎。

“额,”锦萝抽抽嘴角:“你在做什么?”

对方又停滞了半响,才缓慢回头,一双眼眸恢复了衰样:“好险啊……你不觉得很险吗?萝卜,我差点就被砍了耶?啊啊……差点就血肉模糊了,萝卜……”完全哭丧模样,与一分钟前大相径庭。

她翻了翻白眼:“早知道这样……就不拉你过来玩了。”

肖一瞳听罢,从壁虎状态瞬间跳过来,爪子在她面前晃动:“果然……果然是耍我的!我就说么,萝卜干凭你那九牛二虎之力,你那伞柄一挥挥,十个八个毛头小鬼都脑浆迸裂了吧……用不着亲爱的的一瞳哥哥出场的吧……”

“是不用,不过你说的好血腥啊……我可是年轻,还不想蹲大牢呢。”她弯弯好看的眉毛:“而且,我最爱看英雄救美的段子啦!给你个机会,演得还不赖。”

肖一瞳早料到如此,不由得抚额叹息:“幸好有那一招可以吓人。”“那是什么术法?”锦萝靠过来,闪着晶亮亮的眼珠子:“怎么觉得像是封印术?”

“是啊,话说回来,萝卜,谢谢你的书架指导……”就算是还人家人情了肖一瞳,他暗自安抚。

“封印?”锦萝吃了一惊:”我指导的是简单的基础术法好不好?你呀……听错了,可是,封印术师极耗精神力的啊,一瞳哥你什么都不会的,什么基础都没有,不会在使用时感觉头晕?“没有……”感情自己是白安抚了,他伸长了手臂伸了个懒腰,斜斜的睨了眼身边惊叹状地女生:“不跟你玩了,我都饿了一整天了,被你折腾的连牛奶都没喝上,喏,先走了,以后这种戏码,别找我了好不好……”

他刚准备迈步去和胖丁同学会合,锦萝又开始乱叫了:“我的脚,好像受伤了!”

你拉倒吧,又耍我的对吧。肖一瞳脑袋嗡的叫了一下,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转过来,见到耸着肩的锦萝指指她的右脚板。那只精致的米白色的小高跟鞋面上明显鼓出一块不和谐的部分,似青肿的厉害。

“天!”他匆匆蹲了下来,看模样不像是装的,再扬起刺猬头,被她一脸可怜兮兮的模样灼伤了。“你到底想怎样?”他问。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她对上他的眼,像念口诀似的语气。

“明白了……”肖一瞳眼睛一黑,突然觉得此生要被活生生的扫把星缠上了,他无奈的半蹲下来,背对着她,调好高度:“上来吧,算我倒霉,萝卜,我背你回去。”

“嗯!”女生笑意的脸颊蓦然绽放如同初春的花蕾。她乖乖的把白皙纤细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跳了上去。

“锦萝你还真不轻……”他走着走着,不住叹息:“怪不得吃那么多不长胖,尽增密度了。”

“独眼龙你不要污蔑我好不好……”她忽的摇起了手上的朱色小伞:“你忘了它了!”

“呀,别晃,我要倒了!”他愤然吼道。

到了宾馆楼下,锦萝一个“thankyou”先一步跳下来,包包挎好,伞叶阖起,三两步便跑上大厅的楼梯,生机昂然的样,看的后面的男生顿时傻眼。

“你的脚脚脚……”复读机卡带了。

“噢!”她已跑的老远,站在电梯口突然回头朝一头大汗的肖一瞳做了个鬼脸:“我的障眼法怎么样?独眼龙。”

完了,又上当了,善良善被骗的某瞳石化在那里,久久不能平息。

海芒这个城市,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想领略整个城市光景的人若乘着直升机从上空掠过,会被一半面积之多的绿色所震撼。香樟树之都,花园城市,海天一色。

次日午后,阳光暖暖的仿佛能融化城市里的所有人的心酸苦涩,夏天特有的温热的风从东南方向吹来,夹杂着海中淡淡的盐味。离海岸线不到三里路外有一个被人工抹平了的小山丘,依附着它有一个开发商投资建起的大型全新白贝壳海滩游乐场。

深紫色的豪华摩天轮是游乐场的核心,游客来来往往,欢声笑语不息。离它不远处一栋球状离奇古怪的银灰色后现代建筑格外扎眼。室内,光照良好。“我觉得吧,这里的火锅应该很贵……”一个刺猬头男生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透过蜂窝洞眼般的圆形玻璃窗向外望得出神,却突然冒出一句。

“不打紧,又不是你付钱,一瞳哥。”金黄色卷发的女孩正在看火锅菜单,双手握笔,打勾打的极有劲:“你只负责吃就行了,话说我最喜欢这里的火锅底料的味道了……”

“不是番茄酱味道吧?!”一旁的米苏和凌予焕突然异口同声,面部表情僵硬。

“额,额,那倒不是。”锦萝抬起头,抱以尴尬的一笑。然而视线不自觉的撇向正对面的蓬头男生,他那样子,魂不附体般,眼神始终凝视着窗外飞驰而过的过山车火流星,忽的闪过一抹苍凉。

十年了,整整十年,自己自那件事起便再也没进过游乐场。上一秒期待的欢笑,若在下一秒转为别离的刺痛,实属最难释怀。若你还在,现在会是什么模样?

“表哥,你还记得大哥前一阵子受邀来海芒收魂的事吗?后来怎么样了?”米苏问起凌予焕。

“哦,没事,那两天后满城夜间的不明魂魅就平息了下来,谁都没有将此放心上。”他漫不经心道。米苏舒了口气:“那就好,果然还是自然现象啊……”

“不一定。”妖男眼睛忽的闪现一道冷光:“米苏,我问你,你听说过七年前协会和‘复活节’的那场恶斗么?”

“复活节是什么?读不通吧,与什么节的恶斗……喂……”肖一瞳眨巴眼睛,听不懂了。

“是一个组织的名字,大陆术师协会的叛徒群体,也有称其为背叛者组织,七年前曾经给锦川带来过一场不小的麻烦。”米苏斜靠在柔软的沙发座位上,进而补充道:“他们的成员均为曾经的术师精英,为首的名叫岳斯弦,协会曾执行部部长。”

“岳斯弦……”名字有点印象,是谁来着?他挠头。

“诶?表哥,你该不会是认为上回那事和‘复活节’有关吧?岳斯弦的魂魄不是已经被判处封印120年了吗?”

“哇……”肖一瞳突然来了兴致,扬起眉头:“120年,那是个什么囚禁法,肉身早腐烂了吧……”

“不会,他是秘术系中的血族术师,和夜月族相对应,一个是内息极强,一个则是精神力。”妖男难得会细细解释这种术法界人尽皆知的事实,顺手抢过一旁发呆的锦萝手中的菜单,将跟番茄稍有关系的东西统统划掉。

“死人!”萝卜眼冒火光叫起来,正欲跳起却被肖一瞳一把按下。“妖男,血族又是什么玩意?吸血鬼?你们那还有这种物种存在?”他自打进了米家,什么怪异的唯心的事都肯相信了。

“差不多噢,一瞳哥,只是不是你大脑想的那种尖爪獠牙,吸血成灾的怪物。”锦萝接过话匣,夺过菜单交到老板娘手中:“血族岳斯弦据说是个冷面英挺的少年模样……哈哈,奶奶当年还暗恋过的对象……”

“看来是年岁已高啦,他真的不用吸人血?”他比较关心这个问题。

“不,内息强大也就意味着身体机能不会同于常人,血族是年轻的象征。没人知道他究竟多大了,至于吸血么……”锦萝笑着将手掐上肖一瞳的细长的脖子,轻轻摩挲着:“说不准,已经不是每日必需了的运动了,大概就当是兴趣爱好。”

“什么人才能有如此爱好啊……”他躲闪着她的爪子,仰天叹息。

“锅底来喽……”那位四十出头却精力充沛的老板娘兴冲冲地端来鸳鸯锅底,架好,按了开关:“现在都用电磁炉了,方便多了啊,几位若是觉得温度不好,可以自己调噢。”

“是的呢,”锦萝若有所思道:“还很安全。”

“要说安全啊,以前店里头用的都是煤气罐,摆在一起才不安全呢……”她开始和客人叙起来:“十年前我在锦川做餐饮工作,那时候的唯一一家大型游乐场的快餐厅就发生过一起连环煤气罐爆炸案,呦!店里死了不少人呢,真惨,一片废墟,听说游乐场处理赔偿金都赔光了本,直接倒闭了……”

肖一瞳表情霎时惨白,刚才好不容易激起的小精神瞬间被冲散,他低下头,分明感到自己的心口中有莫明的东西在一点点给予刺痛,缓缓的,缓缓的,如同冰凉的液体在身体里蔓延。

锦萝眉间一锁,察觉到那家伙突来的转变,眯起眼睛轻“咳”声。

“呵,我跟你们说这干什么,你们那时还小,怎么知道这事……菜上来了,慢用,客人!”老板娘对他们点点头,转身走了。

锦萝还没来得及说句谢谢,便听见身边的刺猬头男生凌乱的刘海下那双像被雾气笼罩的眸子,他轻声自言自语,声音细弱:“怎么会不知道……是再清楚不过了吧……”

她看得纠心,伸出指头在他面前晃晃,“还有魂么?一瞳哥……”

“嗯?!”肖一瞳此刻正在凝视着锅底的那半清汤呆滞,忽的被水面中忽然浮现出的晶亮亮的杏仁眼怔到。

“沫沫!”他失口叫出来。

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滞,她的耳膜在那一声细微的波动中震颤,心也随之一动。沫沫,沫沫。

“对不起,啊,我……”仿佛是在自己给自己道歉,肖一瞳被自己的想法弄得苦笑出声来,拍了下脑袋瓜,然后和同伴一起帮忙将蔬菜牛肉片统统倒进火锅里。真是傻瓜,他自嘲,这么多年了,那丫头怎么可能在重新出现。

“复活节当年造了个仪器,利用精神力波动促使活人的躯体与灵魂脱离,十年前锦川的一些术师因为不明情况,以为是冥顽不顾的恶魅,便强行将那些人的魂魄收入式戒净化,结果可想而知。”妖男仍乐此不疲地和米苏探讨术师协会背叛组织的事情:“组织上试图弄清楚岳斯弦背叛的理由……”

“理由是什么?”米苏问道。

“那是MSA·H的机密,我试着去破解从网站的漏洞探入,结果还是被拦截下来,然后去攻击第二次,电脑却直接爆炸了。”

“啊!”肖一瞳跟着米苏一起叫出来:“你没事?”

“你们看我像有事的样子么?”他默然。

可惜了,怎么不来个毁容……肖一瞳遗憾之极,抓抓鼻子,突然发现锅里一堆黄豆芽:“啊嘞,是谁点了一堆这个,我的最爱耶!”

“我猜的,”锦萝硬生生挤出个笑容:“你长得那么像黄豆芽,一定是黄豆芽的忠实粉丝。”

“那个时候的锦川聚集了全赤州地区的大半术师去商谈如何解决这个叛徒组织,岳斯弦手下的三级以上术师大概有十来个,其中不乏曾经的协会总部高级术师骨干。但其实最难解决的还是头目本人,秘术系不同于五大术系两两相克,继承他们那一秘系血脉的人极为罕见,知道他们弱点的人便更少了,岳斯弦的血族血脉发挥到极致甚至能够达到激活恶魅并控制其作为攻击武器的力量……”凌予焕说到这里眉眼间满是羡慕。

“最后是怎么结束的啊?”米苏托起下巴,一双秋瞳熠熠生辉:“协会应该派出清剿部的人了吧……”

“嗯,是,清剿部很少出动,除非有特殊情况,那件事最后就是由肖翰,夜月血脉的高级术师出马,亲手封印了岳斯弦……”

“你说谁!”一旁原本心不在焉的刺猬头男生猛的帅掉筷子,站起身一把抓住同伴的衣领:“你刚刚说谁?”

三位都被他突然的发飙状态吓了一跳,凌予焕更是厌恶般的瞪上他:“松手。”“你说的谁?”肖一瞳眼中闪烁着莫明的光芒,渐渐送开手,无力的摊坐在沙发上。

“肖翰啊,在术师界中挺有名的夜月族。”米苏疑惑道:“一瞳你认识?”

“你们说的事是不是七年前?”他怔怔的问起。

“是,七年前,夜月和血族的恶战。”凌予焕一面回答一面观察这个神色不对的家伙。

肖一瞳陷入半响的沉默,许久,回过思绪:“也可能只是巧合……”他抬起头,不好意思的笑笑“我的父亲肖翰,也是失踪于七年前。”

“什么!”米家两位瞪大了眼。

“肖一瞳你真是肖翰的儿子?夜月血脉?”米苏思磨了下,想想当时奶奶拜托自己邀来这个家伙还不肯表露的原因,若真是按一瞳所说,逻辑就完全没问题了。

“天下叫肖翰的也不少吧……”他表情发白,伸出手指看着自己的墨玉镶边的式戒:“你们说的肖翰,后来怎么样了?有,有没有……遇难……”他说后两个字的时候是硬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不知道,也是机密文件。”

“那就肯定是活着,”一直没吭声的锦萝突然发言,语气生硬:“总部不会对遇难的术师一点表示没有。”

肖一瞳感激地朝她笑笑,却越发觉得那双眸子熟悉。

妖男冷不防“啪”的关掉了电磁炉,在众人莫明其妙的眼光中正色道:“我们来做个实验,火系基本术法之一的炼焰·温灵需要精神力来催动,若你真的是强大的精神力血脉后人,促动一锅液体的温度直达沸点应该是没问题。”

“啊?”肖一瞳被吭住了,太炫了,要是有这样的功能,以后烧饭都不用买锅了。

凌予焕先来示范,等到一锅鸳鸯锅底凉透,他双手附上不锈钢表面,运气,集中注意力,“炼焰·温灵,”唇齿间念出一串术诀,内息自丹田附近环绕,逐渐漫上掌心。

十分钟过去后,肖一瞳看到对方那越来越吃力的表情,终于忍不住把手指探上锅皮表面,温热的感觉真的自指尖的神经传来,他不禁挠头表示对同伴有些刮目相看。

“该你了。”妖男断开那个虽简单的很但需要源源不断的精神力的术法,顿时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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