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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回到现实

窗外,略微阴郁,北方的春天总是如此短暂。瑞雪兆丰年,春雨贵如油。只不过前一年冬天没有下雪,对于北方这个缺水的沿海城市来说,龟裂的大地已经亟不可待的需要大自然的**来拯救了。这一场雨,不大,但带来的却是春意的盎然。窗外河边,柳絮飘飘,公园里挺拔的杨,皮肤已经开始转为青绿。说到了杨,我和明哥又一次找到了当年的童趣。小时候,每年夏天,我和明哥都会去公园附近的一片杨树地里抓知了猴。我们那叫知了猴,就是知了刚从土里爬出来,还没有金蚕脱壳之前的若虫状态。抓来干什么,吃呗。好吃吗,反正我和明哥是抓知了能手。说到这,想起了当年鲁迅的文章《故乡》里的小主人公闰土。类似的情节吧,不过这次主角是明哥。

对于捉知了猴可以说一说,需要技巧,工具只需简单的。明哥的镊子和手电筒是我们的终极秘密武器。我就是负责拿个袋子装知了猴的。这东西盛夏傍晚5点开始行动,到晚上10点左右达到上树鼎盛时期。我和明哥那是上小学,一般下午4点学校下课后就开始行动,那是知了猴还在洞里,当然知了猴的洞穴很难发现,因为上面盖着土,但有很好发现,因为我和明哥是专家。知了猴在土中的时候,他会打一个很小的小洞,以便观察外界光线的变化。它对光的感知非常灵敏,可能是进化的缘故,我不是生物专业,但依据经验来看,正是通过这个牙签一般大小的洞口,知了猴观察到了光线的变化,找到了破洞而出的时机,傍晚,它的天敌鸟类基本都回窝了。盛时就像是一大波僵尸来袭,满地捡就行了。我和明哥喜欢在出图前找到它们,我们的手段就是,寻找牙签一般粗细的小孔。空的分布没有规律,这片杨树林的任何一个角落都会出现。但大小还是有区别的,孔越大,基本都是小知了猴,孔越小那就是大知了猴。我们那有两种知了,其实小的从学术角度来讲不应该算是知了,我们管它叫“兹兹”,一般种出来以后会给我们的小跟班,比我们更小点的小朋友玩。

“其实挺佩服你的”我说,“当年你才3年级就会做红烧肉,还会做盐焗知了猴。”明哥笑了笑,明哥是我们这群人中最愿意笑的,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场合,没见他哭过。我知道的也是明哥自己说的,哭晕的一次就是他爷爷去世的时候。再就是感动的时候流过几次泪。不过我没看到过。

“这次回来多久,以后打算怎么办。”我问,明哥把我手中的咖啡杯转了一下,答道,“再议。”明哥就是这样,你永远也不会在他做之前知道他下一步的打算,虽然我是他最好的朋友。

离了公园边的咖啡馆,我和明哥一路走着,10年没怎么变的小城街道,那些年我们一起玩过的网吧,那些年我们一起从《红警》、《石器时代》、《傲世三国》到《半条命》、《CS》、《魔兽》。我们的童年基本上可以分为3个时期,这3个时期也是由我们当地小城的经济走向决定的:第一时期,网吧这个万恶的深渊出现之前;第二时期到小学结束;第三时期到初三吧。童年到底该怎样定义,我觉得没离开父母之前都是童年。当离开父母外出求学,打拼事业,到最后再回到父母身边的时候那就叫孝顺。

我和明哥的童年在万恶的网吧出现之前,我们的生活是淳朴的,小伙伴的玩耍是诚挚的,道德意识是向上的,前途是光明的。第二时期,小伙伴战争是频繁的,道德意识开始了划分,前途是书海中的,单目标还是坚定的。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第三时期,那只有一个字来形容了“娘希匹”。这个时期注定了这10年的忐忑,注定了明哥这几年道路的曲折,也注定了我们对这个社会的关注换了不止一个视角。

对于社会,视角要有,评论不可有。想起前段时间看的一部小说以及其拍成的电视剧《东北往事---黑道风云20年》,作者初衷很明确,远离犯罪,远离恶势力,风光的背后,一切都是浮云。其实说实话,印象最深的还是电视剧版主人公,有个演员以前在《罪域》里出演过,为什么感觉印象深,因为感觉这不是在演戏,而是戏里人生。永远无法明白,也永远无法预知明天能不能睁开双眼,再好好的看一下这个世界。我在明哥出走小城之前也永远没想到还能再见到明哥,当年我觉得,明哥选择的必定是一条很远很长的路。

回家,在老地方分手。以前我和明哥喜欢去的是麻辣烫小铺,以后是肯德基,现在是咖啡店,这不是装B,而是一种感觉上的到位。也是一种岁月感吧。当然这次明哥回来时间比较长,所以晚上继续出来。怎么不一起出去吃个饭?饭是给别人吃的,现在在家里陪父母吃饭那是温暖,那是人情。明哥和我不是在觥筹交错中,而是在心里。

散步,不是单纯散步,而是交流。和谁散步?小时候没有散步,青春期那就叫暴走,现在叫交流,再后来会和老婆孩子走走,再后来就是一个人了。因为高处不胜寒,曲高和寡了。当年我沉迷于网络游戏中,母亲硬是拉着明哥,让明哥看着我。求着明哥说,看不住我就给我母亲打电话。母亲为了给我戒网瘾又一次在网吧门口站了将近2个小时,当时很感动,可后来又把持不住。所以说网瘾猛如虎,后来就慢慢淡了,可能随着年龄的增长,没有了那么多过剩的精力。

其实我和明哥还是有几个好友的,但我和明哥都知道,朋友这个词不一定就是个褒义词,每个人能维系的朋友圈到底能有多大,明哥说5个,我说我有10个,明哥又是一笑,后来发现明哥说的是对的。明哥经常突然冒出一些怪怪的话,那天谈朋友圈时明哥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这有什么关系呢,想想也是有关系的,父母都在特定时候不能尽力,更何况朋友呢。不论5个还是10个。我觉得,我会用心,明哥说随缘。我郁闷,明哥咱还是不是好兄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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