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最大的谎言,就是父母会无私的爱着自己的儿女。
看看面前这人就知道,明明她才是血脉相连的那个,明明她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可偏偏……
呵呵,痛吗?
早就已经麻木了!
江嘉鼎刚想厉声呵斥,江文武眼疾口快,“浅浅!”
“别这么叫我,”江兮浅此刻非常的平静,平静得让江文武都觉得有些可怕,“倒是不知丞相大人唤民女前来所谓何事?”
是了,是丞相!
江丞相!
而不是她的爹!
她只当她爹早就死了,在季巧巧入住相府第一天,她爹就死了!
该说是造化弄人吗?
江文武被呛声,尚未出口的话被噎在喉头,说不出来咽不下去。
“还跟她说那么多作甚,”江嘉鼎面色难看,“现在巧巧腿断了,声明毁了,你高兴了?”
江兮浅突然笑出了声,“高兴,当然高兴,”重生三年,她最像做的就是撕下季巧巧脸上那层面皮,让所有人都看看,他们捧在手心的是怎样一个蛇蝎女人。
现在她做到了,怎么能不开心?
“你——”江嘉鼎气结。
“若是丞相大人无事,民女就先告退了,”江兮浅面无表情,冷冷地睨了江文武一眼,转身离开,只留下四个大字,“好自为之!”
看在大哥的份儿上,她还不想对江家如何?
可若是惹恼了她,就算颠覆了江家又何妨?
大哥若是看得上江家,当初就不会那般潇洒的离开了。
看到江兮浅离开的背影,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开始讨厌这个妹妹,甚至当初她主动提出离开凤都的时候,他还觉得松了口气,就好像,好像心里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
再也不会有人不经允许进入他的房间,只要看上眼的都据为己有,若是不给就又哭又闹;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他的好友弟兄,死缠烂打;再也不会有人对着其他唤他哥哥的女子冷嘲热讽,再也不会……是啊,再也不会了。
三年后的现在她回来了,回来之后一切都变了。她依旧那么的清高,那么的自傲;依旧那么的自我,那么的任性;只是却不再粘着他,甚至不再叫她一声武哥哥;也不再黏着浩远,开始恭敬却疏远的唤她齐世子;甚至每每看到他们,眼底丝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耐,江文武突然觉得心头一慌,那种感觉就好像……好像大哥当年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有什么东西要失去了……
“砰——”
江嘉鼎将镇纸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让浑浑噩噩的江文武终于回过神来。
“为什么?爹为什么?”江文武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到底是对还是错。
江嘉鼎深深凝视江文武一眼,“还不快去给巧巧请太医,当真要毁了她的下半辈子你们才甘心吗?”
“爹我……”
“还不快滚!”
江嘉鼎此刻心里极乱,尤其是江兮浅临走时的那四个字,一直在他脑中回想着。
好自为之……好自为之……
难道她知道了?
不!
不可能的!
当初的那件事情他做的那么隐秘,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可是她那身内力……
“小姐,你太冲动了,”若薇叹口气,自家小姐在这种情况下暴露内力的确不是个好时机。
“那又如何?”江兮浅却不以为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江兮浅怕过谁?
三皇子府上,听松阁中。
凤邪呈大字状瘫在椅子上,大喇喇的,“师兄,今日可有收获?”
“嗯?”楚靖寒将管家端过来的药一饮而尽,凤邪心中咋舌,“我说你那些暗卫下手挺狠的啊。”
“不然你以为能骗得过他?”楚靖寒不以为意。
凤邪点点头,“这倒是,听说那逍遥居然是君无忧的师弟,难怪众多势力想靠上无忧谷而不能,这楼外楼却能独一份贩卖其成药,原来还有这一层关系。”
“未必,”楚靖寒慵懒地靠在椅背上,左手撑着侧脸,右手搭在扶手上,食指和中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只是那垂下的眼皮让人看不到他的眼。
“师兄的意思是?”凤邪有些不解。
“行了,你有时间想这个,不如好好去打听打听君无忧的行踪,还有那老头子那儿,千年火莲和千年血莲寻得如何了,”楚靖寒双眼微眯射出一道危险的精光。
凤邪耸耸肩,“我都已经好久没见到那老头子了,上次他不是说去找老朋友嘛?说不定宝珠身上的热毒就解了。”
“解?那可是极热之毒,你当是那般好解的?”楚靖寒没好气地。
“要我说,师兄你就娶了那宝珠,阴阳相合虽不能解了寒毒,至少能克制发作得不那么频繁,又何必……”
感受到楚靖寒扫过来的寒光,凤邪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不可闻,只能暗自在心里嘀咕着,本来就是嘛,当初姑姑收养宝珠,打的可不就是这个主意,不然一个外姓郡主,何必要养在三皇子府上。
“日后别再让我听到这话,”楚靖寒周身气质骤然冷冽。
凤邪耸耸肩,“那宝珠可没表面上那么简单!”
“嗯哼,”楚靖寒不屑。
“师兄最近对相府大小姐很感兴趣?”凤邪尾音上扬,脸上写着硕大两个字——八卦!
楚靖寒悠悠地斜睨了他一眼,眉毛一挑,那些事情还用他说。只是心照不宣罢了,看在她曾经救过他一命的份儿上,只要她做的不太出格,他权当看不到罢了。
只是若仗着他这点儿子纵容当令箭,做了什么不该做的,楚靖寒冷哼一声。
凤邪只觉得背心一寒,讪笑着,“嘿嘿——那个——那个——无事我就先回府了!”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可下一刻他就知道,他惹不起还真就躲不起,楚靖寒声音悠悠,带着一股子特有的寒意,“听说暗狱最近无端活动频繁,你带人去查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