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兮浅曾经自己也试着做过,却总是把握不好力道。
“姐姐,姐姐,我要吃,来份苹果口味、香梨口味还有那个那个橘子的人家也要。”陆希凝左右开弓,手上还捏着两串糖葫芦,指着人家摊子上的薄饼,不断嚷嚷着。
“娘,我也要!”人群中小姑娘扯了扯自家娘亲的衣衫,弱弱的说。
“要,要什么要。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啊,那可是五百文大钱呢,让你看看就行了你还要。”大婶模样的人骂骂咧咧。
“哇,我要,我要!”小姑娘一下子就哭了起来。
“……”
人群中不断有其他小孩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江兮浅眉头紧皱,狠狠地瞪向陆希凝这个罪魁祸首,谁知陆希凝不但不以为耻,反而大手一挥,扔出张百两的银票,“你这里做好的本小姐包了。”
“这,这……”包饼子的大娘明显愣了一下,看着那张银票有些不知所措。
江兮浅摇摇头,蹲下身看着最初开口的那位小姑娘道,“小妹妹很想吃饼?”
“想。”小姑娘点点头,而后抽噎着,“奶奶病了好久,饼香香甜甜的,奶奶吃了就会好起来,呜呜,囡囡不是自己嘴馋。”
牵着她的大娘明显有些愣了下,连连摆手,“姑娘,不是我们虐待孩子,实在是……哎!”
江兮浅抬头看着大婶身上衣衫补丁打着补丁,虽然简陋但却很干净,她抬起头笑笑,而后低下头看着那小姑娘,“那姐姐送你一份好不好?”
“囡囡不,不能要。”小姑娘抬起头怯怯地看了大婶一眼,那眸中分明尽是渴望却仍旧拒绝了。
江兮浅从水冰手中接过油纸包,“薄饼就当是姐姐请你吃的,只是奶奶病了,还是需要吃药的,这薄饼奶奶不能多吃哦。”
“姑娘,这,这不好,您还是快收回去吧。”这可是五百大钱呢。
“大婶也当好心,我这妹妹可是个没准的,买了这么些啊,也吃不了,我与囡囡也算是投缘,就当是圆了孩子一个心愿吧。”江兮浅微微笑着,“如果孩子她奶奶实在病得厉害,拿着这个名帖去平心堂,自会有大夫给她诊治。”想了想,“不要钱。”
大婶连连摆手,“这,这使不得,使不得,姑娘。”
“大娘您还是收下吧。”水冰上前微笑着,“小姐也是爱护囡囡,您也不想囡囡她奶奶整日遭受病痛的折磨不是?”
“那,那就多谢姑娘了。”大婶连连拱手作揖;“姑娘真是善心人,好人会有好报的。”
江兮浅让素兰、水冰将陆希凝买的那些薄饼分给周围的小孩子,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自己则在摊子旁边的木凳上坐下,看着陆希凝的吃相,蹙着眉头。
“这位姑娘,我,这银票我们实在是找不开啊。”大娘很是为难。
江兮浅上下打量着表演的男人,此刻人群散去,他这才从怀中掏出汗巾擦了擦额头的细汗,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这样的人才就该是他们楼外楼的人,“我看你功夫底子不错,有没有想法加入楼外楼?”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男子的手臂一僵,面色一顿,而后回过神来,“姑娘莫要打趣在下,以在下的身手别说楼外楼,就是给人看镖都没人要。”
“嗯?这么说,你是被镖局辞退的镖师?”江兮浅挑眉,她观这男子面向极正,浩然磅礴,印堂明亮,眸色清澈,而且看他这么卖力地卖饼为生,显然也是个脚踏实地之人,哪家镖局这么没眼力?
她明显看到男子眼中划过一抹苦涩,“姑娘莫在问了。”
“呵呵。”江兮浅淡笑着,宠溺地看了陆希凝一眼,“银票就不用找了……”
“这,这怎么行呢。”大娘赶紧摆摆手,“姑娘,要不,要不你们什么时候有碎银再给我们送来就是了。”
江兮浅摆摆手,“大娘别这样,您听我说完,我家这妹妹可是贪吃,往后每日收摊时,您将所有剩下的饼子都送往江府侧门,说是汐院小姐要的,她自会知晓,记住是东侧的侧门。”
“这……”大娘有些迟疑,收摊时没卖完的,那可都凉了。
“那丫头可是嘴馋了。”江兮浅点点头,“不然每日还得让丫头出来买一趟,你也知道我们出趟门不容易。”
“那,那好吧。”大娘点点头,心中却是打定主意,每日收摊时再让小子新烙上几份,万是不能将卖剩下的送给姑娘们的,看这两位姑娘娇滴滴的,不想却是心好的。
陆希凝吃够了,看着水冰、素兰两人手中提着的两大包薄饼,江兮浅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吃够了就走吧。”
“嗯嗯。”陆希凝连连点头。
走之前,江兮浅深深地凝视了那男子一眼,在桌角留下一枚玉佩,“若想通了,楼外楼随时欢迎你的加入。”
“……这!”大娘抬头看了看男子一眼。
“娘,没事。”男子犹豫了下,看到江兮浅一行已经走远的背影,扬在空中的手顿了下,而后郑而重之地将玉佩收入怀中,有些事虽然明知没有可能,可却还忍不住去奢望。
只要,只要那件事情能圆满解决,他或许可以去试一试。
陆希凝不解地看着江兮浅,“什么时候姐姐的楼外楼连大街上的小摊贩都收了?”
“呵呵,或许他能让人出乎意料也不一定。”江兮浅低首垂眸,眼皮黯然一片。自从服下圣灵果,她内力猛涨不说,对人的感知也更甚。
虽然那人的内力平平,但底子却不错;更何况他给她的感觉是看不透。
他一定不是街边小贩这么简单。
甚至连她自己都不值为何会这么肯定,只是那种直觉,莫须有但又异常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人不简单。
“呵呵,本宫倒是不知,原来传闻中刁蛮任性的江大小姐也会有如此善心的一面。”
有间客栈门前,江兮浅和陆希凝正准备进门,就听见旁边传来道带着轻笑、压抑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