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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阐述比较中国和印度税制结构变化(1)

与经济增长的关系在第二章中我们已经说到过,中国和印度作为世界上人口最多的两个国家,其人口数量、经济规模、领土面积等因素具有很多的相似性,但是两国的政治经济体制,特别是税收制度却存在着明显的差异。而比较研究的核心意义就在于,究竟什么样的税收制度安排更加适合于经济的增长,或者说,哪个国家的税收制度对于经济增长的贡献较大。对于了解过去和判断未来,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但是在讨论这一问题之前,首先必须要知道的是,在两个国家之内,是否存在税收收入、税制结构对经济增长有影响这一事实?因为只有存在着这样的事实,那么才可以接着探讨哪种制度、哪种结构更优的问题。

通过第三章的分析,我们已经知道了在中印两国中税收收入增长与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那么在本章及以后的研究中,我们需要研究的就是有关于税制结构的问题了。同样是税收收入总量上的增长,为什么在中国对GDP增长的作用就显着,在印度就不显着?这里的“总量”与“总量”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不同,而导致了两国间的差异?

问题很有可能出在两国税收收入的具体构成上,比如,直接税和间接税收入各自在税收总量中所占比例的不同。这就需要仔细来分析两国间的税制结构。本章主要描述在税收总量增长背后的两国税制结构演变进化的历程以及各自形成的税种结构并进行比较,力图把握各自的不同之处,进而,对应着两国GDP增长的史实,思考税种结构的差异与经济增长的差异之间的关系。

一、中国和印度的税制结构演变

(一)中国的税制结构演变历程

1978年以来中国的税收收入大幅度增长,其后面所对应的背景是什么呢?是自1978年开始进行的全面深入的经济体制改革,尤其是以拓宽税基、增加税种为核心的税收制度改革。其间,主要经历了建立和健全涉外税制、两步“利改税”、利改税基础上的税制完善和1994年后的更深入的工商税制改革几个阶段。

1.第一阶段

1978年至1993年这一阶段的税制改革是从建立涉外税制开始的。1980年9月,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经营企业所得税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所得税法》,1981年12月又公布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企业所得税法》,此后,涉外税制中又以《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所得税法》取代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外合资企业所得税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企业所得税法》,同时,明确规定了涉外企业继续沿用修订后的工商统一税,并经国务院批准,外商投资企业要缴纳城市房地产税和车船使用牌照税。至此,中国的涉外税制初步建立起来。此后,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陆续对涉外税制的有关税法做出了适当修改,进一步放宽了优惠政策。

所谓“利改税”是指将原来国营企业向国家上缴利润的办法,改为征税。中国于1983年起先后进行了两步“利改税”的改革。

1983年1月1日起,实行了第一步“利改税”,主要内容是对国营企业普遍征收所得税,但对国营大中型企业还要征收所得税后的利润,实行税利并存。具体的内容为:国营小型企业按照八级超额累进税率缴纳所得税,征收所得税后的剩余利润归企业自行支配,实行自负盈亏;少数税后利润较多的企业,再上交一部分承包费。对国营大中型企业(包括金融保险组织)征收率为55%的所得税,税后利润一部分按照国家核定的留利水平留给企业,一部分上缴国家。上缴的办法根据企业的不同,采取递增包干、定额包干、固定比例包干和缴纳调节税等多种形式。对营业性的宾馆、饭店、招待所和饮食服务公司,按15%的税率缴纳所得税。凡属国家政策允许的亏损继续实行定额补贴或计划补贴政策,一定三年不变。对企业税后留用的利润,要建立新产品试制基金、生产发展基金、后备基金、职工福利基金和职工奖励基金等。

第二步“利改税”是1984年10月1日起与工商税制的全面改革同时进行的,其基本内容是将国营企业应当上交国家的财政收入按八个税种向国家缴税,也就是由“税利并存”逐渐过渡到“以税代利”,税后利润归企业自己安排使用,具体内容如下:

第一,对盈利的国营企业征收所得税,国营大中型企业按55%的税率缴纳所得税,税后利润再统一征收调节税。调节税率按企业的不同情况分别核定。国营小型企业按新的八级超额累进税率征收所得税。新拟定的八级超额累进税率,调整了累进起点和级距,减轻了所得税负担,适当放宽了对小型企业的标准,使更多的企业能够逐步过渡到国家所有、自主经营、自负盈亏的管理体制,营业性的宾馆、饭店、招待所和饮食服务企业,按照新的八级超额累进税率缴纳国营企业所得税。

第二,把原来的工商税按性质划分为产品税、增值税、营业税和盐税四种。同时,把产品税划细税目,适当调整税率。

第三,对某些采掘企业开征资源税。

第四,恢复和开征房产税、土地使用税、车船使用税和城市维护建设税四种地方税。

和第一步“利改税”相比,第二步“利改税”无论是在广度和深度上都大大前进了一步,

进一步扩大了企业财力的自主权,实际上也是一次工商税收制度的全面改革。两步“利改税”完成后,一方面基本上理顺了国家与企业的利润分配关系,用法律的形式将国家与企业的分配关系固定了下来,扩大了企业的自主权,增强了企业的活力,从使国家税收收入有了稳定的增长。另一方面,也基本上确立了以流转税和所得税为主体的税收制度体系。

1984 年以后,在两步“利改税”的基础上,在中国又开征了一些新税种,如燃油特别税、建筑税、奖金税等,还恢复了一些老税种,扩大了税收的调节范围,调整了一些税种的征收范围和税率。经过这一时期的改革,初步形成了多税种、多环节、多层次的复合税制,加强了税收在国民经济中积累资金和调节经济的作用。

这一时期还改革和完善了农业税制。1979年以后,通过实行农业税起征点制,规范减免税办法,实行户缴户结的纳税方式及折征代金的征收方式等完善了农业税,牧区省份也适时调整了减免税政策,全面开征了农林特产税和耕地占用税。

通过一系列改革,到1993年时,中国的税种设置共由37种税构成,具体包括:产品税、增值税、营业税、城市维护建设税、特别消费税、国营企业所得税、国营企业调节税、集体企业所得税、私营企业所得税、城乡个体工商业户所得税、个人收入调节税、资源税、盐税、城镇土地使用税、固定资产投资方向调节税、燃油特别税、国营企业奖金税、集体企业奖金税、事业单位奖金税、国营企业工资调节税、筵席税、印花税、房产税、车船使用税、牲畜交易税、集市交易税、屠宰税、契税、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工商统一税、车船使用牌照税、城市房地产税、农(牧)业税(包括农林特产税)、耕地占用税、关税、船舶吨税等。

2.第二阶段第二阶段主要指1994年至今这段时期。1994年改革可以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规模最大、范围最广、内容最深、力度最强的工商税制改革,主要包括:

第一,全面改革流转税流转税是以商品生产销售收入、增值收入及劳务收入流量征税,主要有增值税、营业税、消费税、关税等税种。以实行规范化的增值税为核心,相应设置消费税和营业税,建立新的流转税课税体系,对外资企业停止征收原工商统一税,实行新的流转税制。

第二,对内资企业实行统一的企业所得税。取消原来分别设置的国营企业所得税、国营企业调节税、集体企业所得税和私营企业所得税,同时,国营企业不再执行企业承包上缴所得税的包干制。

第三,统一个人所得税。取消原个人收入调节税和城乡个体工商业户所得税,对个人收入和个体工商户的生产经营所得统一实行修订后的《个人所得税法》。

第四,调整、撤并和开征其他一些税种,如调整资源税、城市维护建设税和城镇土地使用税,取消集市交易税、牲畜交易税、烧油特别税、奖金税和工资调节税,开征土地增值税、证券交易印花税,盐税并入资源税,特别消费税并入消费税。

改革之后的税种设置由原来的37个减少为23个,初步实现了税制的简化、规范和高效统一。

在此之后,中国又推行了以“费改税”、合并内外资企业所得税、转型增值税为主要内容的税收制度改革,具体内容为:

第一,“费改税”是将一些具有税收特征的收费项目转化为税收。2000年10月22日国务院颁布了《车辆购置税暂行条例》,自2001年1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征收车辆购置税,开征的同时,取消了车辆购置附加费。同时,为了切实减轻农民负担,从2000年开始在农村开展税费改革,根据“减轻、规范、稳定”的原则对农(牧)业税和农业特产税进行了调整,明确在5年内将逐步取消农业税。2006年3月14日,第十届全国人大第四次会议通过决议,宣布在全国范围内彻底取消农业税。

第二,合并内外资企业所得税。2007年3月16日,第十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审议通过了《企业所得税法》,结束了企业所得税法律制度对内外资分立的局面。第三,对车船使用税、城镇土地使用税等零星税种改革。2007年1月1日《车船税暂行条例》正式实施,取代了1986年9月15日国务院颁布的《车船使用税暂行条例》。此外,修改过的《城镇土地使用税暂行条例》也于2007年1月1日起正式实施。这次的修改将外商投资企业和外国企业也纳入了城镇土地使用税的纳税人范围,同时根据社会经济的发展情况,将税额标准也做了提高。2006年4月28日国务院还公布了《烟叶税暂行条例》,对烟叶的收购实行20%的比例税率。这样,截至2007年底,中国现行税制中的税种设置进一步减少为18个。

3.中国税收体系的结构经过两次重要的改革,中国主要的几大税种的税收收入增长趋势见表4‐1和图4‐1。表4‐11978-2008年中国各税种的税收收入变化单位:亿元年份税收收入总量产品税国内增值税营业税国内消费税关税农业各税企业所得税。

从图4‐1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目前中国的几大主要税种,按各税种的税收收入额来排列,依次为国内增值税、企业所得税、营业税、国内消费税和关税(农业税现已被取消)。其中,国内增值税、营业税、国内消费税和关税全部为流转税,也就是我们常说的间接税,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为所得税,属直接税范畴。一般来说,直接税与间接税构成一国的税收体系,分类方法是以税收负担能否转嫁为标准的。所谓直接税,是指纳税义务人同时是税收的实际负担人,纳税义务人不能或不便于把税收负担转嫁给别人的税种。属于直接税的这类税收的纳税人,不仅在表面上有纳税义务,而且也是实际上的税收承担者,即纳税人与负税人一致。目前,在世界各国税法理论中,多以各种所得税、房产税、遗产税、社会保险税等税种为直接税。直接税以归属于私人(为私人占有或所有)的所得和财产为课征对象,较之对流通中的商品或劳务的课税而言,有突出的优越之处。

由表4‐1可以看到,1984年税制改革后,税收收入在1985年出现跳升。而1994年改革以后开始出现增值税,并且自此增值税始终为中国第一大税源,一直以来占据了税收收入总量的一个很大的部分,2001年时,增值税收入占税收收入总量的35.9%,2004年时占到37.2%,到2008年时仍占到33.2%。可见增值税收入多年来稳定占税收收入总量的1/3强。而两种所得税收入占税收收入总量的比重,在2001年时为23.7%,2004年时为23.6%,到2007年说也仅为26.2%,2008年时为27.5%。

1994年,即深化税制改革的当年,在税收收入总量中,流转税收入占到74.2%,所得税收入只占17%。在此后的10年里,在税收收入总量中,直接税收入所占比例有所上升,间接税收入所占比例有所下降。到2007年,税收收入总量中流转税收入占到61.8%,比1994年下降了12.4个百分点;所得税收入占26.0%,比1994年上升了9个百分点。但是,这只是和1994年的情况相比较,从图4‐1中也可以看到,从2003年到2008年,流转税和所得税之间的差距还是比较稳定地保持在一个水平上的。

其实,1995年至2002年间,中国税收总收入年均增长16%,其中,增值税、消费税和营业税等间接税(不含关税)年均增长15%,企业所得税和个人所得税等直接税年均增长22%。1995年间接税占税收收入总额的比重为70.6%,2002年仍保持在66.2%,这8年来间接税占税收收入总额的比重一直保持在65%以上。而直接税的增长速度虽然大大高于税收收入总量的增长速度,但是占税收收入总量比重仍然明显偏低,1995年直接税占税收收入总额比重为15.9%,2002年仅上升为22.3%,到2007年下降到19.2%,2008年时也不过是20.6%,这个比例始终徘徊在20%左右。

这也就是说,经过了1994年的税制改革,中国建立了以流转税和所得税为主体的税制体系框架,但从多年来的税制运行情况看,中国的税制结构依然是以间接税为主体,直接税的主体地位还非常薄弱,主要的税种的构成在十几年里并未发生明显的改变。中国现时是以间接税为主体的税制结构,主要是以增值税、营业税、消费税和关税等税种作为国家税收收入的主要筹集手段,其税收收入约占全部税收总额的70%左右,对社会经济生活起到主要调节作用。而所得税、财产税等其他税种的直接税收入基本不超过总税收收入的25%,起到的是辅助和调节的作用。

(二)印度的税制结构演变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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