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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国之将亡,必有七患

两个难友也算是这样的分别了。楚瑜拖着疲惫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行走在洛阳城的大街小巷。

城内,比起津门天壤之别。街道两旁吆喝叫卖的小贩、熙熙攘攘的人群。锦衣华服、粗布麻衫充斥热闹的街头。阁楼上几声妙龄女子的娇笑、酒肆里天南海北的调侃、宵小孩童稚嫩的声音.

这里比起城外倒真是人间仙境,那里白骨饿殍,这里一片歌舞升平之色。帝都的繁华壮丽美得令人窒息,对于刚刚从鬼门关逃出来的楚瑜来说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一种奢侈的幸福。

楚瑜目不转睛的看着街道两旁的风景,路人时不时的投来鄙夷的神情。“臭要饭的,看什么看!你买得起么!赶快滚!”路边的小贩捂着鼻子怒骂

“哦哦~臭叫花子”几个孩童拿着破碎的砖瓦向楚瑜投来,楚瑜赶忙去遮挡,但还是被砸破了额头,顿时鲜血如柱。楚瑜慌张无措的蜷缩在冰冷的地板上企图躲避孩童的侵扰。

孩童果然没有一点同情心,几个人冲了上来对着楚瑜瘦弱的身躯就是一顿乱踢。身后的大人丝毫没有去制止孩童的行为,貌似在心底还在呐喊助威。

路上的行人越围越多,都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对着地上的楚瑜指指点点,看着他鲜血流窜的模样没有同情,没有半点的同情。

路上的人越围越多,渐渐阻断了通行的道路。楚瑜想要去反抗,可是长时间来没命的奔波已经是疲惫的极点,奈何使不出半点的力气。鲜血越流越多,感觉意识有点涣散了,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

两辆普通的马车奔驰过来,结果被人阻断了道路只好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马车内传来一声慈祥的声音

“郎中,我去看看。”小厮跳下马车奔了过去

“爹爹,前面怎么了?”后面的马车中传来一阵甜美的声音,那声音如同天籁之音,不由的让人感觉到暖意。

“我也不清楚,已经让小七去打探了。”说话的人四十多岁的年纪,发须微白,那布满皱纹的脸却并不显的苍老,相反却是一种饱经沧桑的沉稳和成熟。

“郎中。是个叫花子被几个孩童围殴,可能是哪里逃出来的难民,不过他现在好像身负重伤,头在流血。”小七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大汉是怎么了?上天有好生之德,难道这些孩童都没有任何的礼数可言么。”老者的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的怒意

“琰儿去看看。”话音刚落,身后的马车环佩轻响,车内缓缓走下一体态曼妙的妙龄少女。女子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一袭红袖褶裙紫色的宫装,撑着青色的油纸伞,娇痩的身躯散发着几分典雅的气质。

少女带着丫头款款走去,穿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人群。映入女子眼帘的是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少年。

“住手!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个重伤的人,难道这大汉没有王法可言么!”女子嗔怒

几个孩童听到了斥责,赶忙停手,四处散开。女子赶忙迎了上去,一汪春水的眸子中透着怜悯。

“这女子是谁啊!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女子!”

“是啊。不知是哪家的闺秀,真是国色天香!”

“嘿。你真是孤陋寡闻,这可是蔡伯楷蔡郎中家的千金,咱们散去吧。”

路人看着这里依依不舍的偷瞄着女子,震惊之余,都是一脸的色相。

“小姐不可!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还是让熙儿来吧”女子身后的丫环面色清秀,倒是有点娇小可爱。

“怎么为不得,人都是平等的。难道他就该受此凌辱么!”女子白了一眼熙儿

“公子你没事吧?”女子柔声问道

楚瑜艰难的睁开双眼,模模糊糊看到两位很漂亮的女子。特别是那位身着紫色宫装的女子,只见那女子二八年华,身材袅袅婷婷,发流散如瀑、柳腰莲脸、杨柳宫眉、盈盈秋水、琼鼻微红,朱唇轻启、倾城的娇颜宛若捧心西子一般。楚瑜看的一时间忘乎了所以,只听着那温暖如春般的环佩之音兀自昏倒过去。

“公子?熙儿赶快去叫大夫!”

.。

郎中蔡府。

府并不大,没有半点的奢华。可是一草一木之间却透着清新雅致、简谱华贵的气质。

不错,刚才的男人叫蔡邕、蔡伯楷,陈留圉县人。东汉时期著名的文学家、书法家,并且此人还是有名的孝子。忠孝仁义、心怀社稷、淡泊名利、文学素养造诣极高这就是汉朝士大夫的行为准则。当然,蔡邕就是东汉文坛的领军人物。他还有一个才艺双全,貌若天仙的女儿相信大家都不会陌生。她就是蔡琰,蔡昭姬。因避司马昭名讳,改名‘文姬’。

蔡邕身着玄装一副宗师范,在屋子里来回踱着脚步。女子不辞辛劳的在榻前悉心照料着昏迷不醒的楚瑜。此刻香汗淋漓,却没有半点怨言。

“夫君,琰儿暂且歇会吧。这公子算是保住了性命,你们也不必担忧了。”一位衣装朴素、挽着碧云髻风韵犹存的美妇人端着茶水款款走来。

“母亲,琰儿不累。倒是爹爹长途跋涉不曾休息,这里有琰儿照顾就好,你们都下去休息吧。”蔡琰甜笑

“琰儿你还是下去休息吧。回到家中你也忙了许久了,况且男女授受不亲,照料起来颇有些不方便。”蔡邕慈祥一笑不过余光落在楚瑜脏兮兮的包袱上

“这是什么?”蔡邕一愣,迟疑片刻还是打开楚瑜的包袱。

“爹爹,这是这位公子的东西。你怎么能随便翻看呢,这样多有不敬的。”

“琰儿。你和这公子萍水相逢,却不时的帮着他说话,这是何意?”蔡母意味深长的看着蔡琰,她并没有因为楚瑜蓬头垢面、一身的恶臭而反感。倒真是一位涵养极深,善良的妇人。

“母亲说什么呢?”蔡琰盈盈而语

“嘶。琰儿且退下,这个少年。。”蔡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床前上下打量着楚瑜

“怎么了爹爹(夫君)?”母女俩皆是吃惊

‘此人身上怎么会有《鬼谷兵法》?相传兵家鼻祖鬼谷先生将毕生所学著成《鬼谷兵法》,此书神秘之极。不仅书中囊括排兵布阵、计谋良策更是天文地理皆有涉猎的神奇兵书。可是自其高徒孙膑之后,这部兵法已经销声匿迹,可是如今却重出天日,还在他的身上。他到底是什么人?难不成是兵家的传人么?’蔡邕脸上充满了惊讶,不由的仔细打量着昏迷的楚瑜。

‘不该啊!自战国末年兵家便名气小了下来。特别是到了孝武皇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便彻底没有踪迹。为何两百多年后又要重现人间呢?这是为什么’蔡邕抚着胡须百思不得其解

“这位公子绝非常人,看他的装束便是世家公子,想必遭难才流落到今日的地步,真是可悲可叹啊。”

“大汉国风雨飘零,政权动摇。这些年来异象不断,墨子曾言国之将亡,必有七患。这七患可都是应验的了,保不住。。”蔡母没有再说下去

“宦官、外戚专权,党锢之乱对我们清流的打击尤为之重,老夫也曾遭流放朔方。哎,不说这些了。真是可怜了天下的黎民苍生啊!哎~”蔡邕长叹一声背手离去,蔡母也是安慰蔡琰片刻离开了。

墨子言:国之将亡,必有七患。城郭沟池不可守,而治宫室,一患也。

边国至境,四邻莫救,二患也。先尽民力无用之功,赏赐无能之人,民力尽于无用,财宝虚于待客,三患也。仕者持禄,游者爱佼,君修法讨臣,臣慑而不敢拂,四患也。君自以为圣智而不问事,自以为安强而无守备,四邻谋之不知戒,五患也。所信者不忠,所忠者不信,六患也。畜种菽粟不足以食之,大臣不足以事之。赏赐不能喜,诛罚不能威,七患也。以七患居国,必无社稷。以七患守城,敌至国倾。七患之所当,国必有殃。

伊人蔡琰听着父母的对话同样柳眉紧锁,她也开始忧虑这大汉国的未来了。作为一介女流之辈,很难想象灭国是怎么回事。那到底意味着什么?

蔡琰托着香腮看着眼前的男子,所说脏兮兮的但是丝毫不能掩饰住那张清秀俊逸的面孔。特别是那双修长的眸子,即使是闭着,可是还在散发着不一样的神采。蔡琰用手帕轻轻的为楚瑜擦去脸上的灰尘,不多时她的脸上充满了惊讶,像是挖出地下神奇的宝藏一般。只见那五官清秀镌刻的面颊,好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看到这里伊人不由芳心轻跳,有些许的娇羞。

楚瑜只感觉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突然梦到有人在拼命的追杀自己,他只能无助的逃命。此刻俊逸的面颊上布满了汗珠,像是承受莫大的痛苦一般。惶恐、不安。双手凌空像是在拍打着什么,呼吸急促浑身颤抖。

“公子,公子!”蔡琰看到楚瑜的异样,赶忙叫道。玉手拍打着楚瑜的面颊,想要去叫醒他。

楚瑜无助中只感觉一双玉手拂来,想都没想一把抓住:“娘,不要走!不要抛下瑜儿!不要.”

蔡琰被突如其来的情形吓了一跳,第一感觉就是这家伙要轻薄自己,顿时怒气难当。可是,双手相握的刹那只感觉一股电流涌遍全身,几经挣扎都没摆脱开楚瑜有力的手臂,最好还是放弃了。脸上火辣辣的,羞愧万分。

楚瑜脸际两行泪水划过,这是已经安分了不少,再次睡去。

‘他。。他定是在睡梦中将自己当做娘亲了。。哎。好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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