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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黯然心伤

本该愉快的一餐饭,在几人各怀心事的情况下凑合着渡过。糖糖和果果一心牵挂着塔塔的安危,匆匆扒了半碗饭后就跑去看塔塔的情况,餐桌上再次只剩下洛雪莹和夜离殇。

聪明如夜离殇,自然感受到她情绪的转变,讨好似的往她碗里夹了些她爱吃的菜,洛雪莹却头也没抬,淡淡说了声“谢谢”后,便低着头继续吃饭。

没错,只是吃饭!为了不抬头和他有视线上的交流,她甚至连夹菜都不曾,只是很“安分”的吃着碗里的米饭。

这样的她,让夜离殇心里很不是滋味。

“雪儿,你在生我的气。”

他用的是十分肯定的语气,手放下筷子握住她的,两人的视线匆匆相撞,洛雪莹挣扎着从他手中挣脱,匆匆说了句去看看塔塔,接着便逃似的立刻。

夜离殇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叹息,看了看放在桌子上的玉箫,深吸一口气,拿起玉箫便出了门。

在卧室和糖糖、果果一同观察塔塔身体变化的洛雪莹,心里却一直猜测着此刻的夜离殇在做些什么,她方才的表现他会不会觉得过分?

不多时,外面便传来凄凉的箫声,声声凄凉,如同杜鹃啼血、雄鹰哀鸣。

虽对乐理不甚了解,但洛雪莹还是能从他的箫声中听到他此刻的心境:落寞、孤寂、哀怨。

他在怪她,怪她不理解他,更怪她不懂他的心。

洛雪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透过卧室的窗外,恰好可以看到他孤寂的背影站在院中的一棵高大的梧桐树下。

白衣飘飘,配上哀婉的乐曲,给这静谧的夜平添了几分凄凉。

“糖糖,娘亲她……”果果扁了扁嘴巴,对洛雪莹的反映表示很生气。

“嘘,让娘亲自己静一会儿。”糖糖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心的抱起塔塔,拉着不服气的果果一同走了出去。

当洛雪莹回头看时,屋子里已经只剩下她一个人。

孩子们的早熟让她心疼,孩子们的体贴更是让她自愧不如。

难怪有人说:孩子的到来,就是为了要教我们这些大人学会些什么的。他们的天真、他们的善良、他们的懂事,都会让我们这些做大人的自我反省。

她必须承认,夜离殇的到来,轻而易举的撩拨起她沉寂已久的心。

他是那么的温柔又是那么的体贴,他是万千闺阁女子心目中的最佳良人,但,未必是她的。

自来到这个未知的朝代后,她便注定要为了两个孩子的生计而奔波,也注定她要牺牲掉争取幸福的权利。

那哀婉的乐声响了很久,似乎仍旧没有停下的迹象,洛雪莹知道他是在等她,但,他和她,真的适合在一起吗?

阶级、观念、所受的教育全不同!纵然勉强在一起,似乎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也许,唯一能让他们之间维系的美,便只有距离。

那一晚,她强忍着心中的悸动,始终没有跨出房门一步,最后,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时,她索性关上窗户,捂住耳朵,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

只有这样不听不看,自我强迫,她才能忍住不去找他。

糖糖和果果回到房间后,听着外面哀伤的曲子,糖糖只是摇摇头,果果则不屑的直撇嘴巴。

“吹得什么嘛,难听死了!真不知道这个讨厌鬼整天在想些什么,这么晚了不睡觉,在那儿瞎吹什么!真是的。”他一边翻着白眼,一边把窗户关上,但那箫声似乎并没有因他关上窗户而变小多少,这下,可把他惹毛了。

“这个讨厌的家伙!我去找他算账!”

他的小短腿刚迈出没几步,胳膊就被糖糖拽住。

“喂,你拉我干嘛?难道你还要护着那个讨厌的家伙?”之前在厨房时,他就对他叫那个讨厌的家伙为“七叔”而十分不满,现在见他又阻止他前去找讨厌鬼的麻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糖糖皱了皱眉,一本正经的纠正他,“他是七叔,不是讨厌鬼。”

“哼,他哪里是什么七叔?连爹爹都讨厌他!他才不是我们的七叔!”果果也来了脾气,叉着腰和他争辩。

“他既然是爹爹的七弟,为什么不是我们的七叔?就算爹爹不喜欢他,我们之间的关系仍旧不会变!讨厌归讨厌,但他到底是长辈,如今又拿出那么名贵的药救塔塔,你怎么可以那么忘恩负义?”

“糖糖,我讨厌你!你凭什么说我忘恩负义?你和娘亲一样,都坏!都欺负我!果果不要理你们了,哼!”

“不理就不理!谁稀罕啊!”

两个小家伙都来了脾气,索性各自把头转向一边不理对方。

糖糖向来把耍酷当成习惯,多说少说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多的影响,但果果就不同了,他向来喜欢热闹,只要别人一会儿不理他,他就好像少了点什么。

沉寂了一会儿后,他决定出去找夜离殇的麻烦!

毕竟他会落到现在这个地步,都是那个讨厌鬼闹的!如果把那个讨厌鬼赶走了,娘亲和糖糖兴许就不会再对他那么凶了。

“站住!你去哪儿?”到底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兄弟,他刚冒出一个想法,立刻就被糖糖所获知,连忙开口阻止他的行为。

果果停住脚步,得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学着他的样子酷酷的说道:“我要去哪里是我的事情!要你管啊?”

“可以不管你啊!不过,你要是去找七叔的麻烦,可别怪我没提醒你!”糖糖装作无所谓的拍了拍手,在成功的吊起果果的胃口后,看着他慢悠悠的说道:“娘亲对七叔的态度你是知道的,而我,在他出手救塔塔的那刻起,我就认定他是我的七叔了!我的脾气你也是知道的,要是明天七叔忽然走了或者情绪不对,你可别怪我……”

“算你狠!你才是最讨厌最讨厌的坏家伙!”没等他说完,果果便很识相的掉头走了回来。

他不傻,自然知道什么叫做划算不划算。

夜离殇等了很久,仍旧不见她出来。

他吹得嗓子也疼了,心也疼了,站得腿麻了,心也麻木了。

她到底还是让他失望了!到底还是忘了他们过去的感情!

若是她还是过去的那个洛雪莹,就一定不会忍心看着他站在外面凄凉的吹着这首曲子一遍又一遍。

也只有以前的那个洛雪莹,才明白这首曲子对他来说的意义。若是换做以往,她一定会跑出来从身后抱住他,柔声告诉他,“一切都会过去的!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会永远陪在他身边……”

他仿佛在做一个梦,一个明知是梦还仍旧傻傻骗自己的梦。

梦里,她会对他温柔的笑,会懂得他的隐忍和坚持,会懂得他的野心和抱负,会愿意为了他,而牺牲所有,只为看到他一个舒心的笑容。

现在的她,虽然有着相同的容颜、相似的性格,但对待他的耐心和默契却好像偷偷忘掉了九霄云外。

她把大多数的耐心和精力都分给了两个孩子,只拿出很小的一部分给他。

那么可怜的一小份,让他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是在靠她的施舍在维系一个明知已经过去的美梦。

他等了倦了累了,叹息一声后,便缓缓收起玉箫,用有些发麻的腿一步步走回王府。

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爱他如命的女人。

这里,已经没有了把他视如珍宝的爱恋。

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只会让他徒增伤感。

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里,他会想通,会收起所谓的爱恋,全身心的为了权势而谋略。

但,起码不是现在。

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洛雪莹,听到外面的箫声终于停了,这才从被子里慢慢探出头去,往漆黑的外面望了望,但那碍人的窗户阻挡了她的视线,让她不得不光着脚丫下床,推开窗户看向外面。

树下空无一人,那个穿着一身白衣在树下***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而她的耳边却仿佛一直萦绕着箫音,久久不散……

对于夜离殇的离去,最高兴的莫过于果果。

他随手抄起一个镶着玉佩的红色穗穗,在手里得意的晃着,嘴里还哼着不成调的小曲,示威时不时往糖糖所在的方向瞥一眼。

糖糖自然明白他的所思所想,白了他一眼后,继续安静的看着塔塔,这下果果可不依了,三两步跑到他的身边,拿着穗穗在他面前晃啊晃。

“喂,你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这么开心?”

糖糖冷哼一声,兴趣缺缺的把头转向一边,不甘心被这么冷落的果果随着他转头而转头,再次用穗穗在他面前晃着,这下把糖糖惹毛了,直接一把拽过,狠狠往床上一丢。

“坏人!你干嘛丢我的东西?”他气呼呼的瞪了糖糖一眼,转头把回红色穗穗后,扁了扁嘴巴,“糖糖,你和那个讨厌鬼学坏了!他走了,难不成你也想走吗?”

“这里是你家,也是我家,你都没走,我为什么要走?”

撂下这句话后,糖糖转身潇洒的厉害,留下果果一人气得在原地直跺脚。任凭他怎么叫,糖糖都没有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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