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鑫和山桑儿、山大勇等人在酋长平时召开部落大会的地方外面守着。山三震酋长和两个长老同三个部落的大人物在里面商议,他们这种小人物自然上不了台面。
“让虎哥哥仔细看看。你们看看瞧瞧,几个月不见,咱们的山神之花是越来越漂亮。桑儿,你可知道,虎哥哥想你想得紧,恨不得早点让你嫁来我烈马部落。”
山桑儿丝毫不掩饰她对身旁这个像狗皮膏药的胡大虎的厌恶,而且是极其厌恶。胡大虎是烈马部落酋长的儿子,烈马部落也是公认的第一部落,不仅部落的人最多达千人之众,而且他们极化境的长老也是最多的。山桑儿听山三震说过,烈马部落明面的长老就有八位,这仅仅是众人所熟知的。
之所以,山三震要隐晦地跟大女儿聊及这件事情,还确实是因为这个狗皮膏药胡大虎。身为第一部落酋长胡克的唯一儿子,胡大虎从小就是含着金汤勺长大,胡克自然对胡大虎疼爱有加。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能满足的都不会亏待儿子。
自从胡大虎一年前随胡酋长来山神部落做客的时候看见了山桑儿,可谓是一见钟情,茶饭不思。终于在胡大虎的软磨硬泡之下,胡酋长答应儿子来提亲。
部落之间的联姻是很少见的,嫁出去的女儿被视为不忠之人,叛徒之辈,一项令人不齿,这一点胡酋长当然知道,但是为了自己唯一的儿子他还是照做了。他一个小小的山神部落,还敢不从?
在威逼利诱之下,山三震不得已以山桑儿不到成年,而且母亲刚刚难产逝世,山桑儿确实不宜婚嫁为由,暂时安抚了胡酋长和胡大虎。
当然山三震作为一个父亲,更是作为一个部落的酋长,他不但想要做一个好父亲,更想做一个好酋长。
烈马部落作为第一部落,当然拥有很多资源,这也是山三震犹豫的原因之一。要是能得到烈马部落的支援,自己部落的日子也能好过一些。
不过此事涉及女儿的幸福,况且刚刚生下元吉后妻子撒手人寰,他都没有从悲伤中缓过劲来,怎么能推着女儿进火坑。
于是,他询问了山桑儿的意见,并且隐晦的把厉害关系都讲了出来。山桑儿也明白父亲的苦衷,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感情的事情根本就不能勉强。看到山山桑儿的坚决,山三震也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难不成他们第一部落就敢强娶不成?
胡大虎是第一部落酋长的儿子,要是山桑儿嫁给他,山神部落就可以得到很大的资源帮助,要是拒绝就要面临巨大的灾难,烈马部落明面上不会动手,暗地里肯定不会给山神部落好果子吃。
但是山桑儿是个有主见的女人,她崇尚武力,希望自己未来的丈夫能够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受伤害。而胡大虎明显就不是那种能靠得住的人,况且长得也太磕碜了点,所以山桑儿不想嫁,她只能拖着,一直拖着,希望能保护自己的那个人能快点出现。
许鑫也清楚部落女儿从小在这种环境下,盲目的对强者的崇拜,甚至不惜献身者有之。要不是山三震对自己妻子专情如一,多少女人恨不得想要把他吃了。
“山酋长近来气色不错,胡某人深感欣慰。想当初弟妹去世……哦,瞧我这张嘴,又提起山酋长的伤心事。恕罪恕罪,胡某人无心之言。”胡克急忙拱手道歉,山三震一听亡妻,眉头皱了一下,压制怒火,勉强赔笑。
“胡克,别让我逮到机会,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
山三震心里阴霾一片,原来山元吉出生那年,胡克想要与山神部落联盟,目的是要吞并山神部落的一处铁矿。这处铁矿所产的铁质量非常之好,很多人都红着眼。
山三震当然不肯,严厉拒绝。胡克一怒之下想要劫持山三震怀孕的妻子逼他就范,结果没想到山三震的妻子如此刚烈,拼命地反抗。
胡克没想到山三震带人追得紧,又逼得急,不小心情况之下动作难免有些粗鲁,把山三震的妻子推倒了,所以山元吉意外早产了。小孩保住了,大人却没保住,山三震依旧记得亡妻临时之前还喊着先救孩子。
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明面上都知道是烈马部落干的,却没有真凭实据,山三震只能咬着牙忍着。
后来,综合实力排名第二的金豹部落酋长丘行真联合第三部落落风部落酋长何灼等一干大小部落一起对烈马部落和山神部落同时施压。最终决定山神部落每年的某一段时间用铁矿换取其他部落的资源,这一切才圆满的落幕。
对胡克计划劫持山三震妻子而导致难产死亡一事,各个部落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一切为利而已,否则山神部落死光了也没他们的事情。
杀妻之恨,他山三震能不报吗?要是他独身一人,他敢单刀直入杀入烈马部落,但是他还有一对儿女,更有三百多个族人。这仇恨他不能报,不能让儿女、让族人再受伤害。
至于他为什么要跟女儿谈论与胡大虎的婚事,其实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这么多族人看着,总得过问一下当事人的意见。他熟知女儿的脾性,只不过走一个过场而已。
这也是他为什么看到许鑫从天而降,如此激动的原因。是的,他看到了希望,从许鑫身上看到希望。
“好了,好了,过去的伤心就不要再提了
。这次我和胡酋长、何酋长前来是为了今年山神部落铁矿之事而来。”丘行真出来做个和事佬,缓和现场的气氛。
“是啊,山酋长。这次我等前来,是希望你能加大铁矿的开采,多些与我等交换资源。”何灼也出面调和。
山三震一听勃然大怒,从亡妻去世那年开始,山神部落开始用铁矿与他们交易,两年却都提出加大开采量。
要知道,铁矿这东西开采一点就少一点,山三震不希望坐吃山空,让后代没有铁矿可用。
当然山三震也知道这几个人为什么又来提这件事情,因为这个时代环境之下,采矿技术不好开采量有限,铁矿质量不高,提炼技术又不先进,铁矿的利用率低,往往炼制铁器的过程不是出现断裂就是炼制出质量不高。部落花了冤枉钱,却只能忍气吞声。双方都有苦恼,却不得不把事情再一次提到台面上来。
但山三震认为这不应该是山神部落的责任,不应该再强迫他们加大开采量和交易量了,所以他这一次坚决拒绝了。
因此许鑫等人在外面听到了几个部落酋长的怒声,要不是酋长们之前命令不许进入会议的地方,他们早就冲进去了。
过了一会儿,胡克带领他的长老怒气冲冲先走了出来,丘行真和何灼也慢慢走了出来,和山三震话语了一番也带人离开了,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一次的商议怕是没有达成一致的效果。
“许鑫,请随我来。”
山三震和两位长老带着许鑫重新回到山谷里面,果不出许鑫所料,山三震把刚才的事情一五一十讲述给许鑫,并把一些秘事都讲出来了。
“山大叔,你是许鑫的救命恩人。我老家有句古话: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救命之恩。所以,许鑫愿助山大叔一臂之力,保卫山神部落。”许鑫放下筷子,郑重地说道。
山三震看到许鑫真挚的眼眸,表情极其严肃,仿佛看到了希望,差点都快给许鑫磕头了。山三震一直认为许鑫是凝空境的高手,不止是他,所有山神部落的人都知道。
“有你的帮助,我相信这一次山神部落会度过难关的。我十分相信凝空境与极化境的差距是无法逾越的。”山三震十分高兴,甚至有点喜极而泣,苍老的眼角竟然有了泪花。
“什么?他们还有凝空境?”许鑫惊讶道,没想到烈马部落还隐藏凝空境,这下子可麻烦了,他此刻没有对付凝空境的法宝。许鑫十分后悔,都是那只臭狗熊把神符都给耗光了。
“没有没有,你别紧张。我的意思是说,你凝空境修为对付烈马部落几个极化境还不是手到擒来。”山三震喝了口酒,哈哈大笑出来,把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他仿佛看到了许鑫带领山神部落把烈马部落打得落花流水的情形。
“谁……谁跟你说,我是……是凝空境的?”许鑫此刻懵了,说话都有点小结巴,实在被山三震吓了一跳。
“难道你不是……凝空境?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山三震着急道,他实在接受不了许鑫口中所说的事实。
其实被吓到的不只是许鑫,真正被吓到的是山三震和两个长老。他么亲眼目睹许鑫从天空中掉下来,也是这么久一直把许鑫当成他们的希望,他们的神。
可是许鑫竟然告诉他们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们如何能接受。
“我不久之前还是极气境呢,我来山神部落那天,才突破到化意境,现在是化意境四段。”许鑫苦笑道,他终于清楚为什么山三震如此礼遇他了,他还以为是部落的热情好客呢。
“那你为什么……”山三震欲言又止,他是想说为什么许鑫可以凌空而行。
“你说这个啊,你们看好了。”
许鑫的身子往后倾斜,离开自己的座位,直直跌入高台,看得山三震几人心惊胆战,这一下子要是摔下去,不死也是重伤。却没有想到许鑫在半空中往后滑翔一道青色的光芒,一双羽翼悄然出现在许鑫的身后。
表演了一番自己的本命化形,许鑫和山三震几个人同时低着头,也不说话,都一致保持沉默,现场气氛很尴尬。
“山大叔放心,虽然我不是凝空境的强者,但是我仍会保卫山神部落到最后一刻。”
许鑫也知道现在最尴尬的是他,实力也没有山三震想象的强悍,也没有绝对的力量给山神部落一片安逸的天空,但是他有责任,为了那群可爱的人。
“谢谢你,许鑫。但是……但是你也知道,没有极化境,基本上也帮不上什么忙的,烈马部落至少有十多位的极化境。烈马部落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另外金豹部落和落风部落也不会全力支援我们。一切都只能靠我们自己,但山神部落实在太弱。化意境只有区区四十人多个,还是加上我们这些老人,这连烈马部落的一个零头都不到,还怎么拼。算了,还是答应他们的条件。”
许鑫给了他们希望,又是许鑫破灭他们的希望,虽然他们也知道这不能怪许鑫,但是他们一时间承受大起大落,心情难免低落。
许鑫从山谷里面出来,他实在没脸呆着山神部落的圣地里面,向三位告辞之后就匆匆离开,心事重重地回到住所。这一夜翻来覆去,睡不着,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看到山神部落被屠杀的那一画面。
山三震一番话从心里深处吐出来,心情瞬间好了许多。许鑫离开后,三个人憋着心里的苦瞬间放大了无数倍,三个人抱成一团,纷纷哭着,声称总有一天他们三个山神部落的罪人。
山桑儿看到父亲回来,刚好打招呼,可是山三震却默默回到自己的房间,也不吃晚饭,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
“爹爹,他怎么不吃饭,不吃饭怎么有力气,没有力气怎么保护山神部落。”
山桑儿喂着山元吉吃食,没想到这个弟弟还这么多大道理,这才多大,走路还是摔倒哭鼻子呢。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山桑儿笑道。
“谁说我小,我已经是一个大男人了。”山元吉抗议道,甚至想争过山桑儿手中的碗,自己动手自己吃。
“谁跟你说你是一个大男人了?你看看你,又流鼻涕了。”
“是鑫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