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羽是许语伦喜欢的人物，我后面也一直记忆犹新。人的审美总还是不谋而合的吧。我说让他浪子回头，但是细想来我又算谁呢？但是许语伦对待羽并不是很狂热，他很少提及赵羽，两个人确实也很少有什么交集。但是无论是赵羽还是右昌，似乎都对他根本完全不了解。
赵羽也是我们班的，他几乎从来未向我打听过赵羽的事情。但是许语伦的形容相貌在学校里面也是盖过赵羽的，许语伦天资极好，只可惜事情的另一面会让很多人大跌眼镜。
赵羽的学习成绩也不好，所以他对待学习好的人特别有一种恭敬感，但是人性是很复杂的，这种高下之分是畸形的，没有来由的，对两方都没有好处。
赵羽篮球打得一般，架势、韧性以及耐力都平平。这天恰好跟许语伦对面打球，被许语伦身体碰下而直接倒在了地上。赵羽还是有些不怎么太强壮。许语伦伸手来拉他，赵羽的手软软的，贫瘠的，大大的，起身气息仍不均匀。
“唉！”赵羽叹了一口气，“真是不好意思，身体还是有些虚啊。”
许语伦道：“嗯。”许语伦似乎语塞。
许语伦不再打球了，悻悻地站在一边，垂手立着。他的简单、认真、流畅的动作，让很多人都看不懂。
右昌那次说去旅行，许语伦一直很不得其解，便问我道：“右昌去哪儿去旅行去呢。”
他去哪儿旅行，我哪儿知道呢？我努力思索着，又是一场徒劳无功。
“这里名山大川这么多，谁能知道呢？”我道。
他也不再问。仍旧在学校里面，去学校的路上，街道周围走动。他实际上是应该去旅行的，因为他看起来就像是那些豪富之家的大公子。右昌偶尔去旅行而已，便被他看在眼里。右昌去旅行，两天内便回来了。课业很重，他也要去学习。
烟芜很少有特别忙的时候，这天照常约我出来。阳光普照，走在这做小城的现代建筑间，她习惯性地嘤嘤呀呀地吵着。
“哎，你现在很少跟许语伦交往了。”
“不了。”我道。许语伦跟我的做戏因为他对右昌的热情的隐晦和冲突而消退。
“我们去茶楼吧。”烟芜道。
我无所谓。烟芜的生活方式和我还是不同，我几乎从来没有去过茶楼。
“这里的女生都想到外面走吧。估计咱们两个今后都不例外吧。”
“我不知道。一方水土一方人。但是人到底该怎么办，非得要水到船头才行。”我仍旧摇摇头，但是我头脑里面浮现出来的是我在夜市上看到的女人，淡淡的清丽的味道。而另外一方面的市侩的忙碌，资本的堆叠，都像是张开的巨口。
“说实话，我一点都不担心你今后的生活的，虽然你十分敏感而且不通世务。”
“嗯？”我表示无语。
“这茶叫做东方美人？”
“东方美人？”
“店家附庸风雅而已，但是意趣还是好的，毕竟是东方美人，而不是西方美人？”
“或许他们应该再开发一个西方美人。”我脑子里面闪过这个想法。
茶总是略苦。
在大都市里面，生活压力总是很大，但是在我们这个小城，压力也不小啊。我们从茶楼出来，我清敛很多，而烟芜漂亮得好得都快不真实了。我还是稍沉默的忧郁的。
学校里面的女生也总比男生要低调很多，很多的女生都是安静而且专心的。
语文老师也是女老师，同学们都不怎么喜欢她，在我看来没有缘由，但是我却很喜欢她上课的样子。
偶尔在语文课上，我才能得到些安慰，其他的课我都莫名的紧张。我因为各种原因而有时不能够集中注意力，像是沈从文自己说小时候一样。我不是一个好学生，我是一个坏女生，但是我的愚笨劫后的小聪明让我在罅隙中能够侥幸及格。但是这些对于许语伦这样子的人来说，都是极容易的。
所以他会来帮助我，在我茫茫然要走向昏暗的时候。
“哎，你还是跟我一块学习吧。看你这样子，也是哄自己在学习。”
“不关你事。你很没有礼貌了。你凭什么歧视我。”
他笑着，略俯仰道：“你真是太单纯了。”我并不喜欢有人这么说我，我要我的尊严。
他继续道：“别人都是要靠近我的。你给我个面子嘛。”
许语伦习惯了冷酷的我，也开始灵活的态度，略带撒娇的样子，让我有些哭笑不得。
我道：“既然有人愿意，你就跟别人一块学习嘛。我不要别人好为人师。”
他无趣的离开了。
但是下午与中午没人自习的时候，他还是愿意坐在我的身边。我不习惯叫嚷，也无力去跟他争执，他的脸皮也是厚的了反正。关键是他完全吃住了我。
“你们怎么回事啊。”班主任神神叨叨地在中午的时候进来，对我们两个似有不满，却笑面虎一样。
我又缩着，对于很多事情无动于衷，也没有精力和心情去应对这些事情。
“没事。我们两个情同手足。”他又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哼哼。”老师带着冷笑，转身道，“别让我抓到哦。”
我觉得背上冷冷的。他眼睛里面神采奕奕。我们两个倒像是彼此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