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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见她面上那吃惊的模样,皇上自然知晓自己猜中了。怪道呢,难怪她同那些以往的仙阁中人都不相同,听说要死,面竟会苦涩寂寥一片。原来她是知晓的,知晓自己已被下了毒,更知晓那阁主非是什么“仙人”而是谋算江山的野心之人!

“你……皇上又是如何知晓的?”忍着心内诧异,柳蔓月开口问道。

皇上唇角微挑,斜着眼睛轻笑了声儿:“不如柳美人先说说自己是如何知晓的吧。”

柳蔓月微抿了抿唇,淡笑了下,转头向窗外瞧去,缓缓道来:“自我被买进那阁中上了山后,前后三回想打那阁里头偷跑出来。头两回皆在被发现之时装傻充愣的混过去了,可未曾想,最后一次跑时,便正到了那每半年吃一回驻颜丹的日子。

“我藏在山中,寻着那下山的路,哪知道跑到半路上毒便发了。那噬骨的痛,痛得人几欲死去,可又偏偏不能行动半分,只能眼睁睁瞧着自己倒在地上,身上僵硬得连呼叫也叫不声来。”

说着,又自嘲般的笑了笑:“好在,毒发后没过多会子,调教我的长老便找着我了,给我喂下那本以为是增加颜色的驻颜丹,才知道这行子竟是延缓毒发的药罢了。”抬手轻触在自己面颊之下,柳蔓月缓缓低下头去,“若非我这张脸还要得,当时雅长老便欲弃我而去。便是那会子留着我一命,也未曾似那些女子一般的精心调教。这回下山,只因我年纪合适才叫我同那三女一齐进宫,不然,许是终老山上也不一定呢。”

听她说罢,皇上只瞧着她那眼中一片淡漠,似是已看破了,又似是心有不甘,轻点了点头,微微抬着下巴:“原本早些年间,朕便知道你们那阁中是用药物控制着你们这些钉子的,不过最早之时,那仙阁里头调教出来的女子自己便是知道这些的。可后来因那阁被毁了一回,想是你们那阁主变得聪明了些,才想出那些法子,把阁里头再买回去调教的幼子皆洗了脑子,只当地阁主是仙,只当那药是阁主赏赐。”

这些年间,不是未曾捉着过那仙阁中人,只是因着那阁主的手法变得高明了些,这些阁中出来的人都当那阁主是神仙,自己若是能为着阁主而死,死后必是能位列仙般的!且那药,说是缓解的,却要足足等到每半年一次的功夫,才能叫那些被抓着的人知晓真像。

却又偏偏的,那阁中给这些钉子下的毒药已改了配方,一旦毒发,便行动不得、话说不得,便是他们知晓了真像,亦吐露不出什么来了。

柳蔓月心中恍然,怪道听说早先阁中迁过一回址呢,想必是被这小皇帝的父亲毁过一次呢!只那次毁,应是个两败的结果,阁中虽损失了大半人手,可却同样要了那老皇帝的性命。

“你当日在阁中,为何要连番逃跑?”

忽听到小皇帝如此问,柳蔓月向他瞧去,眨了眨那对桃花眼,忽的嫣然一笑:“若我说,我天资聪颖,一早便瞧出了那阁中闹的是何鬼,皇上可信?”

似是被那笑晃了眼,皇上微微移开视线,只道:“不信。”

柳蔓月掩口轻笑起来:“只因着我平素便是个懒骨头,喜静不喜动,受不了日日皆要学那学问姿态,这才想着要逃出来呢。”

听着这番惫懒之言,皇上只是转过头来,拿眼轻轻扫了她一眼,亦未曾接口。

皇上不理会于她,柳蔓月也没自讨没趣儿的上赶着同他说话儿,只是双眼微弯,向那远山瞧去,可那脸上虽在笑着,却又挑着一丝暗淡。

那阁里头洗脑的法子,若非是她上辈子就瞧见过那些传销的忽悠人,又哪里不会着了道?再加着,虽说是死过来的,心里却对那“仙人下凡救世”之说甚为不屑,虽是亲眼见着那阁主竟自幼儿身上重生,可当时她那心底只彻骨的寒,若是需得四十九名童男童女之性命方可换得天神转世,那这神,又哪里有可敬可拜之处?!

见她处再没动静,皇上稍稍侧目,那净白如瓷般的脸颊上挑着三分淡笑,三分淡莫,竟似是那看透世事之人一般,可她才多大?怎会有如此宛若历经沧桑般的眼睛?

“茶。”正出着神,忽听见皇帝的声音从身边响起,柳蔓月微挑细眉向他瞧去,却见皇帝正自垂着眸子瞧着面前那奏折。

转头向亭内瞧去,东边儿墙边一个小炉上头正温着水,边上有那茶具等物,只得起身过去,从边上取了些上好的贡茶滚滚的沏了一壶,又细细的斟了一杯,刚要拿着过去给皇帝送去,忽觉着自己倒也有些渴了,便又自倒了一盏。

将那茶放到皇上手边儿,柳蔓月自取了另一盏细细品着,这水与自己平素用的水大不相同,竟是甘甜无比,再加上那茶味清香,拿在口鼻子前头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轻抿着。微润了润嗓子,再一抬头,见皇上已经取了那茶喝了小半盏,不禁轻掩口笑起来:“皇上倒不怕妾身给那水里下东西?”

小皇帝微一挑眉,斜着眼睛不屑的瞧着她:“你来我宫中,不就是为着魅惑君主的?把我一下子毒死了你要如何交差?”

柳蔓月被这话呛得一梗,抬眼瞪了皇帝一眼,却见他一脸悠然的高抬着下巴,拿眼轻轻扫了自己一眼。见他如此,柳蔓月脸上瞬时钻出了个娇俏含羞的笑意,软笑着向小皇帝那里轻靠了过去:“皇上就不怕妾身给您下、春、药?”

那声儿里带着挑音儿,软软的、绵绵的,听得人心下一片烦乱。小皇帝忽的将头转到另一侧去,冷声道:“柳美人入宫本就是为服侍朕来的吧,莫非你想于这亭中行人事不成?倒真是好兴致,倒不怕伤了身子。”

深吸了口气,把胸里那点子憋闷吐了出来,柳蔓月坐直了身子,轻整着衣裳:“谷中风大,倒怕伤了陛下的身子呢……妾身出来的时候久了些,不知陛下可有其它吩咐?回的晚了,只怕……隐瞒不易。”

“去吧。”说罢,皇帝再不瞧她半眼,挥手命她退下。

柳蔓月忙起身行礼,正欲朝那吊桥行去,忽又听皇帝高声道:“慢。”

转回身子,诧异瞧向皇帝,不知他还有何事吩咐,却见他将手中册子丢回匣中。立起身来:“待朕离了你再去。”

这是不欲叫旁人瞧见自己?山上山下守着的应皆是皇上的人吧?为何要多此一举?

心中虽抱着疑问,到未曾多问,只垂首恭送皇帝离去,待他走过身边之时抬起头来,正见他站定住,忽的抬手向自己头上伸来。再收回去时,却见那纤长两指间正捏着根草叶子。

“多谢皇上。”微微福身,再反起头时却见他已经走了过去,只能瞧见那耳尖通红——莫非是冷风吹得久了?受了寒气不成?

想着,便忍不住再偷笑起来,待皇帝过了吊桥、下了山,自己这才慢慢往回走着。

一路上园中寂静一片,正是午后时分,便是这鹤临园儿中亦是一天里头最热的时候,甚少有人趁着这会子功夫外出溜达。

回到清园儿中,院中亦是寂静一片,再没半丝声响,悄声进了房,见房中一如自己走时那般情景,再没多些什么、少些什么。支着耳朵听了听,耳房那里白雪正自睡得香甜,这才松了口气,走回床边儿,拔下头上的簪子倒回床上闭目歇息。

说是歇息,心里到底过了一便这回见那小皇帝的种种。想来是那小皇帝想要打听些阁中之事,又怕这些日子有那阁中之人前来联络,方才过来给自己提个醒儿。自己今日前脚上了山,后脚那小皇帝便到了,想来应是有人暗中盯着那处山崖。

倒也是,那里想必平素放着些皇上常用的物件,哪里能够轻易叫人上了山?那吊桥险虽险些,可到底拦不住有心人,自己不就是这般的上去了么?

她却不知,早些年间因着那处山崖上确实摔死过三两次的人,竟成了这鹤临园中一处“鬼地”,宫中人皆忌讳这些,哪敢真个上去?

小皇帝选了那里也是因着那处有着这份名声,再加上那吊桥非是寻常人敢走的,未曾想到,倒叫这个上辈子蹦极、过山车、急流勇进玩了一大圈儿的穿越女给误打误撞上了。

“皇上,茶……。”小珠子小心打量着皇上的脸色,今儿个打从那山上下来,虽面上瞧不大出来,可皇上这脸色、精神头都比前几日好上甚多。想想今日晌午那个过来通报的暗卫,虽不知说过些什么,可他到底心中不由得纳闷,莫非那山崖上头有何好事不成?还是说收着了信?!

想着,小珠子心中便多了三分恍然,皇上的事儿他虽知道的不少,却也不大多。只知道有时外头会时有暗卫送进文书信件过来,指不定今儿个儿便有何好消息传进来了呢!

平素也是一般,若是有那紧急送进来的信件,有时便能叫皇上多日的愁云一扫而空,只那些信件自己平素也是不得见的,极偶尔才瞧见过两回,还都是皇上在那处边瞧边笑着,想必今儿个也是如此了。

“太后太妃今日忙些什么?”接过那茶,皇上轻抿了一口,忽皱起了眉头,总觉得这水似是不太香甜一般。

“回皇上的话,今儿个是太后听政的日子,今儿个来的是几位尚书,太后她老人家直听到午正才散了……。”小珠子一边儿回着话,一边抬眼瞧着皇上神色,“太妃她老人今儿早于佛堂礼佛,一直未曾出过门儿。”

皇上哼笑了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太后太过劳碌,还是笑那太妃礼佛。

“皇上,离着那晚膳尚有些时候,可要再踢会儿蹴鞠去?”

皇帝垂眼思索了会子:“罢了,去后头把那狼牵了,在园子里头让它跑上两圈儿。”

“是。”放狼跑,皇上必是在二层阁楼里头瞧着的,想是白日上下那两遭山有些乏了……想着,小珠子忙退到门口,吩咐小太监们通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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