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曹俊本想顺口说一句：长得丑的女秘书谁要？但脑子里突然意识在这小子面前到这话说出来有点不合适，急忙改口道：“这个不用你才猜，随便一查就知道。”
林峰会意道：“嗯，我没说完你就打断我了。”
曹俊面色一愣，随即以长者身份，老气横秋训斥道：“哼，我是在提醒你一句，我没那么多功夫跟你瞎扯！”
“我也没时间！”
林峰不理会他的催促，不紧不慢说道：“那女秘书的名字叫白雪，跟你的关系，嗯……很密切？”
“胡说！”曹俊冷面一扫，再次打断道。林峰的这诽谤的话令他非常不满。
林峰摇头道：“如果你跟她没有一点关系，清者自清，何必这么激动？”
“我平生最讨厌被别人冤枉！”曹俊老脸一红，含糊解释一句。
刚才，只是林峰的一些试探。
见到他瞬间变脸的反映，林峰隐约猜到一点眉目，叙道：“四年前，你在会议室里住持召开教育局全体职工正式大会。当时的会议进行的并不长，只有一个半小时。
“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个半小时里，那个独自留守在局长办公室的白雪却神秘失踪了，至今还没有下落。”
“当时，你们都以为她有事提前下班了，没有人会想到那女孩会突然失踪，这是人之常情。直到几天之后，那白雪一直没来上班，你们打电话去问她的朋友，她的家人之后才知道，白雪一直没有回家，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一个美丽漂亮的大姑娘就这样平白无故的失踪了！”
“不过，白雪的失踪并非没有留下一点线索，我知道，你本人就发现了一些踪迹……”
“没错，我发现了白雪的几根长发，我可以确认是她。因为，她前几天刚去染了一层墨红色的头发，那几跟遗落在沙发上，地上的头发隐隐看到墨红色！”
曹俊终究是忍不住，因为，有些话憋在心里太久了就难受。就像林峰说的一样，白雪的失踪，自己跟着被丢官撤职正是曹俊整个人生当中永运的痛楚。
这几年来，他一直饱受着道德，内疚的折磨。他不是不想查处真相，而是事发突然，最后还突然被撤职查办，身不由己。
林峰顺着他的思路，反问道：“当然，白雪就在你的办公室工作，遗落几根头发不奇怪，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曹俊接道：“最奇怪的地方，就是这几根头发全部是遗落在沙发上，以及沙发底下。”
林峰质疑问道：“白雪是失踪几天之后在发现，为什么还有几根头发遗留下来，难道你们办公室没人扫地吗？”
曹俊很想打个响指，然后对他说一句：你这个问题问的好！但苦碍于自己苦逼的面子，最终没敢说出来。
别看现在的曹俊又老又邋遢，当年的曹俊不仅有儒雅成熟的一面，他还才智兼备，幽默风趣，是局里众多女士们的倾慕对象。
就连那位女秘书白雪也不能幸免，都被他的才华和领导魄力折服，还发生了一些暧昧的事情。要不然，林峰稍稍试探一下，曹俊反映才如此强烈。
“不想说吗？”见他突然沉默不言，想起当年的往事。林峰出声问一句，将他从回忆中拉回来。
曹俊沉声道：“不是没人扫地，而是懒得扫。那时候，我经常向各部门提倡节约开支，不必要的花销尽量不用，其中一项是节省清洁费用。”
“我提倡各部门自派出一人负责清扫自己的办公室，这也花不了多长时间。那时局长办公室就是白雪每天负责清扫，她失踪之后，办公室里就只有几个领导在，谁意愿扫地？”
“原来如此……”林峰恍然道：“那白雪的几根头发你交给警方了？”
曹俊道：“嗯，后来还是石沉大海！我那时也认为，就凭几根头发，也不一定能够找到白雪，我当时也没在意。”
林峰绕开话题问道：“后来没多久，那条水沟开始堵了。”
曹俊点上一根烟，脑子里浮现了当年的场景，滔滔不绝的说道：“对，开始是一个月堵一次，找人疏通了，不到一个月又堵，每一次请人疏通都要花上千块钱，但这个钱又不得不花。
“后来，那条水沟不仅是疏通一次堵一次，还隐约的冒出了一股令人难闻的臭味。”
“刚开始时，我还以为是那些疏通工人故意这么做，好让他们每个月都有活干。后来那条水沟再一次堵塞的时候，我叫几个人拿工具亲自去疏通。才发现那条水沟有两三个地方都被堵住，每次花钱请人疏通的只有在院子里的那处地方。”
“还有两个地方分别在外面。其中，某个地段好像被严重堵住，而那个地段正好在对面的公路上，要全部疏通的话，必须去联系路政部门，把公路打碎才完全可以疏通。这么修复下来，不仅要花很多钱，还要同时联系几个部门配合一起修复才行，工程浩大，小小的一个教育局根本承受不住那么多的资金压力。”
林峰点点头，配合道：“嗯，后来你们提出了每个部门轮流派人去修复疏通那条水沟？”
“嗯……”曹俊低声回应，嘴上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口云烟，眼睛默默的看着窗外，对面就是那条臭水沟的位置：“刚开始，那水沟一个月或二十天堵塞一次，各部门还能积极响应配合，每次都会派三到四个人去疏通。”
“随着那条堵塞的天数越来越短，臭味越来越浓，各部门开始反感，厌倦了它。并极力逃避，相互推脱不去，那条水沟没人疏通，一下子把半个院子淹没。每天来上班，鼻尖闻到的都是那水沟了的臭气。”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它的严重性。后来，有人提议，专门请两个合同工专门负责疏通维护那条水沟。虽多花点钱，好过每次它一堵塞，整个教育局都为它劳师动众，严重影响正常的工作。”
林峰配合道：“你同意了！”
曹俊长息短叹道：“嗯，只可惜，那条水沟实在是太臭，一般人靠近它都会受不了。接连请来几个合同工专门负责疏通维护它，不过他们都没做多久，就嫌脏，嫌臭，直接不干了。”
“嗯，后来，你才提议全面修复它？”
“对，但是我当时的想法太简单了。”
关于，院子那条水沟，林峰自己也是深有体会。他刚才在那里带着一层口罩，靠近它几分钟，几乎是胃里翻腾，恶心到受不了。
林峰感叹道：“只可惜，全面翻新修通它，本该是为整个教育局着想，偏偏有很多人反对，这到底是为什么？”
“具体的原因很复杂。”
不由自主的跟林峰聊一会，已经打开了话匣子，曹俊没有了心里包袱，继续说道：“开始我不知道，并试图说服他们。他们依然不同意，我选择了召开全局领导会议，专门讨论那条水沟该不该修。并举行了一个投票决议。”
“结果，你的提议还是遭到他们全部反对！”
“对，我还试图说服那几个跟我关系不错的老部下，却换来了他们一致的沉默。这个时候，我才清楚的意识到，修复那条水沟已经不是简单的花点钱就能修复好，它在无形当中，已经升级到了很多人今后的仕途安危，有人逼迫他们反对我。”
林峰微微一怔，问道：“当时，反对你最强烈的人是谁，有几个人？”
怎料，当问到关键之处，曹俊却没有直接回答，反是冷面瞥视他一眼，沉声道：“小子，我刚才跟你说的已经够多了，你现在可以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