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喜欢滴滴答答的毛毛雨,喜欢在春风中感受着这无数小手的微拂,但是在暴雨中狂奔的放浪却鲜有好者。
十年前的仲夏,我、小可与蔚君相约去南郊踏青,一日畅游,乘车至五一广场,天边泛着红黄的云彩,另一边乌云已经压到了地平线上。当我们正准备转车前往河西麓山下那古朴的校园的时候,我心头一动,脱口而出道:我们走过桥去,走回去吧。
三人相视一笑,小可与蔚君对望了一眼,微笑答曰:好!
于是我们开始了步行渡江之旅。
从五一广场溜溜答答来到了河边头。在桥下,我们斜靠在河堤的青石护栏上,看着堤下老人们纷纷收拾渔具,目光略过横卧江流的橘洲,远眺对面云彩下披着金裳的青翠的麓山,微风吹着蔚君的长发,他们谈论着各自对文学的感受,我一边听着、一边看着,不由得痴了。
小憩片刻,我们从引桥边的转梯上了大桥,虽然只有短短的百十米的空间距离,桥上桥下却是两个世界。
劲风贴面而过,刮得脸生痛,身边的路人都加快了踩单车的速度,在桥上搭乘11路车的只有我们三人。
脚底下就是滔滔的江水,浑浊、汹涌,不复儿时的清秀,发丝狂野的在眼前掠过,匆匆的人们也快速的掠过我们,偶尔扭头留下一个怪异的眼神。
然而,此时的我却沉静在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激动中。
还没走过三分之一的江面,雨就应邀而至,身在雨中,才明白了倾盆绝不是一个夸张的修饰,豆大的雨点,不,应该是雨箭,斜着呼啸而来,打在脸上、耳上火辣辣的痛,眼前模糊了,山再不是那山,人也不再是那人,感觉桥在颤动,江水就在身边狂奔一般。
我们也由漫步变成了疾步,变成了狂奔,一首首激昂的歌也从我们胸中吼出,只感觉天地也小了,整个世界只有我们三人。
在漫长的呼啸而过中,我们跨过橘洲,奔下长桥,掠过银湾镇,穿过新民路、窜过学堂坡,一头扎进了毕业楼,楼上的学长们站在窗口,对着我们乱叫,但是,我们不以为意。虽然在雨中,虽然近似疯狂,虽然引人怪异,但我们却是幸福的,因为我们曾经共同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