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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黑熊

旦庆和晓绾见气柱再也看不到了,不知刚才的气柱只是气流形成的,还是真有柱子,不过两人也无心再探究,赞叹一番之后,两人落下来,转到官道上。

从西门缴税入城之后,在城中最繁华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虽然价格高,但胜在消息传播很方便。两人看好房之后,下来向掌柜问清最近的食肆,两人在食肆点了些早餐,边喝着香喷喷的豆浆,边嚼着一种油炸的面点,比起齐地的餐食更加有特色。

食肆中人很多,有人就问:“老王,你听过昨晚张记客栈的人命案了吗?”

王老头边煎着面点,边说:“老弟,今天天还未亮在衙府当差的小铁拳就在我这里吃的早餐,他说张记被火烧了两间房,还死了七个人,听说都是武林人士。萧王还亲自去慰问了张记的掌柜。”

旁边有人大叹道:“萧王真是勤政爱民,怪不得听说朱鲔等人不愿意让萧王来收伏河北呢!”

“就是,像你我,如果知道萧王如此贤良,早就大开城门欢迎了。”

“嗯,那些人肯定是怕萧王平定了河北,功劳比他们大,所以才不敢放萧王来。”

王老头也说:“嗯!我有亲戚在北边,听了萧王的传闻,早就盼着萧王北上,能够解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旦庆听着不解道:“老伯,小子刚从远处来,不知萧王的为人,但是听说齐地的赤眉也是从穷苦人中出生,很多生活不下去的人都参加赤眉或铜马等义军了,和萧王不是差不多吗?”

王老头摇头道:“小兄弟,你有所不知,之前我们也属于铜马义军,这些人虽然也是打着替天行道的旗号,却放纵自己的军队,大户人家不必说,早就恨得咬牙切齿。而一些小喽喽没有抢到大户,就对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也不放过,所以加入了义军还好,没有加入的,几乎都只能担惊受怕,担心哪天也会被抢。而萧王则不一样,到了城中首先就颁下严令,禁止骚扰百姓。”

有人继续说:“还有萧王还联合城中富豪,平抑物价,发展农耕,使得很多没饭吃的人有饭吃,没事做的人有事做。”

旦庆暗自点头,刘秀果然会收买人心,不管他是装的,还是真心的,在这些乱世群雄中很容易捕获大批的民心。赤眉就和王老头说的那样,对地主和大户压榨得比较厉害,这样依附于这些大户的穷苦人势必更加穷苦,而落入赤眉手中的财货又没有落到穷人身上,这让当初抱着希望的人变成了失望。

之前如果不是自己碰巧回去,义虎的姐姐就落入齐天高的手中,再如果不是杨音算是守信用的人,他们小村说不定就被夷为平地了。

旦庆和晓绾默默点头,刘秀在河北平定铜马军那是迟早的事了。

最先问起张记客栈之事的人又问王老头:“老王,说回刚才张记的事,那是怎么回事?”

王老头说:“听说有一对江湖夫妻,女的长得如花似玉,男的满带财宝,被强人惦记着,要劫财劫色,没成想这对夫妻武功高强,把这伙强人打得死的死,逃的逃。最后,被这帮人放了一把火,烧了两间客房。”

旦庆和晓绾一听,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豆浆来,怎么他们听起来像是说夫妻恶盗似的。不过想不明白,他们两个少年人,怎么就传成了一对夫妻呢!

旦庆挤眉弄眼的看了晓绾几眼,晓绾红着脸瞪了旦庆一眼。晓绾高声说:“老伯,今早我们从那边经过,听说那两个可不是一对夫妻吧!”

王老头说:“这你可就不知道了,我听小铁拳说,那对夫妻武功高强,那伙强人有十几个,半夜飞檐走壁越入客栈,在瓦顶行走,如履平地一般。哪知人家夫妻俩更加厉害,首先被他们七八个人围攻,像没事人似的,只几个回合就把这些人打得呼爹喊娘。再后来,那伙强人不敢近身,都站在屋顶上射箭,却被这两人反抢了弓箭,被人家射死了几个,其余的才趁黑逃走了。如果是白天,说不定这伙强人一个也跑不了。”

旦庆问:“这都是他亲眼所见?”

王老头说:“那倒不是,小铁拳说他和府衙一起,向那对夫妻问清了原委,所以才知道得这么详细。”

旦庆大摇其头,他们当时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什么叫小铁拳的人问过他们的话。

王老头继续说:“后来那两个人被府衙问得不耐烦了,一纵身就不见了踪影。”

旦庆心想,那个小铁拳估计就是一个当差的,说不定昨晚他根本就不在,只是早上到这里来吹下牛的吧!

王老头说:“这些情报还是我用一顿早点换来的呢!”

旦庆心中好笑,看来这小子就是来骗吃骗喝的。旦庆吃完东西,对王老头说:“老伯,结帐。”

旦庆和晓绾走出食肆,这才捧着肚子大笑起来,晓绾指着旦庆说:“看你这副样子,就是一个暴发户,整天将财货拿出来显摆,看被强人盯上了吧!”

旦庆端详着晓绾说:“嗯!我娘子果然如花似玉,怪不得会被贼人惦记着。”

晓绾“呸”了他一口,不过心中倒是美滋滋的,不知是因为听到说她如花似玉呢,还是旦庆叫她娘子。

两人说说笑笑回到客栈,两人没其他事,就到邯郸去瞎逛,如此在邯郸住了几日,除了到处听到对刘秀的赞美之言外,倒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每日两人都会趁天还未亮无人时就飞到太行山,等待日出。如此几日,神识都已经变得强大了两三成,比之以前两三个月的进展还迅速。

不过这几日却再没有看见那巨大的气柱了,北方太行山上似乎一直被雾气所笼罩。

又过了几天,旦庆和晓绾听说有人在安定立前定安公刘婴为天子,更始派丞相李松去剿灭,这几日已经发出大军了。而赤眉还未攻下宛和陆浑关,赤眉军和绿林军都死伤无数。

萧王刘秀也在集结兵力,听说要对铜马尤来用兵。

这一日,两在客栈大堂用餐,有一人眉飞色舞说:“我昨日看到萧王了,果然具有帝王之相啊!”

邻桌一人说:“老兄,你会看相吗?”

那人说:“我们走南闯北的人,第一就要会相面,看不准人,做生意就要吃大亏。昨日我去城北谈生意,路上遇到萧王的马队,马队行到北大街,忽然有人拦马大呼要见萧王。萧王并无不快之意,示意马队停下将拦马之人唤到近前,原来是一帮邯郸名人义士,高呼要向萧王进呈尊号。”

旦庆不解问晓绾:“什么叫尊号?”

晓绾还未答话,那个人就已经继续说:“你不知道什么叫尊号吧?”

邻桌那人很配合的扭过头来问道:“什么叫尊号?”

那人满意的点点头,得意的说:“尊号就是称帝号。”

周围的人一震,竟然是要萧王称帝!

邻桌人问道:“萧王怎么说?”

“萧王严厉的责问他们,为什么要给他进尊号?这是陷其于不义。萧王说,他是奉皇帝的命令,带着皇恩过来安抚河北的义士,却不是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几经推迟,萧王最后还是坚决没有接受他们进呈的尊号。”

厅中的人都一片唏嘘,大赞萧王之高义。

旦庆和晓绾面面相视,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忌惮。刘秀这一手不知道是什么名堂,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刘秀本身就是想荣登庙堂,而如此在街上演出这一出戏,只怕是做给河北义士所看的。自古以来河北多义士,以前有赵氏孤儿这一段名传千古的佳话,说明河北人重义。不管怎么说刘秀都是出身绿林,如果和传闻所说的,刘秀与更始决裂,那在河北义士的眼中,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但是如果刘秀是为了平定河北,冒着被皇帝杀头的危险,冒犯天威,那又是何等的大义啊!

旦庆和晓绾吃毕东西,一起出城向西,来到太行山。太行山是一条长达千里的大山脉,似一条巨龙伏卧在大地之上。从邯郸到上党,有一条巨大的狭谷,似太行山被天神从南北拉断了似的,将太行山扯裂,留下一条巨谷可以穿到山西,巨谷两面是绝壁,几乎直上直下,谷底有路通行,然而却是曲折回肠,从邯郸要穿行到上党,少则十数日,多则一月余。山谷虎豹狼虫无数,如果孤身一人,几乎无人可以活着从邯郸到上党。

旦庆和晓绾来每日无事都会到这边来修炼,这里山高路陡,无人打扰,是绝佳的修炼之所。

今日两人饭后无事,照常到太行中一座山峰上炼气,吐故纳新。

忽然,峰下路间几匹快马的声音,经过山谷的回声,异常清晰的传到两人耳中。旦庆和晓绾不以为意,之前他们也经常听到马队和骡队来往这边,即有晋商过来河北贩卖货物,也有赵人结群穿山打猎。

正当两人不闻蹄声时,有人高喊:“大哥,快跑,妖怪追来了。”

另有一人高呼道:“你们先走,我来断后。”

另几人又呼道:“大哥,快跑,我们打不过它。”

大哥喊道:“快点走,要不然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旦庆和晓绾听闻,睁眼向下望去。见峰下另一边的路上有六匹马驮着六人,几匹马沿着路狂奔着,可是路曲曲折折,马并不能达到很高的速度,其中一人将马拦在路中,并没有再跑。

晓绾看到山中另一头,山上一团黑云,沿着狭谷席卷翻滚而来。眼看就要将拦在路上的大汉吞没。

旦庆伸手取过强弓,闪电般射出三支利箭,三支箭眨眼之间穿过黑云,只听黑云之中一声怒吼,接着一蓬血雾飞出。

旦庆见黑云落在路上一缩身,现出一个黑脸大汉,大汉怒吼道:“什么人,竟敢挡你们爷爷,纳命来!”

拦在路上的那名大汉,见有人救了他,双手一拱,大呼道:“多谢!”却并未看到旦庆他们。

那黑脸大汉却仰首朝旦庆这边看过来,吼道:“小子,报上名来,待你熊爷爷把你剁成肉酱,也能留下一个名头。”

旦庆见那人腰粗背宽,比寻常人高出三个头,一颗黑头,满脸是毛,两手各握一只板斧。

那人见旦庆在峰上并不答话,一跺脚,人已腾身而起,脚下踩着一片乌云。

旦庆吃惊不小,没想到此人的御风术如此高超,竟似可以腾云的样子,如果按照风伯的说法,那他不是要比他们都高明得多。

下面那名大汉见黑脸大汉腾云而起,忙大声喊道:“恩公小心了,此人是一只黑熊精,力大无穷。”

旦庆和晓绾这回是真的大吃一惊,他们以前听说过妖怪,却从未真的见过,还以为别人是胡乱编的。不过他们见过青龙之后,也有些心理准备,只不过从没有想到离中原不远的地方会有妖怪。

旦庆见黑熊精来势凶猛,对晓绾喊道:“绾儿,你小心一些。”

说毕,自己再次擎起铁弓,对着黑熊精射出几箭,这回黑熊精已经有了防备,将两只板斧一举,啪啪将箭支全部扫落。接着将两斧舞动起来,两只看起来重逾百斤的大板斧,被他舞得像两只蝴蝶一般轻如无物。

旦庆见箭支无法伤到黑熊精,将弓一收,一把将插在峰顶的铁枪抓起。两眼看着黑熊慢慢的升上来。

路上狂奔的五人,见黑熊舍了他们,拉住马回首看到旦庆挺枪在峰顶,如天神一般威风凛凛。

旦庆和晓绾心怀戒备的盯着黑熊踏云飞到和他们一样高,黑熊精仰天大吼了一声。整个狭谷如被巨雷轰击一般,一阵轰鸣。好在旦庆和晓绾早已提气戒备,要不然光这一吼,就要把他们给震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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