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姚华和旦庆交手时,姚华才使出八成功力,也没有将桃花剑法使老。现在裁判已经定死他只能在三十招之内胜他,要不然就算他输。姚华想无论如何也要在三十招之内下狠手,不能伤他性命,先重伤他也达到目的了。
是以姚华凝重的将剑撇开,采用桃花剑法的平风落叶为起手式,这一招本是将剑气沿着剑刃平扫的攻击招数,很少用于起手式。他撇开剑鞘时,右手就将剑平胸扫过,同时一股凌利的剑气嗤的向旦庆平削而去。
这剑气就和一把割草的利刃一般,嗤嗤削到了旦庆的面门,旦庆一仰头,身子后倾,躲过剑气,旋即一扭腰,将枪从下向上挑出,同时将姚华的第二道剑气击碎。
旦庆击碎这股剑气之后,迅速向前迈了一步,双手又将第三道剑气挑碎,旦庆连接姚华三道剑气,已试探出姚华的内力要比杨音的差一些,不过相差并不远,如果让姚华也采用杨音的那种重型砍劈的打法,自己估计十招也支持不下去。
旦庆接过三道剑气之后,一点脚腾身跃起,躲过姚华第四道剑气,在十七八丈高处一翻跟头,枪头向下对着姚华俯冲下来。
下面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除了晓绾谁能想到旦庆能跃到这么高?黄裳小姐和小翠一时都呆住了,只有那个中年人低呼了一声“好”。
旦庆呼啸而下,姚华的平风落叶也使不下去了,只好将剑一扬,人也跟着向上跳起。下面的人看姚华似乎要用剑尖去挑旦庆的枪尖,都“哦”的一声起哄,没想到姚华会如此不明智的以下挑上,以短击长。
只有那个中年人微笑不语,只见姚华在快点上枪尖时,剑势陡然一变,由直上变成斜削,剑身微一偏避过枪尖,沿枪杆而上。
旦庆见姚华变招改接为削,欲断其手,哪能就让姚华遂心,电石火光之间,真气螺旋而出,同时枪杆一震,也变下插为抖枪,枪头划了一个圈,击在姚华的剑身上,然后旦庆借反弹之劲,身子平飞回之前的地方。
啪的两人一落地,下面哗的大声喝彩起来。
姚华一触擂台即刻身子一转,向前迈出一步,右手剑在面前旋了几圈,一团花一般的剑气脱剑而出。剑气到了旦庆身前五尺时,已经变成了一丈方圆。
旦庆才一立定就看到剑气袭身,急忙将枪抖出一个大枪花,运劲将剑花击碎,旦庆将剑花击碎时,手掌都有些发麻了,旦庆心下暗暗发愁。
旦庆此时见姚华又随身向前,剑已击向旦庆,旦庆接过姚华的剑气之后,灵光一闪,想起杨音最后三招让自已硬接一招的情形。
运起乘风诀,向姚华剑尖一刺,借反弹之力,身子一荡,向擂台边沿荡上去,在荡到还未到边沿的高点时,一个跟斗,向姚华斜刺而下,寻着他的剑,点中之后,又荡上去。
姚华见旦庆不跟自己硬拼,反而借着上乘的轻身术与自己周旋,使了七八招都未见效。
姚成和姚志一看,如果让旦庆这么下去,只怕一百招也伤不到他,姚成眼珠一转,大声喊道:“旦庆小子,你这不是耍赖吗?”然后对姚志一努嘴,姚志会意道:“是啊!你太无耻了。这样躲来躲去,你不觉得害臊吗?”
姚成和姚志带来的几人也一同起哄,大声喝倒彩。其他看旦庆来来回回都是荡来荡去,也觉得无趣,跟着起起哄来。
晓绾嘴中冷哼了几下,又不好反驳。
这时只见旦庆荡了几下之后,忽然从上向下刺出几道真气,在姚华四周围了一个圈,姚华见气劲凌利,如果撞上去的话,虽不至于伤筋动骨,但刺破衣物打散头发却是很有可能,他自持身份,如果狼狈出去,只怕也不好意再打下去了。姚华只好立在圈中,仰头看见旦庆抖着一朵枪花从上向下垂直扑下来。
姚华举剑也使一朵剑花迎上去,旦庆心中暗笑,他使了七八招无赖招数,就是为了将姚华圈在这里,旦庆到了姚华头顶五尺高时才将枪花一敛,嗡的一声用真气将枪束住,螺旋真气如一条龙一般绕着枪杆,最后从枪尖怒吼而出。
轰的一声,旦庆的枪气刺穿姚华的剑花,整条枪如怒龙入海一般刺向姚华的头顶。
那个中年男子大声叫道:“好。”
姚华百忙之中,向前一个小碎步避开枪头,枪贴着姚华的背脊,轰的一声刺穿了擂台的硬木。
姚华向前又迈出一小步,旋身向旦庆一反手一剑横砍过来,旦庆枪刚刺穿擂台,还未落身,而枪又未拨出,眼见就要被姚华一剑两段。
那几个裁判怒吼道:“住手!”
晓绾心下大惊,张大嘴发不出声来。
小翠和黄裳小姐等人已经惊呼起来了。不过那个中年男子却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微笑不语。
正在大家惊呼之中,旦庆却手借枪杆颤抖的反弹之力,呼的一声平弹出七八丈远,姚华的剑却已落空。大家刚嘘了一口气,见旦庆已弹出擂台之外,又齐叹息了一声,没想到旦庆还是功亏一篑,被打出了擂台。
旦庆在借枪杆之力弹出时,就已运起乘风诀,这才能借枪杆的小小弹力弹出。旦庆在大家的一片叹息之中,在人群上翻滚了几周之后,停下来,然后在空中缓缓站起来。
除了晓绾之外,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看着旦庆一步一步的踱到擂台上。
姚华看着旦庆走到擂台上,提剑呆在那里,他心中一万个不愿意相信,但他知道旦庆必定是到了御风阶段。而下面的那些观众,大部分人连听都没有听过御风术,更勿论看到了。
那几个裁判站起来,之前那人大声说:“我宣布陆旦庆赢!”
姚成和姚志立即反对道:“不对,三十招还未到,怎能算他赢。”
那个裁判说:“姚二爷请转过身来。”
姚华将剑一摔,跃下擂台,大家看到姚华的后背外衣已然被震碎,露出了褐黄的背脊。原来旦庆的的枪从姚华后背插下之时,旦庆的螺旋气劲已将背上的衣服震碎了。姚华一声不吭的低头走回后院,姚成和姚志两人也默不作声的跟在后面。
晓绾和黄裳小姐等人才哗哗的鼓起掌来,这一场大家真是大开眼界。
那个裁判招手取了一块银牌给旦庆,拍拍旦庆说:“不错,十几岁就能将御风术练到第二境界,简直就是奇才。”
晓绾在下面听到,将嘴一嘟,嘀咕道:“这有什么了不起的,我也会。”
“你说什么?”小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问。
晓绾说:“没什么,我早就知道这小子不会死,没想到出大名了。”
小翠呵呵笑道:“你吃醋了啊!公子中午有没有时间和我们一起去后院吃饭?”
晓绾奇道:“你们是四大家族的人?”
小翠说:“我们又没说不是。”
晓绾说:“我看不用了,我们中午就在这里吃。”
小翠说:“那好吧!有什么事的话,就报我们姬家的名。”
晓绾说:“哦,原来你们是姬家的。”
这时旦庆已跳下擂台,大家都上前去和旦庆打招呼,旦庆好不容易挤到晓绾身边,对晓绾说:“绾儿,我们去吃饭,这里人太多了。”
晓绾点头,又对小翠说:“我们先走了。”还未说完,就被旦庆拉走了。
小翠举手对晓绾说:“欸,你叫碗儿?”
晓绾大声说:“是!”
小翠回到黄裳小姐那边说:“小姐,刚才那个使枪的叫陆旦庆,这个人你已经知道了,另一个叫碗儿,具体叫什么还不清楚。”
姬小姐说:“嗯!我们先到后院去吧!”
那些观众见旦庆走了,发现这里还站着两个绝世大美女,都情不自禁的慢慢往这边挨过来,姬小姐赶紧扯着小翠和中年人往后院走去。到了后院的大门处,那个中年人取出一张贴子晃了一下,守门的卫士就放他们进去了。
旦庆和晓绾走到擂台后的凉蓬之中,晓绾坐下之后笑着对旦庆说:“蛋清,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要名扬天下了,是不是该请我吃点什么啊?”
旦庆笑道:“你知道我也没钱,说不定到时还得你掏腰包。”
刚说完,从旁边闪出一人,那人对旦庆一施礼,说:“陆兄真是厉害,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旦庆一看,正是那个赢了晓绾,输给旦庆的第一山,旦庆起身还礼道:“第一兄过奖了。”
晓绾笑着说:“你这名字真有趣,我们三个人合在一起就叫第一碗蛋清,哈哈…”
旦庆一听也忍不住笑起来,旦庆对第一山说:“第一兄一起坐吧!反正姚家免费请我们吃饭,我们也不客气了。”
第一山也不客气,在桌子另一边坐下,对旦庆说:“陆兄不但枪法出众,没想到轻身术更是惊人,以后请陆兄多指点。”
旦庆说:“第一兄缪赞了,以后有机会定当再请第一兄指教刀法。”
晓绾皱着鼻子说:“你俩个说起话来真酸,我看第一山你的样子也不像一个酸儒啊!怎么说话文绉绉的。”
旦庆和第一山相互呵呵一笑。
晓绾又问第一山:“第一山,你的姓怎么这么奇怪?”
第一山说:“说来话长,我祖上本是田姓,只因秦统一天下之后,汉高祖怕原来六国贵族再起事端,就集中将这些人迁徒到关中房陵,因族大人多就改变了原来的姓氏,以迁到的次第为姓,我家是齐国国王后裔,第一个迁到那里,因此姓为第一,最终我们排到了第八姓。”
晓绾肃然起敬道:“原来竟是王室之后,失敬失敬。”
第一山说:“亡国之人,何敬之有?倒是陆兄一身功夫真是让人敬佩。”
旦庆笑道:“这点小技不足挂齿,只不知第一兄为何从关中千里迢迢到这里来?”
第一山说:“当年王莽趁乱取了天下之后,天下就更加乱成一团,等绿林军先赤眉军进入关中,很多绿林军就四散天下,我们第氏原想助更始皇帝取得天下之后,天下就可以安定下来。没成想天下还是这样,现在反而有更加分裂的迹象,所以我们第一氏直到第八氏也都分散到天下,希望能够认清形势,再促天下一统,安邦定民。”
这回旦庆也肃然起敬起来:“原来第氏是为天下百姓着想啊!在下真是失敬了!”
第一山摆手道:“陆兄言重了。”
晓绾说:“看两位说得挺投缘的,不过饭还是得吃。”
旦庆和第一山点点头道:“呵呵,对对,我们先吃点东西。”
说着叫姚家负责招待的人各上了些饭菜,三人边聊边吃。连晓绾都大感新奇,这第一山看起来背宽腰粗,似个粗人,却经历了不少风霜故事,各处的奇闻异事一说一大堆。
旦庆和晓绾吃完东西,旦庆对第一山说:“第一兄,我们还有些其他事,日后有机会再聊。”
第一山笑道:“二位尽管去忙,在下有幸和两位结识,已是三生有幸。”
旦庆和晓绾谦虚几句这后,就告辞而去。
两人往后院走去,到了院门口,两个守门的卫士拦下两人说:“二位止步,这是后院,闲杂人等请勿入内。”
旦庆和晓绾相互看了看,说:“我们是来参会的。”
那个卫士说:“笑话,来这里参会的都是四大家族的前辈,你们两个小屁孩怎么可能参会,快走快走!”
晓绾正欲答话,只听里面有人说:“大路,是什么人在这里喧哗?”
旦庆和晓绾看到里面走过来一人,正是洋洋得意的姚志,后面还跟着姬小姐和小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