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似乎没有尽头,白光让人感到恶心和厌烦,一股莫名的力量吸引着雪尘不断的向前走,而他竟然想不起自己是怎样进入这个通道的,甚至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机械的往前走。
就在雪尘感觉到头昏欲裂的时候,眼前不远处出现一个方框。方框的一面为白色,另一面为黑色。雪尘没有丝毫犹豫,抬脚跨了进去,便置身于无边的黑暗之中了。一条黑色通道出现在眼前,相比较于白色通道的恶心和厌烦,黑色的无尽通道带给人的是绝望和恐惧。尽管如此,雪尘还是走了过去,只因为有一股巨大的召唤力量。
“对,很好,就这样向前走。”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无尽的黑暗中传来,苍老的仿佛是一个人临死前的最后呼唤。
“谁?你是谁?”声音卡在了喉咙里,雪尘这才发觉自己已经发不出声音了,莫名的恐惧涌上了心头。
“想知道我是谁?”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仿佛能够看穿雪尘的心思,竟然带有一丝笑意:“继续向前走,不要回头。”
咽了口唾液,蠕动了下喉咙,雪尘睁大眼睛继续向前,忽然,他的瞳孔放大了起来,就像猫见到了老鼠,他看到了一个方框。然而让他放大瞳孔的却并不是这个方框,而是方框的后面。
方框似乎是透明的,它的后面站着一个人,确切说是个人影,闪烁不定、模糊不清。
“你来了。”人影张了张嘴,那声音苍老至极,不是活人有的语气:“别停下,继续向前走。”
声音虽然苍老却极有吸引力,雪尘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近了,更近了,现在雪尘已经和人影面对面,对方的呼吸清晰可闻,竟然有一丝芳香。虽然距离如此之近,雪尘却还是看不清对方的容颜。
“点亮蜡烛。”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别找了,就在你手上。”
雪尘愣了一下,随即肩膀剧烈的颤抖了一下。不知何时自己的手上竟然多了一根蜡烛和一块火石。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雪尘小心翼翼的点燃了蜡烛,眼前出现了一团火苗。
火苗四下跳动,耳畔呼啸着风声,无尽的黑暗中只有一点亮光,一块镜子横亘在眼前,脚下包括四周都是一片虚无,雪尘的心蹦蹦的跳动起来,然而让他额头出汗的却不是这个。
“现在,你知道我是谁了?”苍老的声音打镜子里传来,那么的清晰,那么的虚幻。
人影早已变成了清晰的人像,雪尘却越发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他掐了掐了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让他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不要试了,你并没有看到幻觉。”人像将手从脸上拿了下来:“你看,我们的动作,长相都一样。”
“不,还有一样不一样。”
“是啊,我们的语气不一样,瞧你,像个婴儿般的稚嫩。”
“你不是我,你到底是谁?”
“我就是你啊。”
“不,你不是?”
“哦,那你告诉我,你是谁?”
一道闪电划入脑海,雪尘的瞳孔收缩下来:“是啊,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人像笑了笑:“想知道你是谁吗?”
“我是谁?”
“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找到诛心剑。”
“我为什么要帮你做事。”雪尘一拳打向镜子,镜子粉碎四下飞溅,飞溅到无尽的黑暗虚空,拳头继续飞行,一拳洞穿了人像,可是,为什么自己的胸口这么疼痛。
“啊!”
阿紫一只手按住雪尘的胸口,一只手用力的扇着雪尘的脸:“公子,公子,啊,公子,你醒了。”
“啊!”一声惊叫,雪尘做了起来,感觉到手中握住了什么,低头一看连忙松了开:“阿紫,谢谢你!”
“呸!谁要你的谢谢啊。你若是真的想谢我,就……。”阿紫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失言,耳根发烫,改口道:“真是的,越来越难打醒你了,我手腕都麻了。”说这里,终于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哎呦。”雪尘似乎才感觉到脸上的疼痛,一把抓住阿紫的手按在了脸上:“快帮我揉一揉。”
“别闹。”阿紫收回手:“快吃吧,粥要凉了。”阿紫知道,雪尘只不过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看待,她不想让雪尘看出来,可是雪尘是何等的眼力。
雪尘接过粥,眼睛却望着阿紫:“阿紫,既然踏上了修真这条道路,这七情六欲就要克制,这饮食……”
“这饮食怎么了,难道不好吃?”阿紫打断了雪尘的话,起身走到了门口,身形苗条,背影妖娆,她知道雪尘是一语双关,可是还有些生气,也有些顾影自怜:“不好吃就不要吃,既然要放下,自己又为什么放不下,何必一定要知道自己是谁?”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雪尘摇了摇头,滋溜一下喝完了粥,这才撕开胸口的衣襟,低首看去,血色条纹越来越浓郁了,叹了一口气,心道:阿紫,你可知道,若是找不到诛心剑,我的命都没了,还谈什么修真之道。
十年了,十年的时间一眨眼就过去了,每天都会做这个梦,一开始他也是不理会,直到胸口出现了第一条血道。
十年前,雪尘意外救下阿紫,被阿紫的一句‘你叫什么名字’问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努力收寻脑海,只收寻到一些生活常识和一部完整的修真手册,再也别无其他。
在这些功法中有一些丹药的方子,于是雪尘带着阿紫在落雪城居住了下来,一边经营着药店,一边打探着消息,一开始他直接打探诛心剑的消息,可是竟然没有人知道,后来他开始打探这个世界的消息,才知道自己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直到前些日子终于有了些眉目,随着梦境越来越真实,他加紧了修炼速度,同时做着各种准备。
嘎吱一声,阿紫又进了来。雪尘赶紧裹上衣服:“阿紫,你又没有敲门。”心道好悬,幸好没被看见。
“公子,对不起。”口中虽然这样说着,却轻轻的掩了下嘴角,心道:“公子还挺可爱的,这么大的人还害羞。”
雪尘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阿紫,阿紫,你有什么事么?”
“啊,公子。”阿紫这才发现自己出神了,耳根有些发烫:“公子,有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