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就在里边，你自己进去吧。”沈玉潭叹息一声，止住了脚步。
“好。”顾绝兮推开了木门。
沈太傅正对着一部《兵法》皱眉苦思，顾绝兮瞥见那个书名就醉了——好端端的一个夫子，居然在研究兵法？
“哟，顾医师来了？快过来帮我解释解释这个瞒天过海是什么意思！”沈太傅见到顾绝兮，像是见到了救星，两眼放光。
顾绝兮一愣——这位老者，是不是对接下去的事情有所预知。
人们常说，寿命将尽的人，对未来发生的事情可能有一点点的预感，还可以看见一些早就不存在人世的人们、花草。
“用谎言和伪装向别人隐瞒自己的真实意图，在背地里偷偷地行动。”顾绝兮压下心中的诡异感觉，仔细地解释着。
“对于顾将军的离开，老夫表示很遗憾。”沈太傅说着，站起身。
“是啊，劫难还没有降至你女儿身上，我父亲就先走了，很难想象太傅如此高风亮节的一位夫子，居然会有这样的女儿……”顾绝兮不自觉地说话重了些。
只因她在途中接到了一个密报——沈长枫与马夫厮混。
不守妇道，眼光还烂成这样。
“长枫……”沈太傅皱眉，“还是不行吗？顾医师，小女的劫，你真的不能渡？”
“不可能，她与我府上的马夫厮混，当年还连同另一人一起买通杀手伤害我娘！沈太傅，三日之后，按照我顾家的规矩，残害同族不守妇道者，游街示众，车裂处死。”顾绝兮说着，“同时，我会将所有能证明沈长枫罪行的证据送到官府，昭告天下，还我娘一个安生！”
对于恶人，决不能姑息。
沈长枫的命是命，娘亲的就不是了？笑话！
“你！”沈太傅一阵气血翻涌。
“抱歉，该说的我都说了，嫁出去的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您就当沈长枫从未出现过吧。”顾绝兮走出屋子，叹了口气——对不住了，只能用这样的态度对待一个年迈的父亲，既然一切都已注定，就不要给他希望了。
女儿做的孽，居然要让父亲也痛苦。
她歪着头，那天，父亲死去的那天，门外的哭声，只是她的幻觉吗？
走出门，吹了声口哨，一只灵鸽从远处飞来，顾绝兮从衣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块炭笔，在小纸片上划了几下，卷起来塞进灵鸽腿上绑着的小木筒里。
拍拍鸽子的背脊，它很有灵性地飞向了她指引的方向。
风起了，沈府的枯枝落叶散落一地。
远处的白衣，拿着扫帚扫地的沈玉潭，将面纱掀起了一点点，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顾绝兮耸肩，往门外走去。
处理完这些，再将三皇子赶下台，她就搬到良国去，做一个虔诚的信徒，远离一切恶心凡人闹腾的人和事物，不然会早衰的。
“烈雪，我们去官府，将两人的俩人的事情都呈上去，不用担心，我的人会处理之后的事情。”顾绝兮在马背上，做了个鬼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