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娘踟躇半天，林怀璟准备走时，周芸娘抓住了他的袖子，“怀璟。”
“做什么？”林怀璟将衣袖抽出，语气中带着疏离。
“我……”周芸娘咬了咬嘴唇，她不知道要不要问，总觉得若自己真的问了，林怀璟就真的不可能会是她的了，“你今年在江南过年吗？”
“嗯。”林怀璟不再与周芸娘多说一句，走至暖房门口时，夏茹云正与林素鸢说着话。
“大哥哥。”林素鸢福身行礼，夏茹云也是。林怀璟掀开了帘布走了出去。
“夏姑娘别看我哥哥话不多，人确实极好的。”
“是。”夏茹云往暖房里头瞧了瞧，“周姐姐怎么还不出来？”
周芸娘就一人那么站着，自看见林怀璟与夏茹云那日在亭间下棋，她就觉得林怀璟对夏茹云不一样，那日中秋，又如今日。这些年，她与林怀璟的情分抵不上林怀璟与夏茹云的几面之缘吗？她哪里不如旁人？周芸娘深吸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时，忽的瞧见一个黑影，“谁？”
“周姐姐”，林亦欢慢慢地走出来，怯生生的。
周芸娘皱着眉，“你在这做什么？”
“我……我刚才从那边刚好走过来……然后周姐姐也在这儿……”
周芸娘不耐烦的撇了她一眼，“谁是你姐姐？”周芸娘一甩袖子，原本手中拿着的芍药被她丢在地上。林亦欢唯唯诺诺的站着，周芸娘也不等她，独自走了出去。好一会儿，林亦欢慢慢蹲了下来，捡起了周芸娘丢在地上的芍药。
周芸娘缓缓走来，瞧着夏莲依与林素鸢说说笑笑的样子，用手扶了扶发髻上的步摇，随后明媚的笑着，“这暖房里呆久了人都觉着透不过气。”
“那就出去走走。”林素鸢回头，四处打量不见林亦欢，准备叫婆子去寻时，林亦欢从一旁小跑了出来，“长姐！”
“走吧。”林素鸢拉着林亦欢的手出了暖房，林素鸢见二姨娘已经不在，寻来一位婆子送林亦欢回去，林亦欢三步两回头的，林素鸢笑着冲她挥手。
“一个庶女而已。”
林素鸢转头看着周芸娘，“总是我林家的孩子不是吗？”
周芸娘张了张嘴，却也说不出什么。
“别在外头站着了，怪冷的。”夏茹云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在那么暖的屋子里呆久了，再在外头站了这么会儿，身子有些发凉了。
“这里离晟涵院近，大哥哥儿时种的几棵腊梅树今年也开的极好的花呢。”
周芸娘闻言微微一愣，“素鸢……不好吧……怀璟他不大喜欢别人去……”
“夏姑娘哪里是别人，”林素鸢拉了拉周芸娘的手，“你别担心，大哥哥不会说什么的。”
“不必了吧，”夏茹云觉着方才见到林怀璟就尴尬的很，如今若是再去他院子里，“天色也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
既然夏茹云不肯去，林素鸢只好作罢，送夏茹云出了内院后，找来一婆子送了出去。
待夏茹云走后，周芸娘随着林素鸢一块回院子，一路上，周芸娘也不说话，只板着脸，林素鸢只看了她几眼。到了屋里，林素鸢让人都出去，只留下了阿芝和周芸娘的一个贴身丫头，“说吧，怎么了？”
周芸娘霎时红了眼，“素鸢，你是不是也觉着怀璟中意夏茹云了？要撮合了是吗！”
林素鸢只看了周芸娘一眼，默不作声。倒上了一杯热茶给了周芸娘，周芸娘握着茶杯，沉默了好一会儿，“素鸢，你知道吗？我自儿时初见怀璟时就确定了，这辈子我算是无可救药了。”周芸娘轻笑，“就算怀璟对我不理不睬，或是说冷眼相对，那又如何呢？我中意他，我就是想与他在一块儿，素鸢，我与你也是姐妹，你得帮我。”
“芸娘，世间多的是比我大哥哥好的男儿……”林素鸢拉住周芸娘的手，周芸娘的心意，她很早就知道，“何况我大哥哥对你毫无男女之情，你知道吗？”
周芸娘将手从林素鸢手中抽出，缓缓站起来，冷笑着说，“我与你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情分，比不上一个几面之缘的外人吗？你如今要帮一个外人也不愿帮我？我想要的从来都要得到。你若不帮我便也罢。”不等林素鸢说什么，周芸娘就带着丫头走了出去。
林素鸢皱着眉，阿芝为她倒上热茶，“姑娘？”
“你出去吧”林素鸢呆呆地坐着，她依靠林家，林家的繁荣靠的是林怀璟，就算最后周芸娘与她老死不相往来，她也只站林怀璟一边。
夏茹云随着婆子还未走到大院门口时，远远的就看林怀璟站在门口，夏茹云脚步慢了些。林怀璟看着夏茹云，不走上前去，只看着。待到夏茹云走到门口时，林怀璟作揖，“夏姑娘。”
夏茹云回礼，“林将军。”
“夏姑娘为何每次见我都不看我？若不是我长的太吓人？”
夏茹云本低着头，闻言猛地抬头，林怀璟笑着看着她，眼睛里像是有星辰一般，夏茹云目光微闪，随后又低下了头，“看过了，将军长的如花似玉，时候不早了，我得先走了。”门口的小厮腿脚麻利的跑到马车前趴了下来，夏茹云快速地上了马车，坐下来后，夏茹云长舒了一口气。方才，林怀璟那双眼睛……她见过，在京中……在……那日中元节宫宴？好似就是吧……
林怀璟身边的小厮贼息息的凑到林怀璟身边，“公子不回去歇着，在门口等的是这位姑娘？”林怀璟不说话，看着门口的马车慢慢离去方才转身往内院走去。那小厮又说，“公子，你在这儿等了这半天，就为了与那姑娘说那么一句话？刚才去暖房也是去见那姑娘的吧？我就说方才何故跟着姑娘们往暖房去了呢？公子，你若中意那姑娘，上门提亲不就成了？怎么说，人姑娘也说你如花似玉呀！”
“再啰嗦，绞了你舌头。”林怀璟虽警告着小厮，语气中却带着笑意，如花似玉？这是说他长的好看还是说他阴柔呢。
小厮在林怀璟身后吐了吐舌头。
经至花园时，周芸娘带着丫头迎面走来，林怀璟下意识地蹙眉。周芸娘不同往日那样兴冲冲地走上前去，只俯身行了个礼就走了。林怀璟也不在意。那小厮挠了挠脑袋，“这周姑娘往日一见公子就笑得跟花儿似的，今日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