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汀和大山每走过一家酒楼,都会被从酒楼里飘出来的菜香所吸引,但也只能闻其味罢了,而且,如果站在某家酒楼门口久了,说不定还会遭老掌柜或店小二的打骂。
寒风萧瑟,白雪皑皑,谢汀一身破烂衣装,手脚各露出一大截在外头,在此严冬之际,颤抖着身子如同行尸走肉般在街道上迷茫的走着。每经过一处卖烧饼或馒头等食物的摊贩旁边时,谢汀都会卑躬屈膝,掩埋着头伸出颤巍巍冻僵了的手去乞讨,并满口菩萨好人等说辞。
环山镇因地处南北通道的咽喉之地,所以在这种特殊的地理环境下给了它物流发达、人口稠密且流动性大的优势,故镇上没有乞丐,只有像谢汀这种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因此,那些街道两旁的小商贩们虽时而出于善心救济下谢汀,但久而久之,大家看谢汀每天都出没在集市上带着他的大山来讨食,自然心生厌恶,所给之食也越来越少,高兴则给,不高兴时没给谢汀一顿拳脚就已经让谢汀谢天谢地了。
忍着彻骨的寒风,谢汀与大山差不多转悠了整个环山镇的大街小巷,可却没有讨到一丝吃的东西,无奈之下,只得去吃那些散发着恶臭味的潲水。
走到一户人家后门,虽然不是嫌弃这些潲水,但吃过馒头这类“美味”后的谢汀,又怎会在惦记这些黏糊糊又奇臭难闻的潲水。只是眼下两天未曾讨到食物,只好重操旧业,捂着鼻子吃这些曾经大山喂养自己时的东西,以保证生命的延续。
待一人一狗吃饱后,谢汀和大山拖沓着疲惫的冰冷身躯回到了破庙内,倚靠着同样冰冷的墙角,谢汀环抱着大山,想用睡眠的方式来度过这个难熬的冬天。
昏沉沉中,谢汀只觉手臂上被什么东西戳着,因为寒气的关系,整条手臂已然麻木,只传来微弱的痛意。
缓缓睁开眼,视线模糊,但却还是能分辨出眼前正站着三个人和一条白色的狗,其中一人正用棍子桶着自己的手臂。耳朵嗡嗡的,十分嘈杂,听不真切,突然,那个用棍子桶着谢汀手臂的人一个耳光煽了过来,将倚靠在墙壁上的谢汀打倒在地。
又是一阵翁鸣声,但很快的,视线开始清晰,耳朵也恢复了听觉,就连手上被戳和刚才那一记耳光的疼痛,也都排山倒海的全部恢复了正常,痛得谢汀连连求饶,一手捂着手臂,一手盖在脸上,哭声道:“虎哥,你别打我,你别打我。”
“想让我别打你?好啊,破庙小子,那就马上将你欠我的两个馒头还来,”虎哥用棍子恶狠狠的指着谢汀道。
其实,谢汀并没欠虎哥馒头,只是虎哥仗着自己有两个伙伴,所以从几年前看到自己起,便对自己进行恐吓和殴打,并抢夺自己乞讨而来的食物。还有他那条不知哪里来的白狗,也都常帮着虎哥撕咬大山,奇怪的事,身为犬类的大山,从不与那条白狗争斗,就算被咬得体无完肤,也从不还口。
而这两年来,虎哥定了一个规矩,那就是谢汀必须每天都给自己上贡一个馒头,不然将对自己和大山进行拷打。
天性醇厚老实的谢汀,不敢违逆虎哥的意思,只能照作。春夏秋三季还好,差不多一个月中只有那么一两天交不出馒头,会挨几顿打外,其他时候都可以每天上缴一个馒头的食粮。只是一到冬季,乞讨比平常难上百倍,就连自己饱肚都成困难,又从何讨来馒头给虎哥,所以,几乎冬天每日都要上演三人毒打谢汀的场面。
“虎哥,在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会讨来馒头还你的,”谢汀哀求着。
“****的,我给你时间,那谁给我时间啊?”虎哥骂声着又是一记耳光煽了过去。
谢汀本能的躲过虎哥的那一记耳光,但却激怒了虎哥,叫上旁边与自己一起的两名同伙,对着蜷缩在角落的谢汀便开始拳打脚踢,毫不留情。
那条白狗见自己主人开打,自己也不含糊,发出几声狗吠,冲向大山,一个照面就将正呆望着谢汀被虎哥三人群殴的大山扑倒在地,而后开始不断的嘶咬大山的身体各处。
谢汀的惨叫、大山的哀鸣,一如往昔被虎哥三人一狗虐待时那样,没有人会来救助谢汀,只能靠自己的意志来默默的承受身体上传来的剧痛。
渐渐的,谢汀惨绝人寰的哭喊声悄声而灭,他已经释放不出一丝气力来叫喊,视线也逐渐模糊,身上传来的疼痛,亦搀杂着凛冽的寒风使得谢汀就要跨入死神的领域,他要死了!
虎哥三人根本没有意识到谢汀的虚弱,以为他想用装死来蒙混过关,拳脚上的力度不由加重几分,嘴上并发出恶骂声。
突然,一声破空之声响起,只见一名白衣飘飘的男子忽从庙外飞了进来,落到虎哥三人身后,一把推开众人,道:“你们三个小娃怎能如此狠心,竟对同龄人这般毒打。”
白衣人说完,看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谢汀,英眉一紧,忙蹲下身,将谢汀扶正,右手行掌,贴在谢汀胸口,只见一股白色气体飘然而现,经掌心处流入了谢汀的胸口内。
虎哥三人被人莫名推开,又说了些自己不中听的话,岂会不气,但看这白衣人衣着打扮,定是修仙练道之人,也不敢放肆自己,只道:“你是谁?干吗管我们三人的事?。”
白衣人正一心为谢汀疗伤,顾不得回应虎哥,只能等到谢汀睁开双眼,恢复些血色并将其扶到墙角靠落后才起身转过头对虎哥三人,面有厉色,道:“我乃仙仲派弟子,方才飞过此地听见下方凄惨之声,便闻音而下。不知这位小娃怎么得罪你们了?为何要对他下如此重手,你们可知,若非我及时赶到,恐怕他已然丧命在你们三人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