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姑娘不是去暖阁了吗,怎么气呼呼地回来了?”海忠悄声问夏儿,夏儿只好低着声把方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海忠。
自从欧阳诗凌二次进宫,海忠就成了她的贴身护卫,久而久之,日日相对,感情也渐渐深厚。海忠为人忠厚,性格温和,是个很和蔼的长辈,欧阳诗凌不拘小节,活泼开朗,深得大家喜爱。
海忠瞅了瞅欧阳诗凌,见她赌气坐在树下不发一言,禁不住笑了起来。
欧阳诗凌皱眉,嘟哝道:“你笑什么?”
“姑娘莫怪,卑职见你生气的样子,真像个小孩子似的。”海忠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意,欧阳诗凌想起自己的父亲,在鬼谷的时候,他总喜欢逗他,不失调皮的笑容却总是装着满满的宠爱。
嘴角禁不住挂起一丝微笑,心也顿时软了下来。海忠和夏儿相视一眼,都放心下来。
“姑娘有一颗率真的心,也只有这等龌龊的事才能让姑娘这么生气。”海忠开口道:“但是,依卑职看,姑娘这么生气,是因为你觉得皇上破坏了你对他的信任,你对皇上的行为感到失望,所以难过,所以生气。”
欧阳诗凌撇了撇嘴,海忠说的正是她心中所想。
海忠观察着她的表情,继续道:“越是亲的人啊,你对他的要求就越高,他犯了一点点错,你就会很生气,可是啊,这也常常造成误会。皇上的为人,凌姑娘心里都知道,你也不相信皇上他会用下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不是吗?既然这样,不如先把怒气放一放,平静地去看待这件事,也许会有不同的看法呢。”
欧阳诗凌把海忠话都听进去了,想了一瞬,道:“那个酥饼是小芸做的,之后就只有皇上一人在暖阁喝酒,直到我进去。除了他,还有谁会下药?******是宫中禁药,只有他才敢用……”
海忠摇了摇头,道:“在这宫中,凡事不能看表面,每一件事必然有因才有果。下药的方式有很多种,多到你无法想象。下药的人不需要接触酥饼也可以做到。至于******,虽是禁药,却不代表它很难得到。尤其是后宫中,女子们为了得到皇上的宠爱,无所不用其极,******根本不算什么。”海忠顿了顿又道:“在宫中,女子千万,皇上却只有一个。******向来是宫中女子才有,皇上又怎么会需要呢?他是皇上,他要得到一个女人是易如反掌,何须用这种不入流的手段。卑职在皇上身边这么多年,从未见过他对谁这么在意,他对姑娘是尊重的,否则他不会花这么多的心思来讨姑娘欢心。这一点,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姑娘难道感受不到吗?皇上若真要对姑娘不敬,何必大费周章!”
欧阳诗凌气已消去大半,海忠说得对,她是一时气急才会失去理智,白予廉他确实没有理由下药,她早该知道宫中龌龊之事数不胜数,勾心斗角防不胜防,说不定她已经落入别人设下的全套。心里虽这么想,可嘴上却不饶人:“皇宫真不是好地方,连暖阁都能出这样的事,还有哪里是安全的?”
海忠笑道:“最安全的莫过于御轩别苑了。”他这话并非是玩笑话,只听他继续道:“皇上的护卫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他们每个人都经历过美色、金钱、权势的考验,誓死只效忠皇上,保护皇上的安全。在他们眼皮底下,哪怕一只蚊子也会被发现。只要有他们在,任何伤害都不会发生。可是,皇上不顾劝阻,愣是把护卫队调到御轩别苑,自己身边只留下几个贴身护卫。有人要在暖阁搞些小动作,这一点也不奇怪,可有人要在御轩别苑闹事,那是绝对不可能得逞的。”
欧阳诗凌只知道海忠是皇上的贴身护卫,却不知道他把整个护卫队都调到了御轩别苑。暖阁是皇上的寝宫,可最安全的地方竟然是御轩别苑,里面住着的也并非身份高贵的公主。想想白予廉为她做的一切,尽都是出自真心,而她却当众朝他发怒,心里的怒气全消,反多了些歉意。
小太监匆忙来报,白予廉口吐鲜血,情况不妙。欧阳诗凌大惊,往暖阁冲去,夏儿和海忠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