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府,愁云惨淡。
欧阳诗凌被送回镇国公府的时候,已经因失血过多而昏迷。欧阳羽亲自替她拔下匕首,所幸,那把匕首距离心脏还有半寸。而后,太医院的太医全部都被派到镇国公府替欧阳诗凌救治,皇上下了死命令,必须救活她。
经过一天一夜的医治,欧阳诗凌的伤口止住了血,可由于失血过多,她仍然处于昏迷状态。
杨柔守在她床边,神情恍惚。六年前,她也是这样守着她的女儿,看着昏迷不醒的孩子,心痛着她所受的痛苦,担心着她会不肯醒来。看着自己的孩子在生死边缘徘徊,对一个母亲来说,这是最残忍的事。
“凌儿太可怜了,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她?每一次受伤害的总是她……她是那么一个善良的孩子,老天为什么不肯对她好一点呢?”杨柔的眼睛,早已被眼泪侵蚀,她年轻美丽的脸,已是惨白憔悴。
欧阳羽并不比杨柔好些,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深深凹陷,乌黑的头发一夜发白。自从看到欧阳诗凌的衣服被血染湿,一把匕首直挺挺地刺在她的心上,无论他怎么喊她的名字,她都没有睁眼。他的精神几乎完全崩溃,颤抖着替她拔去匕首的时候,他几乎也要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没事的,凌儿很坚强,她一定会醒过来的。”欧阳羽拥住杨柔,忍不住淌下热泪。
“我真后悔,当初就不该心软答应她出鬼谷。如果她不出来,我们一家人可以在鬼谷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娘,你别自责了。”欧阳君越安慰道:“我相信凌儿从不后悔她的决定,虽然她遇见了很多艰难,可她也得到了很多的爱。她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变成一个处处为别人着想,懂得为别人牺牲的人,我们该为她高兴才是啊。凌儿是我们的骄傲,她不会轻言放弃,她一定会醒来的。”
“我不在乎她成为什么样的人,我只要她好好地活着,快乐地活着,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杨柔越发哭得伤心,任何安慰无法抚平女儿生死未卜所带来的心痛。
唐子青忽然想起了什么,她擦干眼泪,仔细看着欧阳诗凌,“凌儿曾经告诉我,她想走出鬼谷,不仅是因为想见识一下这个世界,更因为她想成为欧阳家真正的女儿。在她看来,师父和师娘文武双全,君越和我也能凭借自己的能力在外面闯荡,而她却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终日呆在鬼谷。她觉得自己活着没有价值,不配做欧阳家的女儿。如今,她是打抱不平的面纱女子,是文斗会上文武双全的才女。在君越酒楼,人人都喜欢她的善良和她的侠义,在宫中,宫女太监们也都对她忠心耿耿。当我们身陷番邦,她孤身一人在宫中战斗,面对群臣,面对后宫,面对皇权,面对自己的幸福,她都能保持清醒,做出最好的选择……我相信,凌儿不后悔她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她会为这样的自己感到骄傲。我也为这样的她感到骄傲,师娘,如今的凌儿,不会轻言放弃,她绝不会让自己睡太久,她一定会醒过来的。”
一番话包含了多少酸甜苦辣涩,欧阳羽和欧阳君越深深地看着昏睡的欧阳诗凌,不发一言。杨柔止住了哭,也怔怔地看着她的女儿。
“凌儿,娘为你骄傲,你一定要坚强,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们,一定要醒过来。”杨柔握紧欧阳诗凌的手,坚定地说。
“凌儿,爹也为你骄傲,你是我欧阳羽的女儿,你一定不可以放弃!”欧阳羽的手覆在杨柔的手上,眼神坚定。
“凌儿,哥哥等着你一起打理君越酒楼,快醒来!”欧阳君越和唐子青握住了欧阳羽和杨柔的手。
手心连心,他们的心在一起,爱也融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