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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自报家门

谁跟你生气,本姑娘在想正事儿呢。

眉间轻轻一蹙,我丢给红绛深一个哪儿凉快上哪儿去玩的眼神后,回过头去继续思考。

时宁宥乃藤莲斋的斋主一事我和席牧修早有预料,如今他自报家门,也不怕到时候没有证据把他拉下马。原本一切都在计划之中,坏就坏在时宁宥还是避开了我们的视线,在临溪崖顶埋好了炸药。据掉下崖前的观察所知,各大门派的实力虽是不弱,但藤莲斋人多势众,各大门派难免双拳难敌四手。毕竟拜谒典礼来的只是各大门派的中心人物,并没有带多少部下来。

不过以上乃席牧修应该烦心的事情,我的工作只是借他五百打手,和负责时宁宥而已。

也就是说,崖顶现在根本就不需要我,我安心在山洞里面自己玩自己的即可。

想及此,我甚是好心情地转过身去看红绛深在做什么,却不想入眼竟是他挂着两行清泪的脸。我不由吓了一跳,忙不迭上前以袖子捂住了他的眼睛。

“你做什么?”带着哭腔的声音自红绛深口中吐出,怨念之气十足。

感觉到他的眼泪全让袖子给吸完了,我这才放下手,遂跪坐在他的身前,凑到他的眼皮子底下,抬眼看他:“我倒想问你,你做什么在哭啊?”

“你都不要我了,我为什么不能哭。”扁嘴嘟囔着,红绛深第一次出言跟我唱反调。虽然他的语气听起来实在很虚。

将他明明怕我真的说不要他怕得要死,偏又要强装随你的便的表情收入眼底,我笑了一笑,想起了昨夜与悉语的一番闲聊。

八成是喜欢上了吗?还真是令人无奈的结论啊。不过兰陵息不是说过么,既然喜欢,那么就先拖走。我可不想多年以后会像兰陵息那样,寂寞孤独冷得只有靠挖掘他人的八卦,才能弥补自己的空虚。

像红绛深这种祸害,果然还是由我收了比较好。

唉。

“红绛深。”

唇角弯着蛊惑的笑容,我缓缓抬起右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见他被我的举动惊得怔住,我索性头颅一倾,吮上了他挂在眼下的一滴泪珠。唇下的皮肤紧跟着一紧,后又微微颤抖,连带着他拂在我颈间的呼吸也有些急了。

实在是相当满意他的表现呢。

“本姑娘我家住东华,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压寨相公我不感兴趣,就想要个暖床的,你,要不要来?”

语罢,我撤开唇,一边慢条斯理地跪坐回去,一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红绛深的表情。毋庸置疑的,红绛深的表情毫不令我失望。

不过文采斐然如我,不是形容不出他此刻所焕发出来的神采,只是我不愿与他人分享,我只想将其妥帖收藏。

所以说,红绛深是我的,我凭什么要让别人跟着一饱眼福啊?

“深深乖,要不要上去了?山洞里面的蚊子真的好毒,就连浣熊也不放过的说。”

后背抵着山壁,大腿上躺着红绛深,我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浣熊被蚊子叮了个小包的鼻子,话说得有气无力。

和红绛深这个祸害谈恋爱的感觉,真的非常非常令人生出一肚子气,却又不得不憋到无力发作。问我为什么要憋?因为他会哭不是。想想真是憋屈,小说话本里头的女主角哪个不是被男主角宠得无法无天,怎么一轮到我,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总之无论如何心都好累。

唉。

“不要。”干脆利落地一声拒绝后,红绛深挪动着身体,从我的腿上,靠到了我的肩上。做完这一切后,他扭头盯着我的侧面,道:“狸狸,你头上戴着的玉簪看起来好眼熟。”说完,他不待我回答,径自抽出了我头上的玉簪。

不就是柳形血簪么。

没了束缚的头发散落而下,却因为我背抵着山壁,所以没能散下,而是堆积在肩头。我看了眼靠着我的右肩不动的红绛深,不甚在意地捋过头发,将之挽到了另一边。

垂目细看多年不见的柳形血簪半晌后,红绛深抬起脸来望我,气鼓鼓道:“为什么会多出流苏?”

我不假思索:“噢,当初悉语说簪子本身看起来太朴素了,所以就替它加上了流苏。”

“是吗。”语意不明地一声低喃后,红绛深将柳形血簪举到了我们俩的面前。

然后,他就这么当着我的面,把流苏给扯掉了。

悉语亲亲,快来告诉我,即使那人毁了你的一片好心,我也不觉得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金陵行宫的正殿之中,各大门派的管事者正在极力劝服席牧修继任武林盟主。

毫无疑问的,藤莲斋已经被所谓正义的武林门派给打败了。虽然其斋主一直不知所踪。

我依然是翘腿坐在角落里面,旁听着众人的说辞,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只有在席牧修发言的时候,我才会将视线落到他的脸上,笑眼看他沉着表象下的志在必得。

继任武林盟主?嗤,不正是席牧修计划之中的事情么。

不然你以为?啧,能和我户殊书臭味相投,成为挚友的人,岂有正直无私的道理。席牧修从来不是舍己为人的蠢货。若要名正言顺地继任武林盟主,单是主动争取当然不够。只有被他人推波助澜,方可水到渠成,甚至名留青史。

席牧修啊席牧修,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江湖之中,你总能够扶摇直上。这让我一介东华罪臣情何以堪。倘若不让你助我一臂之力,我岂不是亏了本去。

唉。

一番推脱不得之后,席牧修终于应下了众人的请求,再次坐上了武林盟主之位。

那么我也该功成身退,跑去找红绛深玩乐了。

可是眼下这番景象是怎么回事?

兴致勃勃地一路疾走,走至红绛深的住处的我环顾着空无一人,只余一纸书信的卧房,好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难不成是被别的野女人给拐跑了?

怀着满腔的惊疑,我执起了案上书信,面无表情地拆开来看。待到信中内容看完,我不由将书信攥成了一团。

居然是被南红国的嫁妆给拐跑了。

“狸狸,我回南红准备嫁妆了。待来年春暖花开时,我必携着嫁妆归来,等你迎我过门。请务必要思念我,不然我哭给你看哦。”

鬼才要迎你过门,你这个不得消停的祸害!

如是想着,我急忙松开手中书信,并将其小心抻平在桌上,嘴角甚至不自觉地微翘起来。

来年春暖花开时吗。

“小修修,如今藤莲斋已灭,你还要留我多久?”

又是一坛百年梨花酿,又是寝宫的窗口处。遗憾的是,席牧修这次并没有接过梨花酿,也没有侧身请我进去。

而且他说:“时宁宥尚未伏诛,我当然不能放你走。”

闻言,我淡笑着拿回梨花酿,自己拍开了封泥,举坛独酌:“利用你那么多次,这次总算是被你算计了。”

说好的负责时宁宥,结果却是要我将他杀掉。真是叫人无奈的文字游戏。

“你一直心中有数,又何苦赖我。”席牧修定定地看着我,棕瞳之中覆有一层郁色。

“这不是想让自己减少一点儿负罪感么。”吊儿郎当地说着,我折身倚上窗台,仰首观赏梅上细雪,“毕竟我已经想好答案了。”

因为背对,所以我看不到席牧修的表情,只能听见他满是压抑的询问。

“户殊书,你喜欢红绛深?”

我笑,笑得恣肆无忌:“是啊,我喜欢红绛深。”

话音一落,身后一片沉默。

我不由庆幸自己甚有先见之明地背过了身去,否则我怕是要因席牧修此刻的模样而动容。不过事实就是这样莫可奈何,我在等他问我,等他问我他曾问过的那个问题,那个困扰我五年的问题。

“户殊书,你是做我的妻子,还是做我的陌生人?”

唔,终于问出来了。

不得不说,席牧修才是最残忍的那一个。明知道我视他如手足,他却冷酷无情地逼着我做出抉择。现今这样不好么?为什么非要让对方难过。

男女之情果然是包袱,害席牧修变得偏执,害我开始想要只与红绛深厮守。

幸好红绛深离开了,不然我一定会把为皇之路给忘记的。

无比感慨地想着,我摇了摇坛中美酒,轻声回答他说:“席牧修,我不想做你的妻子,也不想做你的挚友,我们做陌生人好吗?”

话一出口,字字诛心,诸神静默。

“好。”

包裹在沙哑之中的“好”字一音自背后响起,随后射来一枚玉牌,被我抬手接住。

统领席家亲兵和边关三军的兵符换我一位挚友,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的好。

不过不容忽略的是,这下我的为皇之路真的铺平了。

“除去时宁宥后,你即可回东华国。”这是席牧修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真是过分,诀别语竟是在使唤我。

临淄湖畔,我撑着一只油纸伞,遥望湖中心的那只小舟。

果然大雪再怎么纷飞,也迷不住舟上之人的嫩黄衫。

虽然是托了那只白面油纸伞的福。

湖面已是被冰冻了三尺,却也省得我以轻功渡湖。就像是在雪地上漫步那样,我一路走过,留下了一行笔直的脚印,直通湖心小舟。

待到踏上舟头,我微抬伞面,与身前的时宁宥相视一笑,各自从容。

“户儿,看到你来,我总算不那么无聊了。”时宁宥叹息着说。

我不置可否,淡着目光扫过他空有一杆伞柄的双手后,方才不假辞色道:“没有酒喝,我可不陪你闲聊。”

时宁宥“嗤”地一声,笑得风华敛尽,笑得忧伤深藏:“果真是一朝落魄无人亲,我不过是玩脱了游戏,结果竟连说话的人也找不到了。”

“没关系,待你去了下面,就会有很多可怜鬼陪你闲唠嗑到奈何桥了。”边说,我边抖了抖被雪压重了的油纸伞,将雪沫抖下些许。

话说回来,今日分明是来杀人的,我却只带了浣熊和油纸伞来。这可如何是好。毕竟我并不打算让袖中匕首露脸。

谁让时宁宥还不配让我图穷匕见呢。

这厢我苦恼得认真,那厢时宁宥踏前半步,与站在甲板上的我相视。

“户儿,杀了我,可就没有柚子酒喝了。”

“噢,还真是令我忍不住要手下留情的说辞。”煞是赞同地一颔首,我用伞撞了撞他的伞面,溅起雪花数许,“可是相比柚子酒,我更喜欢喝梨花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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