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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广州,不是我不爱你

一段时间后的一天,我突然接到电话,广州一家港资公司约我去面试他们的ffi主管。我在家早就坐立不安了,于是马上收拾一下行装登上了去广州的列车。老婆有些不舍,但没有多说什么,她知道,我这样老是坐在家里陪着她肯定不是长久之计。其实我也于心不忍,小孩才这么小,没有人帮忙照顾,我一走,意味着所有的事情都得老婆一个人扛,可又有什么办法呢?如果我不去工作,家里将更被动,说不定哪天连小孩奶粉钱都没有了,那时纵有我天天照顾,又有何用?

按电话中的地址,我来到广州的D公司,工厂还挺大,网上介绍人员是两千多人,但这厂区看起来完全不比我之前在东莞的那家小呀。

找到打电话约我的人事部女孩,这时才知道这人职位可不低呀,小小女孩,却是董事长秘书。在她的安排下,面试程序马上展开。我有在两家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工作经验,所以这个面试进行得很顺利。不过在面试过程中,面试官们清一色地谈到了这样的一个问题:“你为什么在苏州那么好的公司里面三个月不到就辞职出来?”

我早就知道这个问题是必问的了,事实上这问题不太好回答,你回答得不好就会引出更多的问题。

我就以最简单的方式答了:“因为我老婆要生小孩了,当时工作很忙,我要经常请假照顾,公司对我也很重视,我不能为了私事而耽误工作,为了不给经理为难,所以我就辞职回家了。现在小孩已经出生,也已将老婆小孩都安顿好了,我可以安;5出来工作了。”

显然,这个回答消除了面试官们的各种疑虑,从而都轻松过关了。

最后一关便是谈薪水了,与副厂长谈。我现在是无业游民,身处弱势,对方也一定会抓着我这一点不放。我没有底气与他做太多的周旋了,于是我拿出了苏州ABC公司的工资条说:“老板,这是我苏州的工资条,但我现在手上没有工作,所以也不便开价,由你看着定吧。”

副厂长接过我的工资条认真地看了起来,然后自言自语地说:“真有这么多啊?”

由此可见,他对我简历上说的工资还持有怀疑态度呀,看来现在是消除疑虑了。然后抬头对我说:“我们公司不能与苏州那公司相比,他们是大公司,所以我们这职位还是给不这么高。”

我说:“没有关系,我现在不会要求这么高的,你看着给吧?”

副厂长:“那怎么行?你得先说你的期望值,怎么能由我们定呢?”

我说:“我的期望是7K就可以了。”

副厂长说:“我们这里会有很多机会,这里没有IE这个部门,你以后前途无量,但这7K还是有些高,相当于我们这里部门经理的薪水了,你再说说看,你最低多少可以接受。”

我心里也在想,我现在主要的目的还是想先拿一份工作在手上,哪怕作为跳板也行,手上没工作哪有底气去谈工资啊。于是我说:“这样吧,那就6.5K吧。’

副厂长说:“这个薪水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达成一致意见后,再电话联系。”然后我握手再见。

6.5K相比较我苏州的11K,那就是直接打了六折了,可这有什么办法呢?你手上只要没有工作,挂着空档去找工作,那就是不值钱,所以就先忘记过去的风光吧,有人能要你也就不错了。但这6.5K已经让步很多了,如果我再让步的话,也显得太不值钱了。

第二天,这董秘女孩给我电话了,说经高层研究,这薪资有点高。

额滴神啊,就这个主管职位,就这6K多的薪水,还用得着高层研究啊?没有搞错吧?于是我问:“那你们能开多少呢?”

董秘说:“你看看4.5K能接受吗?”

听她这口气,明显就不像是高层研究后做的决定,如果是,那她就不会用商量的口气和我说了,我猜想这一定是她在和我砍价。

所以我就说:“这个数那可能就不太好谈了,刚才深圳那边还有几个地方约我过去看看。要不我先过去看看再说?”呵呵,我也是在试试她的反应,这样既没有拒绝她,又给了她压力。

她马上又说:“那这样吧,我去帮你争取一下,你看5K如何?”

就凭这一句,直接就断定了那个所谓高层研究决定根本就不存在,这纯粹是董秘在和我谈工资嘛。既然所有的面试都通过了,同样的道理,只是钱的问题,如果从她手上走掉了,她还是有一定责任的。结合这公司实力,我还是认为他们开出6.5K完全是有可能的,所以我就得赌这一把。

我说:“对不起,我的最低底限就是6.5K,我之前在苏州拿多少,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我还是不想有太大的落差,如果落差太大,我工作起来也没心情嘛。这样,不管结果如何,麻烦您明天给我一个电话,因为我明天下午就要去深圳了。”

第二天董秘打来电话,说经过她的再三争取,他们高层同意给我开到6K的工资,同时包吃包住。我想这差不多应该也是他们的底线了,如果我还不接受的话,这工作可能就黄了,毕竟我现在也是急于要一份工作的人呀。于是说,考虑到包吃包住,和我当时期望的6.5K也是差不多,可以接受,并对她为我做的这一切努力表示感谢。随后,便确认第三天正式报到上班。

我的上司是工程部经理,这里没有IE这个部门,他给我的任务主要就是尽快组建IE这一团队,让这一团队尽快在工厂中发挥出它的作用。来到公司,我没有太多的时间来过渡和适应,办完入职手续直接投入了工作。初到贵地,我得先了解整个产品的生产过程,于是我在整个工厂各个车间待了一天,然后做了一个IE部门的发展计划交给经理。我的发展计划中,第一条便是申请五人的。

恰好当天晚上是每周一次的厂务会议,这个会议全厂主管以上职位的人都必须参加,会上大家要求我讲几句。却之不恭,再说这也是我与大家初次见面,向大家推销自己的一个机会。一番谦逊的表达赢来了热烈的掌声,然后我开始说IE部门组建的设想。厂长、副厂长、厂务经理、我自己的经理,都表示将极力支持。但为了节约开支,对我提出的外招五人的计划做了小小变更,那就是从五人变成三人。

有了厂里高层的支持承诺,无疑我信心倍增。至于五人变三人嘛,这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凡事都不可能一步到位。我相信只要我这部门能做出业绩,后根要人也是完可的。

第二天经理带来了一位新人,说这是帮我招的人,让我开始培。我很高兴,没想到公司反应这么快,这说明工厂对ffi这一块真的很支持呀。我昨天说要招人,今天就招到人了,有这样的反应,何愁企业不兴旺,何愁工作不好开展呀?为了更好地了解我的下属,以便为他量身定做培训计划,我简单地问了他一些问题。

我说:“你是什么学历呀?”

新人说:“中专。”

我说:“电脑操作女卩何?”

新人说:“会打字。”

我说:“excel水平何?”

新人说:“什么是excel?”

我说:“你以前是做什么的?”

新人说:“做过一年焊工。”

我:

我已经无语了,没有再往下问。于是去找我们经理,问他这人是什么时候招的,他说今天招的。我说为什么没有让我参力卩面试,他说这个人是他的一个侄子,所以就请我多多关照一下。

我头都大了,我不介意培养下属,这也是一个主管的职责,但眼前这位水平也太差了一点吧,他可是一点儿基础都没有啊,连excel我都得从头教起。这是经理的亲戚,培养他也是经理分配下来的“任务”,无话可说了,就辛苦一下卩巴,再说只要另外再招两个能干一点的,让他们帮着带一带就行了。于是我开始教他电子表格,同时给他一些IE的基础知识方面的资料,让他先自己学习。我一方面联系人事部催他们抓紧招人,一方面自己在人才网上搜集IE面的人。

第三天经理又带来了一个人,说这是我的第二个下属,同样无需面试,因为这个是厂务经理的一个亲戚,所以更要多多关照。真是好呀,有了厂务经理的支持,有了他的亲戚在我部门,这个部门做事就很方便了。要知道,这厂务经理可是与厂长平级的,平时我们经理都得对他礼让三分呀。

我让新人坐下,我还是要先了解一下他的水平,这样方便日后的工作安排。一番交流后得知他的情况大体如下:高中刚毕业,没有工作过,电脑操作完全不1广。

我将情况向经理汇报,说这新人连电脑都不会用。经理说没有关系,多多教一下嘛。我说ffi里还有很多东西要教,但这电脑都不会用就真的有些麻烦。

经理说:“这有什么麻烦的呢,做个IE很简单嘛,就让他去测测时间就行了,要懂什么电脑?”

我没有做太多的辩解,我心里已经明白了,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懂IE,也没有人真心想着发展:IE。所谓支持,也一切只是口头上的空谈而已。我很伤心,满腔的热情,此时已经跌至了冰点。

离开经理办公室,我没有心情再去想那更多的理想与抱负了,此时所有的理想与抱负都化为乌有。径直走向宿舍,收拾好我的行李,然后给经理电话,给人事部门电话,通知正式解除劳动合同关系。经理来了,厂务经理来了,厂长也来了。一个个单独找我谈话,一个个问我为什么要走,一个个真心地挽留。可我去意已决,我说,离开是我自己的原因,因为我看了三天,觉得这里不适合我工作,我在这里也做不出什么业绩,怕令大家失望,所以我选择离开。我再次向几位表达了我的歉意,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与抬举。随后便背上行李,大踏步离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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