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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春天,有粒种子没发芽

秋天的时候,一粒种子从楼上不小心跌落到了楼下的一个花盆里,种子发现在对面那幢楼房窗台上的花盆里,躺着一颗天蓝色的石头,在那灰色的花盆里,分外夺目。

种子笑着给石头打了招呼,它们愉快地聊起了天。它们聊得很投机,几乎无话不说,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渐渐地,种子和石头相爱了,它们的那种爱,没有任何的功名利禄,也没有渗进任何的杂质,纯得和同秋日里的浩瀚蓝天,没有一丝儿云彩。

他们就这样隔着两幢楼的距离,热烈地相爱了。每天,它们都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情,道不尽的思。有爱的日子,天总是蓝色的,太阳总是和煦的,就连横扫落叶的秋风也是可人的……相爱的日子是美丽而多彩的,但也过得特别快。

当严冬吹来凛冽的寒风,送来纷纷扬扬雪花的时候,石头忍不住颤栗着告诉种子,它有点冷,想要种子抱抱它。种子怀着深深的内疚回答石头,说现在它还没有发芽,它跨不过两幢楼之间的距离,等春天到来的时候,它发了芽,就会将它的枝叶伸过去,将石头接到自己的身边,到时候,它就可以天天抱着石头了。

种子对石头许下了这样庄重的承诺,石头也就不再坚持要种子的拥抱。只是,不知是否因为寒冷,它们之间说的话渐渐地少了,多数时候,都是种子自言自语,而石头却成了一名听客,经常一言不发地愣在花盆里,有时更是一天也不说一句话。

当雪花再一次飘零的时候,种子问石头,是否还爱它。石头想了想,说它当然爱它,只是说这话的时候,石头的眼睛是望着天空的。

爱它,就应该相信它。种子相信石头仍是爱着自己的,于是天天都盼着,盼着春天早日到来,它就能发芽了,发了芽,长了枝就可以和它深爱着的石头相拥了。

冬天最后一场小雪飘飞的那个夜晚,石头告诉种子,它和花盆里另外一颗瓦砾相爱了,虽然瓦砾不能与优秀的种子相比,但至少它们可以天天守在一起。距离能产生美,也能产生陌生,它受不了相爱却不能相见的痛楚,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那爱还有什么意义……

种子听完石头的叙说,十分生气地大声责问石头,不是说好等到了春天,它发了芽,就能与石头相聚了吗?秋天和冬天漫长的等待都熬过了,为什么现在却要放弃呢?

石头说,虽然它很爱种子,也很舍不得种子,它会永远记得种子的,但现在它和瓦砾相爱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只有对种子说一声对不起了……

孤独的种子站在冰冷的窗台上,绝望地看着那颗蓝色的石头,泛黄的笑脸上忧伤的泪水还未曾流出,就被冬末的哀风吹干了。

雪后的月,惨白惨白地照着大地,北风将种子带着撕心裂肺的一声叹息,悄然吹散在了微微发亮的天际里。

很快,万物复苏的春天来临了,当别的种子都开始生根发芽的时候,而那一粒曾经付出过真爱的种子,却没有能够发芽,不是种子发了霉,而是它的心在冬末的最后那场小雪中碎了,碎成了一地灰色的微尘。

春天,有一粒种子没有发芽……

一只蜻蜓的姿态

办公楼门前,人流涌动,无数的皮鞋、凉鞋踩出不同的声音,踏出上班和下班的鼓点,以一种和谐的节奏演义着工作的忙碌。

一只蜻蜓,一只红艳似火的蜻蜓,展着清亮的翅膀,以一种飞行的姿态,停驻在这人们进出的门旁,犹如这曲和谐五线谱上的一个音符,发出一种古朴原始的乐声。

吹过一阵清风,蜻蜓随着风滑动了一下,翅膀微微动了一下,却丝毫没有要飞起的意思,它仍保持着展翅的姿态,继续停留在地上。

一小时,二小时,半天,一天过去了,蜻蜓仍然保持着它展翅的姿态,停驻在这人们过上过下的门旁,静静地盯在地上。

过往的人们,经过蜻蜓身旁的时候,都会看一眼这只蜻蜓,然后小心翼翼地,绕开或大步跨过蜻蜓的身体,没有一个人踩到蜻蜓的身体,因此蜻蜓就一直保持着它最初的展翅姿态,久久地停驻在这里。

这只蜻蜓,为什么不飞起来,它不怕人们踩到它吗?它不去寻找他的伙伴吗?天空才是它的乐园,它应该在天空里自由的飞呀?为什么要一直停驻在这危险的地带?为什么……

这只蜻蜓,这只红亮如火的蜻蜓,展着轻盈的翅膀,以一种飞行的姿态,停驻在办公楼的门口,一直没有飞走,也不可能再飞走,因为它已经失去了生命,只剩下一具躯体,延续着飞行的姿态。

蜻蜓可能知道自己的生命即将消亡,但它仍没有停止自己的飞行,即使在生命的最后,它也一直在飞着,飞向它的梦想,以至于死后,也一直保持着飞行的姿态,使自己的飞行成为了凝固的永恒。

蜻蜓或许并不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走到尽头,它展动着翅膀,轻盈地飞着,飞着。它是要去抓蛟子?还是要去寻找自己的伙伴一起游戏?还是想干点别的什么?我猜不出答案,因为我无法知道蜻蜓的想法。知道了又能如何呢?它已经死了呀!即使有再多的想法,也都结束了,永远地结束了。

我想,这只蜻蜓现在一定去了天堂,你看它不是一直在飞么。飞了这么久,它肯定已经飞到了天堂,哪儿肯定有它许多的伙伴,它们现在一定在愉快地游戏,在天堂里翩翩起舞。

我蹲下身子,轻轻拈起蜻蜓,将它放在掌心,把它送到一株铁树下,或许蜻蜓死亡的躯体腐化后能为这千年的铁树增加一点养料。也或许它能被一群蚂蚁发现,被蚂蚁们搬回洞府,成为它们一道美味的大餐,一份可口的蜻蜓大餐。又或许,它会被一阵风吹走,吹到一处我看不到的地方,发生一些新的故事。再或许……

那只蜻蜓,那只遍体通红的蜻蜓,展着空灵的翅膀,以一种飞行的姿态,停驻在那棵挺拔的墨绿色铁树下,好象随时都要飞起。

万岭菁竹海

相传在很早很早以前,女娲娘娘用五色石补天时,不甚将一块赤色的石头遗落到了南方,赤色石从天上跌落到地上,碎成了许许多多的石块,这些散落的石块变成了一个个小山头,成了赤色的万岭山。

天宫之中有位金鸾仙子,一日在天宫里玩耍,不经意间看见天南赤色的万岭山一片荒凉落寞,看到这番毫无生机的景象,善良的金鸾仙子不由得动了侧隐之心。于是,金鸾仙子寻思着能做点什么,让万岭山不再那么荒凉,思来想去,还是觉得给万岭山编翠织绿最好。

可是,怎么才能到凡间去完成自己的心愿呢?玉帝肯定是不会同意她一个小仙子下凡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悄悄地溜下去,尽量快地给万岭山编上翠、织上绿,天上一日,人间三年,赶在没有被天兵们发现之前,让万岭山青翠起来,做到神不知人不觉。终于有一天,金鸾仙子寻着南天门看守的一时疏忽,从天上溜到了人间。

到了人间的金鸾仙子,还没有来得及动手,就被天兵发现了,被天兵迅速地抓回了天庭。私自下凡可是触犯天条的大罪,金鸾仙子被玉帝交给南极天官关了起来。

看守金鸾仙子的是南极天官的女儿瑶箐仙子。瑶箐仙子也是一个心地善良纯朴的仙子,平时经常和金鸾仙子一起玩耍,俩人关系很好。看着被关起来后的金鸾仙子,瑶箐仙子不免得也跟着心疼,很细心地照顾着金鸾仙子。当她得知金鸾触仙子是为了给万岭山编翠织绿,因而触犯天条的详情之后,便更加地同情和敬佩起金鸾仙子来。

一天,瑶菁仙子趁父亲南极天官不注意,偷走了天牢的放行牌,送金鸾仙子逃出南天门。不料被看守南天门的天兵天将发现,双双被捉,金鸾仙子被打入天牢,瑶箐仙子本来也该被一同打入天牢的,但由于南极天官平日办事勤恳,加之人缘又好,因此众神求情,玉帝也乐得做个人情,决定将瑶箐仙子贬下凡间,要她在万岭山编织绿波,将绿波接上九天,才可以返回天庭与父亲团聚。

这样的判决,令瑶箐仙子喜出望外,一来可以免去天牢之苦,二来可以完成金鸾仙子的愿望,瑶箐仙子乐意地接受了这个惩罚。只是可怜了那南极天官,天官不舍爱女,却又天命难违,无奈之中,只得将自己的七星蚊帚送给了瑶箐仙子。众神仙也纷纷赶来相送,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摘下各自身上佩戴的各种翡翠玉器送给瑶箐仙子,以做织翠编绿的种子;织女把身上一条可以化云变雨的白丝绢送给了瑶箐仙子,希望瑶箐仙子早日将绿波接到九天,重返天庭。

瑶箐仙子带着众仙的期望,自天南而下,落脚于万岭山的荒山野岭之中,开始了为万岭山编翠织绿的浩大工程。瑶箐仙子不分昼夜,不知疲惫,跨过了千条沟,翻过了万座山,晒黑了肌肤,磨粗了纤纤玉手,在万岭众山的每一个山头播撒翡翠,挥蚊扫帚、舞弄丝绢……

日升日落,终于有一颗颗的嫩笋破土而出,嫩笋又很快长成了一排排青翠的新竹,万岭菁翠,片片碧绿,绿色的波浪一直延伸到了九天。往昔贫瘠的万岭山,终于变成了一块美丽的碧玉。

瑶箐仙子在万岭山造竹成功,喜讯传遍了天庭,也最终感动了玉帝。玉帝赦免了金鸾仙子,并要重赏瑶箐仙子。瑶箐仙子本可就此重返天庭,与父亲团聚,重列仙班,可是瑶箐仙子深知造青山难,保青山更难。面对满山遍野的葱茏和碧绿,瑶箐仙子难以割舍而去,于是禀奏玉帝,愿意长留人间,守护万岭山。

玉帝对瑶箐仙子的奏请大加赞赏,赐封她为护竹居士,并派雷神护送青龙犀牛各一条、神龟百只前往万岭山,帮助瑶箐仙子保翠护竹。瑶箐仙子在竹林深处的绝壁上开凿洞庭,仙居于洞内,日夜守护,旱洒甘露,涝排水害,使得万岭山的千山万壑日益繁茂,秀色千年不褪。

后来,人们为了感激瑶箐仙子的功德,将万岭山改叫作万岭菁,这万岭菁便成了今天的国家首批AAAA级风景名胜区--宜宾蜀南竹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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