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明白顾泽说的很正确，那些姑娘确实不可能在歌舞坊呆一辈子，因此，当有姑娘想跟着富贵人家走，她也没有阻止，只是问她们想清楚了没有，因为日后就算她们遇见麻烦，她也帮不了她们的。
“海棠，你也好好想想吧，”那些姑娘的舞姿比之那些专门受过训练的差了不少，毕竟其他的歌舞坊或是青楼的姑娘都是训练许久的，而四月坊的姑娘大多数是遭受困苦的贫女或是一些江湖女子，她们跳起舞来身子并没有那么的柔软，动作也僵硬不少，顾泽叹息，四月坊根本就不可能像其他的歌舞坊发展得那么好的，那些女子努力是很努力，可这世界上的天才并没有那么多。
“你这家伙很久没来，一来就说这个，”海棠眼角流出了泪水，伸手擦干坐在顾泽的身边，顾泽不在的这一段时间，四月坊的客人又减少了不少，海棠明白四月坊迟早会再面临困境的，而顾泽不可能再来四月坊当琴师的，“你这人怎么就没同情心呢？”
若是顾泽肯的话，那么她们四月坊一定能够经营得有声有色的，海棠知晓顾泽是有办法的，可顾泽不帮忙，她也没有办法，现在顾泽是官，而她是低人一等的歌舞坊的女子。
“不是没有，而是我们无法逃脱这个社会，”顾泽懂得海棠是怪自己没有帮助四月坊，可帮得了一时也帮不了一世的，那些女子迟早都会有自己的生活的，顾泽清楚的知晓这些姑娘在大环境下是很难跳出痛苦的宿命的，“不是不帮她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海棠，你根本就管不了的。”
海棠咬唇，顾泽真是太不可爱了，竟然把这些话直接说出口了，她明白这些，可她依旧想改变，只是她的力量太小了，她帮不了那些女子做什么。
“算了，”海棠挥手，顾泽说的太残酷，而他们又是明白的，“那些姑娘想跟谁走就跟谁走，老娘可没阻止，你没来的这段时间里，可是走了不少的姑娘。”
当初说什么受了很多的苦不想再承受，可在荣华富贵面前，那些姑娘还是有不少反悔的，海棠心底是不高兴的，可她还是没阻止，甚至送上一些银两。
“她们的幸福掌握在她们的手中，”即使那些女子可能过得不好，顾泽想那也是她们的命，四月坊又凄冷了不少，随意瞥了几眼，这客人真的少了很多，“海棠，若想让四月坊继续维持下去，你必须想点其他的。”
“总不能够让她们卖身吧，”四月坊的姑娘本就没有那些青楼女子好看的，海棠叹息，“看来还真得让她们找人家嫁了。”
人太多了，那一张张嘴都是要吃饭的，海棠无奈，看太多便懂得，再过一段时间，四月坊确实很难维持下去。
“随你，”顾泽不多插手四月坊的事情，这本就是海棠的，“省点。”
顾泽拿了一千两银子银票递给了海棠，就当是她来听曲的费用了。
海棠接过银票却有些心酸，他们四月坊真的很难经营下去，“真的没有办法吗？”
“自己想，开饭馆酒馆之类的，”只是四月坊的人太多了，顾泽就不知道海棠去哪里收留那么多的女子，这世界改变一个人的命运还算简单，可要改变那么多女子的命运就不简单了。
顾泽径自起身离开，那些曲子真心不怎么好听，那舞姿也平平，她还不如回去研究她的花花草草。
海棠想拉住顾泽，却被绝尘拉住了，海棠停下，下一刻绝尘便也跟上了顾泽。
或许是因为暂时不能够使用内力，顾泽才会那般感慨的对海棠说的吧，走在街上，她却又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了，周围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天际，顾泽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做，为何她回不去现代呢。
“回去，”也许只有回到府上静默的一个人坐着吧，顾泽内心有些落寞，一种无所依靠没有归途的寂寞。
绝尘走在顾泽的身边，连他都感受到了顾泽身上的孤寂，顾泽是因为没了内力才这样的吗？
回到府邸之后，顾泽便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中，一整天都没有再出来，即使该到吃饭的时候了，也是让人把饭菜放在门口。
‘噗’，顾泽坐在床上捂着胸口看着地面的那一块鲜红的血渍，根本就不能够太过于求成聚集内力，可她要如何恢复内力呢，她想过用药物，却发现没有什么效果，那些药对她所练的心法没有什么用处，吃下去就好像是大海扔石一般。
“为什么？”顾泽呢喃，目光涣散的看着地面，她若是没有了内力，那么她还拥有什么呢？所谓的才学有什么用呢，没了内力，谁能够保护她呢？绝尘吗？顾泽凄然一笑，她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在自己有内力的时候，她都觉得没有什么安全感，现在更是没有了安全感。
北慕国的事情与她有何干系，暂时不能够使用内力？顾泽却也懂得要恢复原先的内力真的很困难，除非……除非她能够想办法突破心法的第九层，那么倒是有可能恢复，可是在不能够运用原先的内力的情况下，想要突破第九层很难，依她现在的状况只能够从第一层重新练起。
顾泽咬咬牙，那就重新练，这一次，她会更加的细心的，相信内力迟早会恢复的。
这几天，顾泽都没有出房间，而绝尘呆在顾泽的房间外面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若不是顾泽每天都有吃饭，他很可能怀疑顾泽有没有出事。
期间苏世锋也有来过，只是听绝尘说顾泽呆在房间谁也不见，苏世锋心想顾泽前几天受伤，这几天在房中好好休息也好，他想见顾泽，却被绝尘阻拦，苏世锋不悦想见顾泽，但一想还是选择离开了。
在苏世锋的默许之下，顾泽休整了将近半个月，在这半个月的时间，顾泽都在房间里面修炼心法，只是原先已经练到第八层的心法，如今只到了第五层，在短短的半个月的时间有这个效果，这让顾泽很满意，幸亏原先的基础不错，加上个这半个月内也恢复了三四层的内力，她才能够突破第五层，她相信很快，她便能够再突破的。
当顾泽再次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的便是旭日东升。
绝尘这一段时间每天一大早就来到了顾泽的院子，今日终于见到顾泽从房间里出来。
“顾泽，”他不知道这一段时间里顾泽都在房间里面做什么，心底却隐隐有着担忧，怕顾泽会做出什么伤害她自己的举动来，绝尘明白内力对于一个练武之人的重要性，哪怕那个人是一个女人。
“你在？”顾泽挑眉，她还以为绝尘在休息呢，这么一早竟然坐在她的院子之中，“半个多月了吧。”
顾泽在练功的时候并没有注意过去了多少天，只是看着窗外那些植被原本只是有了花苞，如今却已经盛开，花团锦簇。
“你……你的身体怎么样了？”顾泽的脸色已经没有那天的苍白了，这让绝尘放心不少，只是顾泽呆在屋中太多天没有什么动静，这还是让他有所担心。
“死不了，”内力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过她现在再次练到心法的第五层，这让顾泽颇为欣慰，坐在石桌旁，对着绝尘露出了一抹轻笑，“一切总会过去的，对了，外面怎么样了？”
这段时间，她都呆在房间里面也没有走出来，为的便是不想被其他的事情干扰了心神，否则她也没有这么快再一次练到心法的第五层，顾泽明白之所以这么速度，这跟她之前早已经练到第八层是有关系的，现在，她并不着急，突破是迟早的，只是内力没有恢复，就怕太过勉强练到后面会伤身。
“各国使臣已经陆陆续续抵达京都了，”绝尘站在顾泽的身边，“沐浩辰和顾倩雪也已经到达京都。”
“哦？”顾倩雪已经到了么，顾泽唇角微勾，她可记得顾倩雪挖坟掘墓的事情，即使埋葬的其实是其他的人，但名义上可是顾紫嫣的，顾倩雪这样恶毒的女人若是不得到一点惩戒绝对是不许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