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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四 似曾相识燕归来

?按着情报,真正的祺露应该住在二楼左边第五处厢房,祺露望了一眼二楼,浅笑,上楼。

迎面去撞上了个慌慌张张的女孩“姑娘,你回来了?”

“是正真祺露的丫鬟。”祺露暗道,点了点头:“走吧!”女孩一愣,慌忙跟上。

未走几阶,上头却传来一个甜腻的声音:“呦!这不是祺露花魁么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楼了?这次得了多少赏钱呀?怎么弄的好像斗败了的鸡似的?”

祺露一顿抬起了头:楼上的雕栏上边靠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她靠在栏杆上,鄙夷地瞥了绮梦一眼,开始把玩自己鲜红的豆蔻。

祺露微眯了眼,回敬:“祺露不才,只是生的好罢。其实,生的好也就一个好处,便是不必给自己背上层白色的壳,弄的好像刚从冥间回来一样。”语罢,淡然地收回目光,拉起身边的女子,举身上楼。

头顶,传来女子咬牙切齿的嘲讽:“你平时还不是画的跟鬼一样?”

祺露停了脚步,望着扶在扶梯上的手,轻声:“以后不会了。”说着继续前行,不再管一旁脸已泛白的女人。

刚要回房,身后却传来女孩怯生生的声音:“姑娘不要先去见过妈妈吗?”

“妈妈?”祺露略一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呵!是当先去见过妈妈,祺露失礼了!”说着,转过身,向右边的厢房走去。“姑娘,”到了老鸨门前,一直跟在祺露身后默不作声的女孩突然开了口“姑娘,是奴婢多心,您今儿怎么有点,有点??????”女孩不敢开口,谄谄的低下了头。

祺露轻笑:“但说无妨!”

“真的?那奴婢就说了!”女孩脸上闪过一丝惊讶“姑娘这次怎么变得这般好说话了?往日姑娘仗着自己是头牌,便随意打骂我们,可这次??????”女孩笑笑,摇了摇头“没事,姑娘您现在挺好的!”

祺露浅浅一笑,转身敲门。

“妈妈,祺露回来了!”

“什么?”门一下被打开,竟还是当年那个老鸨!

祺露笑着掐出两锭金子,放在老鸨手中

:“妈妈,这次多亏了您祺露才能做到今天这个位置,这点小意思是孝敬您的!”

老鸨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又笑容满面“傻女儿,说那里话,妈妈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哪里还要你什么东西?”

“妈妈言重了,不过去了倒是有件事还望妈妈同意!”祺露挂起一抹媚笑,看着老鸨,老鸨一顿“不会是那位公子想替你赎身吧?”

“当然不是!”祺露笑容更甚“绮梦楼是养我的地方,我怎敢不念旧恩?祺露只是想为妈妈献策而已!”

“献策?”老鸨转了转眼珠。祺露收起笑容,在老鸨耳边悄声问道:“妈妈知道祺露昨日在徐公子家见到了什么吗?”

老鸨一愣,摇了摇头。

“是满屋黄金宝石打造的箭!”

老鸨一震

祺露似乎很满意老鸨的态度,走进屋,端起茶,啄了一口。“这些东西恐怕比那些平常的金银贵重多了吧!”

“哪,那你的意思是??????”

“祺露姑娘迷上了箭矢,如果能献上一支好矢,那么就能和去年姑娘共度良宵。”

屋内静了半响

忽然,老鸨大掌一拍“好主意!那就这么定了!”说着,换上一副媚笑看着祺露。

祺露放下茶盏,起身一福“绮梦还有一求,不知妈妈??????”

“女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说罢!”祺露点点头,开了口“昨夜,徐公子还赠了祺露一样东西,是个人,不知妈妈可否给她安排个得儿?”

“人?无妨。”老鸨点点头,招过旁边的一个侍女:“采儿,你去给祺露带来的人安排间厢房。”

祺露点点头福了一礼:“妈妈如果没事,哪祺露就回去了!”

“回去吧!”老鸨应允

祺露转身,忽然又停下来,回身,又是一福:“还望妈妈暂时不要将祺露回来的事公之于众。”

“为何?”

祺露一笑:“妈妈到时便知!”

老鸨叹了一口气“罢了,你去吧!我知道了。”

祺露一福,离去。二十四桥明月夜,玉人何处教吹箫。霜染柳梢,绮梦楼已是灯火辉煌,唯有祺露的房间一片静寂。由于不想泄露祺露回来的消息,老鸨吩咐她不许明火。事实上,祺露并不在屋中。

明月湖上,横着一叶竹筏。

上面立着一个女子,红衣似火,手中执一翠笛轻奏,风生水起间,撩起了女子的红衣,如同暗夜的昙花,明明是极尽庸媚的红衣,却生生看出一丝冰清玉洁的味道。

一曲过,音未了,一个绿衣女子已落在了筏上,身轻似燕。

“师姐!”

“小惜!”祺露停下唇边的笛,转身。

“师姐你真不讲义气,把我一个人丢在楼里,自己却跑到这里来快活!”女子噘起嘴,埋怨道。

祺露轻笑“你不是跟来了么?”

艾惜点点头“也是!”她转颜一笑“其实,师姐你一动身,我就知道了!”

“那你怎么现在才出来?”祺露偏过头

“因为我在听师姐吹笛子呀!”艾惜笑,她一直觉得,师姐奏得最好的是笛子,可是别人都说,绮梦弹得最好的是古筝。她不明白。难道,他们没有听出来,师姐的筝,是毫无感情的吗?她摇摇头,问:“师姐,为什么他们都说你的筝弹得最好?可我觉得,你的笛子才是吹的最好的呀!”

“这???”祺露轻轻皱了眉“或许,是因为,我的琴声能杀人,而笛音不能吧!”

“唉,你怎么和缙云答得一样?我上次和缙云说,缙云也是这样答的。”

“是吗?”绮梦低下头,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道“小惜,你和宫主怎么样了?”

“师姐!”艾惜脸上飞上一朵红云“你不是看到了么?他说我太吵,把我丢出来陪你了!”

“呵呵,喔~”祺露轻轻挑起眉“只是这样么?”

“师姐!”艾惜脸更红了“师姐你就会笑话我!”

“是吗?”绮梦靠近爱惜,在她耳边轻声“你知道,如果我是你的缙云,我现在会干什么吗?”祺露顿了顿,神秘一笑,“我会做楼里客人做的事!”说着,向后退去,消失在湖面上。

少顷,湖上传来一声大吼“师姐,你又打趣我!”惊起一片飞鸟,绿衣亦消失在湖上。

远处的画舫,一双狭长的凤目收回了目光,隐入舫内,匆忙间,露出一片绯色的衣角??????

笙歌喧闹,飞玉楼腰。

祺露立在喧哗的人群中,静默。

今日好不容易说服了鸨母出了楼门,她要为回矢宫做准备了!

想着,望了望两边的布坊,手轻轻握上腰间的钱袋,嫣然进坊。

“老板,请问有烟纱?”祺露开口,目光,在满屋的绫罗绸缎中流转,假装不知满屋的人都看着她。

“啊?”老板一愣“已经很久没有人买这种纱了!不知姑娘要这做什么?”

“听老板口气,当是没有了!”说着,就要转身出门。

“等等!”老板慌忙开口“阿福,块去仓库找找!姑娘,您要多少?”

祺露满意的点点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要三百匹!”

“这么多!”众人惊呼

祺露面无表情的忽略众人,径直走到老板面前“有这么多么?”

闻声,老板终于回过神来“有,有!”

“那好,下午我派人来取,这是定金!”祺露帅气的丢下一袋银子,转身出门,留下一脸震惊地众人,望着她的背影出神。子歌街

“嘶~”一个小男孩因跑的太快跌倒在祺露身边。

“你没事吧!”绮梦俯身扶起男孩,男孩看了祺露一眼,摇了摇头,转身钻入了人群中。

祺露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袖子,出神。

“为什么不追?”

“嗯?”一个熟悉的声音打断了祺露的思绪,她顺着声音望去,顿感天灵盖被穿透“是,鸿天!”

泪水,瞬间盈满眼眶,十一年来,她曾无数次设想过和他再次见面的场景,只有她自己知道,十一年,如果不是他,她恐怕早都死在了同伴的剑下,她其实一直知道,她根本配不上他,早在十年前,她就知道了,可她一直骗自己,那只是自己一时的眼花,但是??????

“姑娘?”鸿天等了半晌却未等来女子的回答,而女子静看着他,居然流泪了,他慌了手脚“姑娘,你,你没事吧!”

祺露闻言,急忙擦干了脸上的眼泪“没事!”

“当真无妨?”

“嗯。”祺露揉揉眼睛“让公子见笑了!”

“没有!”鸿天摇摇头“对了,刚刚那小孩拿了姑娘的钱袋,姑娘怎么不追?”

“为什么要追?我刚刚听到他肚子叫的声音了!”

“就这般,钱袋便不拿回来了吗?”

“嗯,他也许也是迫不得已吧!”苦笑。

“对了!时辰不早了!公子,在会!”祺露轻笑着逼迫自己转身。

刚走几步,却听见鸿天在山后问“敢问姑娘芳名?”

祺露定住了脚步,微微侧首“月圆明月湖,烟沙映黄沙。”语罢,走进了人海,了无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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