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三日后,南无月却都没有等到要等到人来。就在她觉得这一切就这么结束,而自己等到人也不会再出现的时候。
他却出现了。
那日,天有微风,外头正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是的,这几日,无论天气如何,南无月还是会想尽办法逃出南家来到这里。所有词面上开诗词会的意义都变成了等一个人来。
琴声飘渺,南无月低头挑拨着琴弦,清风拂来,吹起了她面上的面纱,她抬眸,遥遥望向远方,却见一身影朝这处走来。
琴声到此处戛然而止。
透过朦朦胧胧的雨幕,南无月终是看见了自己所要等的人来。
他就着一身朴素的青布衣,撑着二十四骨油纸伞,身姿清廉高洁,穿过雨幕,走了进来。
南无月似是压抑不住心中的喜悦之情,忽的站了起来。
许是动静有些大了,刚走进亭内收了伞的雷廷偏头望了过来。
“公子,今日是来解词的么?”可能是觉得自己这样有些怪异,南无月复又坐了下来。
雷廷将伞收好,走到亭内的石椅上坐下,边将伞放置在一旁边淡淡道,“不是,是来避雨的。”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平平淡淡,有着一股陌生,却还是能够牵动南无月。
“小月,给公子来杯热茶。”南无月忽的对一旁的丫鬟道。
雷廷侧过头来望了眼,淡淡道了句,“多谢。”
亭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只有雨声淅淅沥沥格外响亮,却也显得亭内的静默无声。
似乎是过了挺久,南无月终于动了动唇,望了眼外头的雨道,“看来外头的雨一时半刻也不会停,闲来无事,公子不解解词么?”
过了片刻,冷冷清清的声音从雷廷处传来,却是答非所问,他抿了口茶道“今次下雨了,想不到姑娘还会在这处。”
南无月一怔,随即又缓过神来,弯了弯嘴角道,“公子忘了,我说过我每日都会来此处开诗词会的。”
这一言一答中虽像是平常人的无意之说,却又像是暗含玄机。
忽的,雷廷偏过头来,道了句,“雷廷。”
南无月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片刻神,遂又弯了弯嘴角道了声,“何月。”彼时,她只用了化名,只是不想与自己的家境有所牵连。
二人便就此相识。
此后,南无月与往常一样偷跑出来。只不过诗词会依旧是诗词会,却少了奖赏,变成了两个人的诗词会。
他们淡天说地,论诗词论医,南无月却也因为雷廷渐渐地对医药着迷,只是,好景不长。
南无月偷跑出去的行踪终是被南恒发现了,那日,南恒第一次对她发火,将她关进了柴房,她哭喊着要出去,而南恒却铁了心一般对着她身边的下人道,“从此以后,你们要看牢小姐来,如果要是再发现她偷跑出去,就打断你们的腿,赶出南家。”
自此,南无月便被禁了足。
而与雷廷的相见就此了断,甚至她自始至终都还没让他知道自己的模样。
缘分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可能再也见不到雷廷了,但是老天却像是给她开了个玩笑,让她再次见到了雷廷,而这次却离她这么近。只是没想到,雷廷不再是曾经的雷廷了,他对她的冷淡,让她根本没有机会接近他告诉他,她就是那个何月,让她心寒。
明明是最近的人啊,可是就连一句正常的话都说不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雷廷会突然变成这副模样,那个雷廷不像是曾经与她畅谈天地的雷廷。
他变得陌生,难以接近。
即使在她说出了那句词,他也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