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巧,今日府中迎来了贵客,款待的地点就是沁心园。
沁心园
一入门,便是一座约两人高的假山,假山上用小篆雕刻着“沁心园”三个大字,假山下种着许多名花异草。假山前,一条蜿蜒盘曲的石子小路一直往园中延伸,小道很小,大约只能容纳人齐肩走。
沿着小道而去,一股心旷神怡的感触便油然而生,不得不让人产生一股奇妙的感觉,潜意识不由自主地告诉自己,这里就是世外桃源!
假山后,植满了桃树,那一树一树的粉黛争奇斗艳,可谓是满园春色藏不住。若你真以为这是桃花,那就错了,这是一种名叫夏桃的树种,因为类似桃花而得名。因为与桃花一模一样,因此也有人直接称为“桃花”。
穿过一片夏桃林,便可看见一座八宝四方凉亭,亭子倒与别的亭子一样,四角攒尖式,上宝铜胎鎏金宝顶。垂脊上雕得十分华美的金鱼吐珠雕饰。
亭内,三人对坐相对无言,只有面面相觑。
“李大人,可有什么好的对策?”一位束发紫金冠的俊美男子,敛紧了双眉,眉锋宛如大山般垄起。
“六殿下,臣没有。”沉稳的声音铿锵有力,语气里满是毕恭毕敬。
中年男子便是水流觞的父亲——水注渝,约三十岁左右,一张国字脸板的严严实实,但也可以看出年轻时是个刚毅男子。
听此,那位俊美的男子,手指互换敲打着石桌,陷入了自己的冥想之中。
另一位一身傲气冷睨的男子,并没有参与,而是一言不发漠然地看着旁边的的风景,给人留下一个完美的侧脸。
“三哥,你怎么看?”紫衣男子侧过脸看着那个淡漠的男子,带着沉甸甸的语气开口。
“请问三殿下可有什么高策?”水注渝也附和道,显然也是迫不及待地想知道。
那个冷睨的男子侧过头,如月清冷如湖水深邃的眸子氤氲着淡淡的漠然,比女子还要美上三分的容颜如腊梅般冷艳,桃花唇轻抿着,语气亦是淡然:
“等。”
“等?”六殿下不解地看着他,“三哥这是何意?”
“是啊,三殿下。臣也糊涂了。”水注渝显然也和六殿下一样,对此也充满了不解。
那个冷若冰霜的三殿下,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看了看二人,淡淡道,“静观其变。”
“静观其变?”六殿下下意识也跟着念了一遍,尔后垂头沉思。水注渝也凝着两道剑眉,思绪万千。
就这样,三人一阵静默,陷入了寂静中。而三殿下则是顾自地端起菊花残落茶杯,轻抿了一口。
忽然,六殿下抬头,脑子灵光一现,原本紧绷的双眉也渐渐松开,一派豁然开朗,有拔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三哥,我明你的意思了。”
“那批银子想要安全移出京城,恐怕不是易事,他们需要充足充分的时间去准备去布署,没有把握之下他们不敢出城。而现在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所以我们只要在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中派亲信守株待兔,以静制动,来一个瓮中捉鳖。”
“对,他们一定会将银子运出城去。国库之银都铸有“库”字样与专属标志,他们若想使用这笔钱,必须先除去银子上的一切印记。臣记得南城十里外的千洛山脚下有一间铸造铺,这间铸造铺是专门铸银器的,而且规模不小。臣猜想,他们或许会去那儿把银子重新铸造。不妨派几个亲信前去打探一番,以防万一。”
六殿下与水注渝的意见基本上达成了一致,无论是猜测还是预想,都想到了一处去。
“……”三殿下默不作声,只是淡淡地扫视二人,冷清如月的脸色透着淡淡的净华。
六殿下习已为常,对于他这个哥哥的寡言少语,他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他侧头,微风拂起他那束发紫绣带,飘逸如仙,他笑着客气吩咐道,“水大人,这事拜托你了!”
“六殿下大可放心,臣定当布置好一切。”水注渝拱手应道。
谁都知道六殿下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儿子。若能得到六殿下的青睐,那他平步青云的日子指日可待。不得不说,水注渝的算盘打得十分好。
只要他傍上了一个受宠的六皇子,就像是找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有了这棵大树,那他就能得到该有的庇护。
虽说他有强大的国公府做为后盾,但是真正拥有实权的,仅只是他的祖父水泓溪而已。国公府为五代世袭,所以水注渝的国公只是一个虚衔,他真正的官位只是官居三品的兵部侍郎。
“嗯,你且小心,千万莫走露了风声。”六殿下一派严肃,尔后又起身,淡淡开口,“那本殿下先回宫了。”
“臣恭送三殿下六殿下。”水注渝起身,恭恭敬敬躬着身子,拱手行礼。
一袭白袍的三殿下与一身紫袍的六殿下不言,径直起身踏着微风而去。
水流星慌慌张张出了沁园,便撞上了一个结实的胸膛,“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水流星连忙道歉,不敢抬头相看。
六殿下见她华衣着身,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眼底漾着淡淡的笑意,道,“无碍,你下次可要注意点了。”说完,不待水流星回过神,便同三殿下离开了,留下原地发呆的水流星。